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凤仪楼
“赫连轻尘登上皇位，萧王府才有活路。”萧君墨此时的双眼如潭水般深不见底，令顾娆有些害怕。他突然正色道，“顾娆，我不想造反。”
夜笼长巷，整个皇城繁华喧嚣，街边店肆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凤仪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地写在用金丝楠木匾额上，隔着几条街都能看到。此时红灯高悬，热闹异常，楼上楼下歌舞升平，香烟缭绕。
酒客们畅饮流连，划拳声，调戏声，劝酒声响成一片。台上有舞姬正在跳舞，随着乐曲的节奏扭动腰肢，轻移莲步，广袖开合遮掩，衣袂翩翩，宛若凌波仙子，仪态万千。
“两位客官，里面请。哎哟，这不是萧王嘛，您可很久没来我这儿坐坐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穿着华丽富美的女人扭着纤腰走了过来，红牡丹绣花长锦衣，领口微低，可隐约看到藏在衣服下的酥胸，下罩翠绿烟纱百褶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着，勾勒出窈窕的身材，樱唇凤眼，鬓发如云，红玉珊瑚簪插在两边，尽显媚人姿色。笑语盈盈，勾人魂魄。
“溶掌柜，别来无恙啊。顾娆，这位是溶掌柜。”萧君墨对着溶掌柜礼貌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拦住了溶掌柜正要挽着他胳膊的手，顺便向顾娆介绍了一下。顾娆点点头，不是很有兴趣，很快又把目光放在了台上跳舞的舞姬们身上。
酒楼的小厮领着萧君墨和顾娆二人来到楼上的包厢。
包厢外的两个侍卫见到萧君墨，弯腰道：“萧王。”还未进屋，就有悠扬的琴声袅袅传来。打开房门，淡淡的檀木香弥漫，雕花镂空窗棂上映着斑斑驳驳的烛火剪影。赫连轻尘正坐在桌前静静地喝着酒，看着眼前的的歌姬抚琴。赫连轻尘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银色竹叶滚边，腰间束着一条白祥云路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黑发束起以金冠固定着，丰神俊朗，气度非凡。再看那歌姬，三千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髻，斜插一根水晶簪，腮边两缕发丝更添几分风情。身形纤瘦，玉指如葱，抚琴姿态优美动人，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眼前这一幕，真是如画一般宁静美好。
“参见殿下。”萧君墨与顾娆作揖，同时说道。
赫连轻尘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手指向对面的位置，示意坐下，又转过去对那歌姬说：“下去吧。”
“是。”那歌姬停止抚琴，起身弯腰退后，离开前还不忘看萧君墨一眼，却发现旁边的顾娆一直盯着她看，只得悻悻离去。
“殿下好雅致。”萧君墨带着顾娆坐下，开始打趣自己的好友。
赫连轻尘闻言也不抬头看他，继续喝酒，忽然举杯，对萧君墨说道：“前几日我来你府上找你，你不在。不会又去寻花问柳了吧？”说罢，还看了一眼萧君墨旁边的正盯着菜肴的顾娆。
“是啊。怎么，羡慕吗？”萧君墨满眼笑意地回道。
“羡慕啊。什么时候能跟你一样，当个富贵闲人。”赫连轻尘轻轻摇着酒杯，玩味地看着杯中的酒，也不喝。
“顾小姐今日怎么会来酒楼？”赫连轻尘见顾娆来了以后也不讲话，于是转移话题。
“这殿下您，可就得问萧王了。”顾娆戳了戳一旁的萧君墨，眼神表示自己完全不想接对面人的话。
萧君墨无视她的眼神暗号，自顾自地喝酒，喝着还不忘夸酒好。
顾娆见萧君墨不理会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平日忙于生意，压力太大，今日听萧王要来凤仪楼消遣，于是与他一同过来。”说罢，还喝了一口酒，“啧，这酒是不错啊。”
萧君墨听着自己女人为了面子在这信口胡吣，差点呛到。
“咳咳咳，好了，不说笑了。我今日带顾娆来，是有缘故的。”
“哦？说来听听。”赫连轻尘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二人。
“让你们二人合作。”萧君墨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不要。”其余二人异口同声道。
“哟，不错，这还没开始合作，连默契都已经有了。”萧君墨举起酒杯，慢慢地小酌。
顾娆听了也不吭声，只管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下酒菜。赫连轻尘也只是闷闷地喝酒。房间里只剩下倒酒和夹菜的声音。
但是赫连轻尘毕竟是皇子，从小到大受到的礼仪不允许他此时的沉默。
“咳咳，要谈合作也可以。只是她顾娆能给我什么？钱？我一个皇子从来不缺钱。人？府上门客多的更是数不胜数。”
萧君墨点了点头，正了正衣领，调整坐姿，继续喝酒，也不看顾娆。
过了几秒后，顾娆突然抬头说道：“云中楼。”
“啪。”赫连轻尘的酒杯被他放下，他直勾勾地盯着顾娆。要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当今天下，谁都知道，这云中楼的势力有多强大，就算是皇上，也对它忌惮几分。没想到这顾娆为了萧君墨，竟然连这等宝贝都肯拿出来，内心突然对萧君墨这小子有一丝丝由衷的佩服。
“云中楼的主人仍然是我，但他们会听从你的派遣，只要不与我的意愿相违背。
“期限呢？”
顾娆拿起两颗花生扔到嘴里，轻松道，“一直到你登基上位。”
萧君墨伸出手，接住顾娆继续要往嘴里丢的花生，说道“谁教你这样吃东西的，跟个酒鬼一样。”说罢，就把接到的花生送到顾娆的嘴边，亲自喂她。
赫连轻尘本因为顾娆的话激动不已，结果看到这两人甜甜蜜蜜，眉来眼去，几乎无视自己。想到自己来之前，还打算跟萧君墨说顾娆退帖一事。现在那个高傲的顾娆居然答应和他合作，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无聊得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赫连轻尘准备离开，他二人也随后起身，路过萧君墨时，赫连轻尘低声说了句，“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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