第085章出手

 五日后，宋康约了顾晏在酒楼见面。


 人逢喜事精神爽，顾晏一想到自己就快当上布政使，笑得嘴都合不拢：“宋康，你等着，再过几日纪长婧一定会把钱捧出来，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等我当上布政使，再好好谢谢你。”


 宋康却没有顾晏的精神头，几日不见，已然瘦了一圈，就连反应也迟缓很多，正捧着酒杯呆滞不语。


 顾晏咳了一声，挂着笑问宋康：“怎么了，半天也没句囫囵话？”


 宋康握着酒杯的手瑟瑟发抖，好似受了惊吓。


 顾晏方觉不对劲，心跟着揪到半空：“莫非是我捐纳的事出了庇漏，布政使的职位取消了？”


 宋康摇头。


 顾晏又猜：“帮忙的人不肯出手？”


 宋康又摇头。


 顾晏心里七上八下地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赶紧说句明白话。”


 宋康扶着桌角颤颤起身，勉强向前走了几步，兀地像只软脚蟹似地跪到顾晏身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有人替我和几个兄弟在兵部谋了份差事……。”


 话没说完，人已经抖得跟筛子一样。


 顾晏莫名其妙地道：“你不是一直想弄个差事，现在能进兵部，以后就是吃皇粮的，辛苦几年熬出头，真正是前程似锦，有什么好哭的。”


 宋康脸色发白地道：“兄弟几个是被支去边关当前锋。”


 顾晏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来，心里头暗忖：“难怪宋康吓成这般！”


 自古两军交战，死亡率最高的就是前锋。


 所谓前锋——就是冲锋陷阵，拎把刀跑在最前面的人，也是第一时间面对敌手的人，没两把刷子，等于拎着脑袋去送死。


 就宋康和他那几个兄弟，从没练过武，扎个马步都不稳，别说当前锋，就算当个伙头军，恐怕连锅也扛不动，怎就被支出边关当前锋？


 这不等于飞蛾扑火，把人往火坑里扔！


 顾晏禁不住对宋康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人，这才把你往死路里整。”


 宋康颤声道：“我掉进油锅受煎熬，还不是因为你，真是好心没好报，帮人帮的把自己贴里头，连命都快送掉。”


 顾晏恍然：“关我什么事？”


 宋康连哭带抖，万分苦涩地道：“你逼纪长婧拿银子捐纳，她就回娘家哭诉几回，到底是将军府出身，纪将军最疼这个女儿，以为是我怂恿你，二话不说就要把我和我家几个兄弟往死路赶。”


 顾晏咽下几口口水，咋舌道：“虽说她歹毒，怕是还没有这般的手段吧！”


 宋康迅速睃看顾晏一眼，头头是道地分析：“虽说纪将军年纪渐大，慢慢在边关兵营退了一射之地，但旧势威望仍在，只要他开口，兵部肯定就得卖他个面子。”


 “你想想，南郡这么多人，兵部谁也不要，偏偏指名带姓要了我家几个兄弟，要不是有人授意，打死我我也不信。”


 “兵部的人最是耿介，素来执节守度，放眼谷国上上下下能有几个人能叫得动，除了你昏迷不醒的舅舅，也就是纪长婧的父亲纪简。”


 顾晏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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