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金老祖

　　良久，一轮“太阳”出现在了初始之地上空，炽烈的阳光穿透云层，倾泻而下，照在了夏桀等人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
　　灰色冰冷的气息笼罩着初始之地，金色的雷蛇在云雾中穿梭，紫色雷光闪烁，隐约有一片片建筑的虚影。
　　下方是毫无存在感的众人，面露绝望之色。
　　盗道军一行人中，宋明松了口气，他还活着，神秘老者顺利复活，即将破牢而出。
　　这意味着这次盗道军之行的任务即将完成，所幸，那位恐怖的老者是自己这边的，不会再出幺蛾子了。他决定，这次行动完就抽身离开盗道军，前往极西之地苦修，修为不到九重天不出来。九州的形势，就像现在的灵界上空一样，要变了。六七重天的宗师？只是蝼蚁之中比较大只的而已，时代的洪流即将汹涌而来，无可阻挡。
　　他看了眼前面骄傲挺直站立的五首领，有人猜测过五首领其实是一具傀儡，在数千年前开了灵智，结合他今天的表现看来，这传言极有可能为真。而擅长傀儡之术的，首推人族的大敌——始魔族。
　　他这几十年混迹在盗道军中，早已察觉盗道军高层和始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也是他心灰意冷的主要原因。
　　“这太阳......有些古怪。”刀疤脸拓拔野一直盯着天上突兀出现的太阳，神情古怪，他感受到了一丝类似赤羽的熟悉感觉。
　　夏桀在另外一边神情淡然，他的心境很平和，准备以一只蝼蚁的尊严来和黑洞里的那位庞然大物抗争一番。蝼蚁也有蝼蚁的坚持，也有蝼蚁的底线，没有退路，那就孤注一掷，燃烧生命，也不会屈服。
　　黑牢之中，枯瘦老者的睫毛颤动得更厉害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心脏都仿佛被一只铁手攥住，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气息......夏桀也忍不住颤粟着，这是最纯粹直接的精神威压。
　　人群哗啦啦跪倒一片，有人五体投地，有人顶礼膜拜着，还有少数几人虽然身体瘫软，但脸上满是倔强，一次次挣扎着站起又跪下。
　　夏桀身形摇晃，他知道这是老者临近苏醒的边缘，精神威压自然爆发所致。他苦苦支撑着，牙齿都快咬碎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肉之中。
　　“我，夏桀，桀骜自在，只跪父母师长，不跪怪力乱神！”夏桀低吼一声，猛然挺拔身形，摇摇晃晃站立着，一股暖意从后羿弓化作的绳索中汩汩流出，缓解了他大部分的压力。
　　他的眉心，赤霄神剑蓄势，丹田处，剑意跳动。
　　黑牢之中，枯瘦老者缓缓张开了眼，世界如同初开，失去了色彩，失去了时间。
　　老者的金瞳就是世界的唯一，蕴含着无尽的沧桑。
　　金瞳中，有神魔在对着山河日月嘶吼，有无数的星辰陨落，有光芒万丈的剑气纵横虚空，有神血洒落砸出无数深坑，有无尽的阴霾笼罩着古路......
　　这似乎是对上古时代的时间追溯，夏桀等人被吸引了，那就是上古吗？灵气充沛、大能频出，是修炼的黄金大世，也是各族战火纷飞的乱世。
　　老者金瞳中的画面还在不断演化，有战乱烽火，也有小桥流水人家。
　　一股股情绪不断切换，似乎是无尽岁月前老者的亲身经历。这里面有大气磅礴、气吞山河的无边豪迈，也有落月无人的哀伤，有子孙满堂的圆满幸福，也有妻离子散、众叛亲离的凄凉。
　　夏桀等人似乎跟着老者金瞳的变幻经历了一世世又一世人情冷暖。最终，那些画面都支离破碎，像水波一样荡漾开去，沉淀为一汪清澈的湖水，湖水中倒映着漫天的星辰，星星点点。良久，斗转星移，一轮红日驱散了所有的星，从湖边一跃而出。
　　夏桀心中一震，就看清那汪湖水变成一个金色的瞳孔，淡淡地注视着这方天地。
　　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了初始之地上空，背负着双手，没有丝毫表情。
　　“弟子姬五拜见金老祖！”鬼脸人跪伏在地，对着空中的老者低声道，语气难掩激动。
　　老者微微点头，淡淡看了天上的太阳一眼，那里的云层积压得更深了，隐约有雷霆咆哮奔腾，才开口道：“如今是何年月？你是姬家人？是姬无量的后人？为何是一具傀儡身？”
　　“老祖，如今是楚历五千五百零八年，换算成老祖所处时代的道历，已经过了万载有余，弟子是姬无量的四世孙，从轮回狱之中逃脱。”鬼脸人顿了顿，继续惨然道：“弟子也是侥幸，遇到了始魔族的天魔子，附身于傀儡之上，最终恢复了部分神识，加入了盗道军。助老祖脱困的计划，是盗道军最高序列的任务之一。”
　　老者听到盗道军时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接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心性不错，以后就跟在老夫身边吧。这滴.......金乌一族的神血，你有心了。”
　　鬼脸人一喜，连连拜谢，然后道：“老祖，这滴血是老祖旁支一位圣人的心头血，盗道军也是最近几年才耗费无数底蕴收集到的。老祖，今天此地的这些人，都得灭口，不能让他们知晓老祖和弟子我的一些底细。”
　　老者不置可否，怎么处置这些人显然不在他心上，但一方面也算是默认了鬼脸人的说法。
　　夏桀一直抱着的一颗赴死之心此刻也是哇凉哇凉的。他听到鬼脸人自曝底细的那一刻，就知道这厮打算灭口。这老者的威势内敛，全灭此地所有人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另外，他也从老者的话中知道了那滴血的来历，竟是洪荒异种金乌一族的神血，听鬼脸人的说法，这老者也是金乌一族？
　　后羿弓这时传来一道雀跃之意，夏桀内心一动，这后羿弓在上古时代可是由羿帝所有，射杀过金乌一族的大帝。
　　“马德，惹毛了老子，一箭射穿你个龟儿子！”夏桀意气风发，在内心一时间说起雷州方言了来。
　　半空之上，金姓老者继续盯着天空中积压的乌云，淡漠开口道：“容老夫先渡个雷劫。”
　　“轰隆！”雷声轰鸣，似在回应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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