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三大乐事
良久，她低头低声问那小人偶，“你怕什么？怕我不能把你重新装回去吗？”
那小人儿居然点了点头。
“你放心，他将你送我，我必善待你。只是想知道，我若拆了你，你痛不痛？”
小人儿摇了摇头。
“那你且依了我，虽然我不会拜他为师，可必定会磨着他学了天工机巧，将来让你不但长袖善舞，而且口吐人言。”
那小人人似乎皱眉思索了一番，终于点头应了。
于是殷九璃将一早备在桌边的一只工具包打开，里面皆是极为精细的工具，有些几乎细如发丝，若不运了灵力，根本无法看清。
他竟然还有这样好玩的招数，却从未显露出来。
她嘴角微勾，将小人儿放倒在桌上，随手拿了它手中的红绫蒙了那两只咕噜噜转的眼睛，轻声道：“你若不痛，我便蒙了你的眼，这样你就不怕了。”
四下里已经乱成一团，只有她这一方天地极为宁静，尺把高的人偶周身零件被一一拆除，分类安置，一共三千九百七十九样，大的只有寸许长，小的便只有针尖大。
殷九璃从容记下数字，又将那零件按照记忆重新组装回去，可重组过程中，又心中灵光一闪，于是眉峰一扬，便稍稍做了改动。
待到日落时分，考场上掌起了明灯，五十四名考生中，只有十余人成功将自己的天工人偶重新组装成功。
楚云深宣布考试结束，又命人逐一收了人偶，“恭喜成功通过考试的少年俊杰，你们重装的人偶将会由君上一一亲自检视，明日一早公开校验评选。今日的考试便到此结束，宫中已备下了好酒好菜，人生得意须尽欢，本宫在此先预祝各位明日最后一场大试取得好成绩，最终拜得名师！”
待到散场，殷九璃依然坐在桌前，那跳舞的小人儿已经被收走，可她还有些细节想不明白。
为什么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安装就行不通，而按照原本的安装方法去做，那机关就会无比顺畅呢？
她正想得出神，桌子被人拍，跳上来一个人，蹲在她面前，“喂，大美人儿，走！喝酒去！”
正是东陵羡。
殷九璃绝艳的双眼抬起，“好，喝酒去！”
这一晚，所有第一试通过的考生都不必离开楚宫，而是在宫中休息，静待第二日大试。
于是秋辞宫外的空地上，便摆起了一场大宴。
这场大宴与前次不同，没了君上亲临，也没了楚宫皇室相陪，正好成全了少年之人纵酒狂歌之心。
那些酒菜也都是常见的下酒好菜，全然没了此前宫廷美味的矫情，于是这些年轻人就在这秋辞宫中开怀畅饮，百无禁忌。
殷九璃因着白日间那一脚，已令所有人另眼相看，心怀惧意也罢，心怀敬畏也好，再也没人对她提起艳名远播四个字。
反而因为她行酒令最厉害，加之一袭红衣，倾世眉眼，豪气万千，反而身边聚满了人。
远处寥落的角落里，殷无双与梦青丝冷着脸坐着，终于梦青丝受不了这种被孤立的氛围，寻了个由子也挤进人堆，便只剩下殷无双一个人，那原本秀丽好看的身影就因为气愤不平而微微颤抖，手中的酒杯也被咔嚓一声捏碎。
人堆里，殷九璃与江墨染拼酒，两人站在凳子上，一脚踏上桌子，运了气息，凝结成血龙与黑龙在空中较劲，一坛接一坛地干了进去，周围便全是呐喊助威叫好声。
直到喝到晃晃悠悠，二人齐声喊着要上茅房，这才被从人群中放了出来。
可等到她们俩回来，又看到所有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们。
“怎么了？你们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人群唰的让到两边，走出镶金嵌玉的南风沁，手里掂着一个大大的锦囊，“表姐，朕这里有好东西，要不要玩？”
殷九璃喝得两颊绯红，“肯定不是好东西！玩！一定要玩！”
南风沁眯眯一笑，“果然是亲表姐，这样了解朕！那我们就玩真心糖！”
说着哗啦一声，将手中锦囊里的东西全数倒在了桌子上。
满是亮闪闪的宝石一样的透明丹药。
东陵羡抢着拿过一颗，道：“真心糖？暗城黑市里很贵的，用黄金的话，怎么也要五十两才能买到一颗！你居然有一大堆！小皇帝，你别说你们南诏皇室把这个当糖吃！”
南风沁得意一笑，“这玩意儿，朕要多少有多少，只是问你们敢不敢玩！”
江墨染乐得拍桌子，“玩啊玩啊！快说怎么玩！”
南风沁：“很简单！击鼓传花，谁被捉到了，就吃一颗桌上的真心糖！问题只有一个，说出你平生三大乐事！”
“哎呀！”东陵羡假意捂着嘴，“那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癖好，岂不是全被你们知道了！哎哟，你好坏！”
说着扮着娘娘腔捶南风沁。
于是所有人又是一阵哄笑，每个人都很兴奋，将桌子拼在一起，全数围着桌子坐下，殷九璃依旧与江墨染形影不离，在场的人个个跃跃欲试，就等着看别人吃了真心糖如何抖出平日里的怪癖。
既然是南风沁出的糖，便由他蒙了眼睛，用筷子敲了一只大碗，可是一时之间寻不到花，江墨染便脱下自己的靴子，“来，不嫌臭的就用这个！”
殷九璃一把抓过来嗅了一下，顿时捂了鼻子，“哎呀，臭死了！还是用我的吧！”
说着就把自己的绣鞋给脱了下来，送到江墨染鼻子底下，“你闻闻，我这个不臭！真的，你闻闻啊！”
江墨染还真的闻了一下，“唉？果然不臭啊！那以后我也改穿绣鞋！”
于是击鼓传绣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众人玩得欢脱，哄笑声此起彼伏，蒙着眼睛击鼓的南风沁果然抓住的人个个都有怪癖，什么对自家妖兽情有独钟的，什么异装癖的，什么喜欢偷内衣的，整座秋辞宫就快要被那笑声掀翻了。
梦青丝混在人群中，殷九璃和江墨染看见也做没看见，南风沁手里的鼓却偏巧在她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拈了殷九璃的绣鞋时停了下来。
南风沁唇角一牵，一个好看的弧度滑了上去，“说吧，梦青丝，生平三大乐事是什么？”
梦青丝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混进来，可那张嘴却不听使唤，“抠脚，喝茶，画某宫……”
全场寂静了一息，之后便是哗然大笑！
江墨染捶着桌子，“好品味！好品味！好想请教一下你画画的灵感来自何处啊！”
可是根本就没人回答她了，梦青丝将手中的鞋一扔，直接化作一道青光逃走了！
只留下秋辞宫中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游戏继续！
这次南风沁捉到了东陵羡，东陵羡大大方方吃了一颗糖，南风沁便问：“东陵羡，你生平三大乐事是什么？”
东陵羡双唇开合，便不受控制地答道：“喝酒、数钱、摸女孩子腰。”
这个答案迎来殷九璃和江墨染的尖叫，“哇！东陵羡！你好风雅！只摸腰啊！”
于是又是一场哄笑。
等闹腾够了，要继续玩时，众人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只绣鞋了。
殷九璃大方地将另一只鞋也脱下来扔了出去，结果这一次捉到的是慕容长浪。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君子风度的青云第一人究竟有什么怪癖，慕容长浪吃过真心糖后，开口道：“修炼、看书、洗澡。”说完那俊脸就不觉有些微红。
江墨染捶着桌子笑，“你们看，我表哥果然是云渊第一君子，他将洗澡两个字说出口都会脸红啊！”说着拉着殷九璃晃，“小九，咱们两个比起我表哥，简直就是糙得不行啊！”
殷九璃摇摇头，“不行不行，你表哥好闷啊！哪个女孩子要是跟他在一起，一定要被闷死了！”
江墨染反对，“不对不对，一起洗澡不会闷啊！”
忽然慕容长浪抬起头，有礼貌地看着她，“那么殷姑娘的爱好是什么？在下猜所有人都很想知道！”
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再也收不回来！江墨染狂笑着用筷子敲桌子，“吃糖！吃糖！吃糖！……”那一头的乌发已经凌乱地分不出男女。
南风沁也掀了蒙在眼上的布，“表姐，来一颗吧，免费的！”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敲桌子，“吃糖！吃糖！吃糖！……”
那声音在夜空中喊得震天响，几乎整个楚宫都听得见。
殷九璃跳上桌子，走到那一堆糖前面，蹲下捡了一颗，“吃就吃，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就仰头扔进嘴里。
还没等南风沁开口，江墨染立刻抢着问：“殷九璃，你平生三大乐事是什么！快答！不准犹豫！”
殷九璃便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开口麻利地答道：“喝酒！吃肉！睡白湛！”
说完，顿时觉得好不痛快！
周围这些人已经都玩疯了，江墨染爆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人，“说得好！人生三大乐事！喝酒吃肉睡白湛！”
东陵羡也拍手，“对！喝酒！吃肉！睡白湛！”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跟着起哄，“喝酒！吃肉！睡……”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都被掐住了嗓子般说不出话来了，睡什么？
谁？白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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