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战 扞卫
黄河！风陵渡口！这个天然的天堑即阻挡住了日本鬼子的前进，同时也阻挡了多少人的逃避战乱，在这一带的黄河沿岸两边埋了多少忠魂，也埋了多少无辜的同袍……
时间在不停的向前推进，其实骡马店里和这个村庄里都是静悄悄的，这里的人们不会象以前那样出门去田地里干庄稼活，早上去拾马粪，给田里除草，将“肥土”散进庄稼里，中午人们会端着碗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吃饭聊天，晚上会聚在树口的大树下乘凉.........不是现在的人们懒了！而是害怕死！被鬼子或伪军开枪打死！小孩子们也不敢在村里玩耍，什么踢鸡毛健子，抓“羊拐”、斗鸡.....因为战乱的死神随时会出现.......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出门，出门都要给脸上抹上锅底黑，这样都害怕被鬼子和伪军抢走，那就如死一般的地狱........
看着王智华熟练的宰牛，一旁站着那个一声不吭看着帮忙的牛二丑.......
我心里忽然想起了“巴图勒和阿木善”两兄弟，也想起了最后腿上中枪的周杠兄弟，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重庆了……
小狗从我脚边跑到死牛的旁边舔着木盆里的牛血，不时地吃着割下来的碎肉块和骨头.........
“长官！我知道那里有能渡过黄河的船，而且很多！”庄汉文走过来看着我小声对我说！
“哦！庄汉文你坐，坐下来说！”我看着庄汉文笑着说；
就在这时“牛二丑”不知道怎么了看着我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二丑！怎么了”我坐在木凳上笑着问，此时庄汉文快速的站了起来看着牛二丑随时准备动手.........
“二丑，你干啥呢？”王智华双手是血的一把拉住这个壮实的牛二丑！
“华哥！他是长官！我想向长官要把枪，给我“王长官”和我大哥报仇！杀小鬼子！头疼了！长官给我把枪吧！我想杀鬼子”牛二丑看着我，而他的脸上挂着疼痛的表情说；
我笑着说：“好！二丑你等一下，庄汉文去拿杆枪来！”；“是！长官”........
看着牛二丑双手捂着头疼痛的样子，我对不远处看着的山魈说：“山魈、快把下面的两个瓶子快点拿来”.......
当两片阿司匹林让牛二丑喝下去后，王智华才恭恭敬敬的对我说，他们俩是从关外千辛万苦的过来去陕西投靠“东北军”的一个老乡.........
“好！王智华，牛二丑从今天开始你俩编入.......军统的行动队！”我只能这么说了......
其实刚才看他俩拿刀利索的剥牛皮和用开水烫猪毛........一系列利索样就知道两个人不简单，肯定也是英雄好汉更是有战场经历的人.........
过了一会这个牛二丑的头不疼了！
当他拿起三八式步枪时如同换了一个人，当我让他拆装时，我简直不敢相信牛二丑的那个快！我拿出驳壳枪递给他时，牛二丑的拆装是我见过最快的一个，不！应该和“北平的兄弟二呆”有一拼！“
“长官！把这两把枪给我使！我会打鬼子”我看出来了牛二丑是头伤后变成了一根筋了！
“好！但是二丑兄弟你要听我的话！”我笑着说；
“成！我今后什么都听你的”牛二丑抬起胳膊抹了一下鼻子，我忽然笑了心里忽然想这是不是老天爷给我安排了一个兄弟，也傻傻的憨憨的........
一切恢复了平静，庄汉文告诉我，他们是军统上海站的，他们的队长让他们四个跟着一趟日本鬼子运送辎重的列车，因为上面拉的这些货物是“日本海军的物资”是从上海一直跟到太原，上奉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是什么东西，所以跟到永济时被鬼子扫荡时抓住了，他们一共四个人，鬼子把他们四个和三十多个人押到了前面那个大村子里，是把大箱里的东西看清楚了，全部是“橡皮陆陆船”还有五个大船，在前面的这个村子里组装的.......庄汉文用一根细铁丝打开了锁和其他三个人逃跑，没有想到的是被鬼子的狼狗发现了.....只有庄汉文被我们救了下来！活着..........
我看着在马棚边吃着木盆里东西的小狗，皱了皱眉头，小狗长大了一些，头大身子小，从我进骡马店，这小狗就没叫过一声，就是跟我摇尾巴........
“李晨波、你给回民做过饭没有”我在厨房里看着李晨波那个麻利的切牛肉样问；
“做过喽........”李晨波给我讲着他所知道的........
李晨波嘴里说手却不停，磨刀，切肉、下锅.....如果不是受了伤了应该更利落！一旁的小女孩罗织纹拉着“风箱”........
走出厨房抬头看着天边的落日余晖，心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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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残酷无情和战争的血与火逼着我不断地去思索和向“狡猾”前进，没有办法就是为了活下去……
“长官，我们回来了！”王宝贵和牛民道从骡马店外走了回来，牛民道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是我让他去吕家集买的“草药”；
“好！路上还好吧？”我坐下来看着两个人问？
“还成！就是进吕家集盘查的严！还好有良民证！也碰到了村里干伪军的马季良，哦！掌柜的马季良人不错，日本人派马季良带几个人回村设盘查口！马季良告诉我“余姚村”有人养羊，叫姚得田！........”王宝贵对我说；
“马季良为啥给你说这呢”我看着王宝贵；
“是这！掌柜的，马季良他二叔就是那是村里的剃头匠马大伯，马大伯的女儿.......上次咱不多给了马大伯钱了吗！现马婶子还病着，但是好多了，女儿被二掌柜救出来了……所以.......”王宝贵给我说着！
“好！宝贵辛苦一下，你和李项村，许伟、柳安军现在吃东西，然后去“余姚村”买羊.......然后等着我们去接你们”........
摸着胡子和头发想了想还是让荣瑞和去叫剃头匠马大伯.......
我脱了衣服洗头时，真的是一种清爽的感觉；“掌柜的，你身上的伤疤这么多”小姑娘罗织纹放下水桶小声的说；
“哦！是不是！”我一边擦着一边说，周围的几个人都目不转盯看着我；
“掌柜的！肚子上........”泥鳅看着我说！
“哦！这次留下的，再深一点肠子就出来了！所以让牛道民买些草药回来用........”我笑着说，屋檐下的宋思凡和孟珏看着我下意式的用手捂着嘴，李晨波给我举了举拳头嘴里小声嘟囔着：“川军威武”.........
庄汉文、楚晋堂，李项村一脸的凝重和敬佩之色！我却笑了：“行！都把头和胡茬刮干净”.......
马大伯这个剃头匠收拾着自己的“担子”看着我竖起大拇指，老人没有说什么！向我们这些人鞠了一个躬！挑起担子向骡马店外走去........
“宝贵，一会把钱送过去给马大伯！”；
“好嘞！掌柜的”........
“长官、你想好了没有？发电不发”楚晋堂端着碗走过来小声说；
“晋堂我问你，你可以潜伏在日本鬼子身边，鬼子的潜伏者会不会潜伏在对岸的国军里，而且会不会还有“变节者”拿兄弟们的生命和日本鬼子换钱财！王清元和兄弟们刚过来，日本鬼子早就知道位置！你想一想有多可怕！”我的话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吃惊的看着我！楚晋堂更是张大了嘴巴.......
“我们可以试一下，看看对岸的国军里有没有奸细！一会你按我说的发电”我笑着说.........
我坐在电台前，楚晋堂拨好频率段，“晋堂、我来发电，好久没有动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发电，闭上眼睛心里回忆着在北平“程文琴”教我的，手指轻轻地先活动了一下.......
“晋堂，按我发的再发两次”我站起来对楚晋堂说；其实电文很简单：“己找到骑兵，明早按计划过河返回”.......
我们试探的一个电文，没有想到的是，黄河两边沿岸一下子热闹了……
“李晨波、宋思凡、孟珏、罗织纹、王智华、牛二丑、王长田你们留下来都听荣瑞和的，你们在地窑洞里呆着，把所有的吃的拿到地窑洞里，上面放些窝头！”我看着手里不停擦枪的牛二丑；
“是！长官！”王智华和王长田对我小声说！
“我相信兄弟们！但是兄弟一定听我的命令！”我看着他们几个认真的说！
“长官！我们死都听你的话，我和华哥两天都没吃东西了！跟着长官有肉吃，还有枪能打鬼子报仇！”牛二丑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我王智华不会做汉奸的！长官”王智华看着我说；
“哦！药给你了，记得给二丑兄弟吃”.........
夜暮里两辆马车、看着楚晋堂和庄汉文穿着鬼子的衣服背着步枪我笑了……
夜色里我们向“余姚村”走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切很顺利的接上了王宝贵，李项村他们四个人，让他们也换上伪军的衣服，看着马车上的麻袋，我还是告诉所有人，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们就这样向“东岳庙村”走，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意外，走到村林边时我们拐进了树林里.........
进了树林，为避免晚上看不清楚误伤，还是脱了鬼子和伪军衣服，让许伟、柳安军、泥鳅先过去告诉苏大哥和高连长他们一声再带人过来........
月光下看着前面起浮的杂草丛，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再次回到休息的这个地沟里里，下面已经变了样子，土壁上挖出了不少小洞，里面能容下两三个人睡觉，马粪被拢到一起，高连长告诉我用马粪生火做饭......
骑兵连的这些“尕娃子”开始宰羊做饭，喂马.......
当看到搬下来的鞋时所有人高兴的如果过节一般，当一个尕娃子把破旧的军装脱下来放在地上时，让我不敢相信的是“衣服”能够“立”起来！
此时我心里明白了：这些兄弟在生与死之间，没有时间洗衣服，更没有衣服换！他们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扞卫身后的同袍！亲人！扞卫他们自己的尊严..........
夜里这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窨子沟里却有着这些热血有血性的汉子，扞卫着这首歌：
黄沙莽莽不见人，但闻战斗声，
枪林弹雨天地惊，壮哉我军人，
嘘气乾坤暗，叱咤鬼神惊！
拼将一倨英雄泪，洒向沙场见血痕。
鼓勇前进！可谓草木皆兵！
一夫当关万夫雄，为国增光荣！
牺牲此躯壳，为吾国干城；
人生万古皆有死，何如做征魂！
身死名犹列，骨朽血犹磬！
何惧弹如雨，浩气压征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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