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机械神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
只有小部分熟读了校史，去翻看机械炼金系往昔记录的人才会稍稍知晓一些，但对于奥尔德尼本体究竟是什么的描写太少，常常是一笔带过，哪怕是看到了，又有多少人会当真呢。
昨日在秋山的口中得到了些“剧透”消息，但也仅限于奥尔德尼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机械炼金造物，其他的信息秋山也不知情。
相隔了百年，终究不算是一个太短的时间。
绝大的机械结构粗犷而精巧，深藏在地下部分的结构没有因为长久的闲置失去效用，哪怕锈迹都见不着丝毫。
高耸的中央塔如果比作大树，那么地下的机械便是大树那庞大的根系，远远的超出了裸露在地面的部分。
随着高度的不断上升，地下埋藏的钢铁结构终于露出了全貌。
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来自基座底端的推流引擎，亮蓝色的喷流尾焰将整座堡垒推动，这尾焰不是火焰燃烧产生的，它不带丝毫温度，并搅乱了四周的元气。
或许是打通了空间隧道，将虚空中的狂暴元气捕获，以此为燃料作为巨型要塞的燃料，那亮蓝色的尾焰在空气中挥散时，化为了浓厚且纯净的元气。
像是路安戈曾经呆了几天的能量炉心区，这些被提纯的元气是炉心的废弃物，却也是人们所需要的收获物。
十余米厚的巨大装甲板正快速变形、拼接，不过十来秒，那暴露在外的绞合齿轮、传动锁链，纷纷的被保护在内，装甲拼接出的线条并不优美，但却给了人十足的安全感，这是粗犷的钢铁艺术带给人的视觉冲击。
在变形结束以后，海量的白色雾气从预留的缝隙中喷射而出，发出了猛烈的“呲呲”泄压声，学校外的草原上翻出了一圈环形草浪，数公里外的茂密树林被大风吹落了无数的枝叶，惊起了万千鸟兽。
要塞安稳的停在了三五百米的高空中，那喷口的光焰消却，巨大的炼金阵列被点亮，虚空锁锚深深的刺入了此方空间，方圆数百公里内，所有的异常空间波动被锁定、镇压。
只要是未能拥有许可的闯入者，哪怕是永恒境，也休想在此地投映空间通道，召唤增员与逃生路径都将被锁死。
莫名的熟悉感在学生的心底生出，直到看见那白雾，听见那记忆深刻的泄压声，他们才后知后觉的记起了那仅在他们入学时才搭乘过的列车，六轨的巨型装甲列车——巨阙号。
不过庞大的巨阙在这更庞大的奥尔德尼要塞面前，甚至连婴儿都算不算，可两者同出一源的粗犷战争美感让人不禁的联想起来。
大多数学生从未去了解，也几乎没人想要去了解那过时了百年，早已被淘汰的机械炼金，哪怕它们拥有让人羡艳的辉煌，但毕竟都过去了。
作为新生者，作为取代了机械炼金的三大系，要说是没有一点点的优越感是不可能的。
在机械炼金宣布回归后，学生们的态度依旧是带着偏见。
老古董就是老古董，哪怕翻新了，也还是。
这可能是那些人心中仅有的些许倔强，但现在脸都被打肿了。
狩猎永恒的机械要塞，它曾经的称呼从知情人嘴里传出，随后人尽皆知。
随着难以察觉的轻微颤抖，学生们脚下的这块要塞“零件”脱离了主体，载着所有人远远的离开。
“要帮忙么尤姆？”
沃斯福特校长看向了那强行平静下来的巨人，苍穹贤者低垂着头拳头攥得紧紧的。
“这么久了，奥尔德尼还是一点都没变啊，沃斯福特，当初让你当校长可真是个够蠢的决定。”
“拉倒吧。”沃斯福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以为养这么多学生不花钱？一个破破烂烂的黑铁堡一年维护费都得百来万，这玩意丢这儿跟个吞金兽一样，我家底都快被吃干了。”
瞥了眼沃斯福特那乱糟糟的长发，尤姆撇撇嘴嘀咕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不就点钱么，多大点事儿。”
说罢他一挥手，抖开了一扇空间门，雪崩一般的白银源质结晶“轰隆”一声倾泻而出，坐拥数座永恒熔炉，手握十分之一的阿德莱德雪漫城地皮，光只谈钱，也就只有巴比伦之门的金皮卡能和他一较高下。
手搓炼金阵，二次提纯白银源质结晶，融化的银山变成了银海，被剔除“杂质”的源质结晶虽然能作为极为高效的无主源能使用，但失去了固体形态，它们的保质期十分的短暂。
“要不校长给我当好了，多一个永恒要塞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我养得起。”
苍穹贤者尤姆咧嘴一笑，银色的海洋瞬间蒸发，白银蒸汽在炼金阵的操纵下凝结成了一扇近一千米高五百米宽的巨大门框。
“你这是把孩子给饿瘦了？”
沃斯福特不解的问道，如今是要召唤机械神庭入场，结合两座永恒要塞破开空间，将三个学院的本体拖拽过来。
但机械神庭的大小绝对不会比奥尔德尼来的要小，在当初大炮巨舰的时代，大即是美，口径即是正义，巨大的体积也能容纳足够大的永恒熔炉，为要塞提供击杀永恒的能量输出。
“老家伙就是老家伙，跟不上时代了吧，现在可不是只比谁粗谁大的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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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的荣光，从未消逝，我们只是在等待时代的开幕。”
带着一抹自豪的挑衅，尤姆咧嘴笑了笑。
白银的门口上出现了一层朦胧的水幕，这样体量的时空门开启，如果没有安德鲁教授的帮忙，消耗可是滚雪球一样的上涨。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玩过地球上的游戏，有空可以去看看，比起天天打打杀杀的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的想象力还是差劲了些。”
“一天到晚看着那些傻大黑粗的玩意我都快审美疲劳了。”
金属被漆成了纯白色，修长而优美的钢铁造物穿破了水幕，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比起奥尔德尼，机械神庭纤细且娇小了许多，长约九公里，宽五百，高八百，双层的甲板中央留出了一个极长的轨道，占据了全身的三分之二。
无数的浮游护卫机盘旋在侧，随时能组成一道道用作防御的护盾，或者驱赶近身的敌人。
两侧还设有弹射轨道舱，幻形装甲、钢铁机甲，亦或是登陆舱，都可以在这里发射，迅速的支援前线战场，或者进行远距离投放。
如果说奥尔德尼是一个写满了“这就是蒸汽朋克”的巨型旧世纪幻想机械堡垒，那么如今的机械神庭便是一艘优雅且暴力的远航星际战舰。
那占据了三分之二长度的不是什么弹射器，而是歼星级的毁灭巨炮，两座新式的核融永恒熔炉为它供能，虽然不具备转换出纯净元气或者源质结晶的效果，但缩小了许多的体积以及更高更稳定的能量输出让他们更适用于要要塞武器的能源核心。
一发炸地球是不可能的，打月球也够呛，但射爆一颗小行星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想要击杀永恒阶的敌人，哪怕人家当靶子给你打，不收束力量的话，就只能翻了倍的提升单位输出。
机械炼金走的，便是量变的道路，体积越造越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妥协。
可就算如此，与身旁的黑色钢铁堡垒相比，机械神庭优雅得像一只白天鹅。
白天鹅站在了黑野猪的旁边，却不显突兀，一粗犷一精致，都是机械炼金的美。
“我总有股我家的漂亮女儿嫁给了杀猪的屠夫一样，真是糟蹋。”
尤姆脸上带着一丝不甘愿的纠结，再度鄙视的看向了无辜的校长。
“怪我，都怪我行不行，你有空就自个掏腰包改造啊，反正你现在也是副校长兼机械炼金学院负责人，诺玛巴不得你这样做，反正最高权限你也有，喜欢折腾随便你。”
沃斯福特翻了翻白眼，这种事情怎么还能赖在他头上，真是无妄之灾。
“我很期待您的改造，苍穹贤者王·尤姆大人。”
诺玛的声音响起，是一个温柔的女声，不带丝毫类似于机械的刻板，如若真人。
她是难以复制的人工灵魂，奥尔德尼的核心，所有学生的大管家，哪怕是机械神庭，也未能拥有诺玛这样的存在，独一无二有些过了，但整个阿德莱德，这样的神话造物也屈指可数。
“哈哈哈，不会让你久等的诺玛，我可不是那个穷鬼老家伙，等有机会宰几个塞伯特恩的永恒，我就给你大换血，不过现在嘛，就先敲敲打打，换换零件好了。”
苍穹贤者高兴的说着，那大嗓门震得人脑袋嗡嗡的。
“权限已确认，战争要塞奥尔德尼开始并入机械神庭，第五。第六拼合接口开启。”
学校东西南北四大区域无声的分开，每一个建筑上都被诺玛的护罩包裹，不带一丝的颤抖，巨大的学校本体拆分成了不等的四部分，东区初教区与南区高教区之间升起了新的大地，全新的建筑被拼装完成。
三校合并与奥尔德尼后，对教室场地的需求更多了些，教学区的扩容是必要的。
北区的学院区多出了一个接合插槽，在奥尔德尼要塞开始变形时，机械神庭也转变了形态。
看似一体化的星际战舰依旧是由模块化的部件拼接，舰船上的功能建筑有选择性的上升或者下降，位于顶端的作为本系课程教学楼、实验室等，藏于下层的将与奥尔德尼的主干一同沉入地下。
虽然外表不同，但都是选用了机械炼金的标准构造模板，接口与通用功能并不会出现不妥。
机械神庭化作的校区微微低于北区的其他区域，但片刻后石质的路面蔓延其上，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铺设出了各种主支线干道，绿化用的草坪、树木转瞬间就“生长”而出。
极为高效的环境改造让原本的钢铁甲板转化为了与其他地方无二致的，属于奥尔德尼风格的装饰——充满了令人舒爽的自然宁静。
随着下方能量链接的管道嵌合，两座永恒级战争堡垒完成了全部的合并过程。
中央塔的顶端凝聚出了极为可怕的能量波动，一个人影瞬息间飞到了中央塔的顶端，是拿着手杖的安德鲁教授。
与机械神庭不同，那三所学校并不是永恒造物，虽然同样有转化元气用的能力炉心，但不足以进行单独的空间转移。
永恒熔炉的造价可是不菲，而且拥有单独制造能力的，整个阿德莱德仅有苍穹贤者一人而已，没有多少人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让贤者出手，帮助搭建独立的永恒熔炉。
除了古老者。
人家毕竟是全阿德莱德老前辈的共同母校，新派系可远远比不上，他们光是打造自身的传承塔便需要倾尽资源了。
就像是赤焰狮心，至今还没能把接古老者的资源给还干净。
海量的能源构建出了巨大的时空门，神光、战神、森木学院搬过来可不是一件小事，那些未被奥尔德尼融合的学院在建造之初便是作为奥尔德尼的“插件”而设计的。
透过隐约的水幕，可以看到在另外一边，那些学院的本体已经拔地而起，同样是要塞，他们与奥尔德尼相比，确实是磕碜了点。
不知何时，安德鲁教授的手掌顶端镶嵌上了一颗硕大的宝石，纯黑色的质地，一眼看去空洞而广博，是不见底的幽深黑暗，好像其中蕴藏了一个小世界一般。
空间的力量由经这颗宝石被增幅，巨大的传送门凝实，水幕后的学院要塞虚影越发的靠近，然后一截尖角露出。
但瞬间又退了回去。
“供能不足，我强行拉过来指不定会崩掉些碎块，要是学生被卷入时空裂隙，找都找不回来。”
安德鲁教授一摊手，无奈的说道。
“你们这群人，这么多年就不能花钱升级升级能源核心么，一个个都扣扣索索的，都是永恒了，都是贤者了，怎么活得跟个捡破烂的没区别？啊?！”
眼见这情况，苍穹贤者指着三人的鼻子骂道，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些个校长当得真不是玩意。
.......
贫穷的校长们摸了摸干瘪的荷包，有苦说不出，学校获得的资源全靠自己挣，阿德莱德有么得政府，哪会有什么学院拨款。
想要钱，可以，去战场啊，打架啊，抢劫异族啊，只要不对同伴出手，没人管你怎么坑蒙拐骗强取豪夺。
“算了，一群小老弟，还是得靠我来。”
喜当大哥的苍穹贤者摇摇头，随后来到了中央塔，诺玛将要塞拆解，露出了位于正中的能源核。
那枚将狂暴元气潮汐撕扯入口，将狂暴元气作为食粮的永恒熔炉。
尤姆解开了上衣，露出了厚实的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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