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二章
,请牢记!
汤家的事这到底是救还是不救,罗天都陷入了两难。()
他现在好歹做了两年官,再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楞头青,知道很多事情实在有些说不清。汤通判虽说为官清正,但是这么些年,若非有汤家在背后支持,他的仕途绝不会这般一帆风顺。细究起来,若说他当真清白,也着实有些勉强。
然而汤晗求上了门,必定是汤通判如今的处境到了十分为难的境地,不然汤晗也不会这样,只是听到些许风声,就求上门来了。
朝廷的事水太深,绝不是她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能够看得明白的,她想了半天,也没个结论,只得把希望的眼光朝罗白宿望去。
罗白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道:“你看我做什么?我现在还被禁足在家,不能出门。”
是哦。罗白宿禁足令还未除,倒是有现成的理由不管这摊子糟心事。
方氏倒是很念旧情,听罗白宿讲完,又问:“那不就是说,汤大人如今也下在监牢了?那汤老夫人她们如何了?”她担心的是汤家也会跟幸家一样,男女老幼全被拿了,那才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罗白宿道:“女眷倒是没动,只是家中的男丁全被拿了去,包括小公子,如今也在监牢里了。”
方氏还记得当年汤小公子那软糯可爱的模样,闻言甚是愤慨,不住地拿手拍桌子,道:“这些丧天良的,做了坏事不算,还要牵连到别人,这种人怎么老天也不来收了他!哎……真是愁死人了……他爹?”
罗白宿正在想事情,听到方氏叫他,抬起头看着她。
方氏神色间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问他:“你说汤管事都求上门了,咱家是管还是不管?”她当然知道这事撇开手最好,只是当年受了汤家的恩惠,一直没有报答,如今人家落了难,就装不认识似的,这种事她做不来。
“咱们就是想管也没法子管,难道你让我上卫家去求情去?”罗白宿心里也是烦闷不已。
方氏一听也觉得确是如此。她们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就是有心想救,也没那个能力。方氏虽然没读过书,骨子里却是个相当硬气的人,做不来谄媚巴结那一套。初来上京的时候,还有左家照拂着,后来也渐渐疏了往来。
罗白宿和方氏也商量不出个什么结果,深觉这外头的事
听方氏这么问,又觉得这外头的事还是不该说给方氏听,她又不能帮上什么忙,还惹得她跟着一起担心,便挥了挥手,道:“孩子醒了,你去瞧一眼吧,外头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方氏无奈,只得进房将睡醒过来的罗子衿抱了起来,颠了两颠,哄孩子去了。
罗天都看罗白宿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不时仰天长叹,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她便叫了程青赶了骡车,往南街而去。
上京的宅邸划分十分明显,东街住的全是那些三品以上的达官贵人,换作现代的说法,那就是富人区,南街则是贫民走卒之流的聚集处,当然,也有例外的。
比如,卫缺的府邸就在南街。
罗天以为卫缺身为当朝权臣,住处不说是什么琼楼金阙,至少也该是气派大方的,毕竟是武将不是?可是当程青把骡车赶到南街一条小巷子后面的宅子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从外面看,那就是座破破烂烂的危房。一道半人高的矮墙,墙面布满了青苔和霉点,因为年久失修,有一处还塌了,罗天都都不用踮起脚尖,就能将里头的风景看个一清二楚。
围墙后头,遍地枯黄的杂草,几间厢房破破烂烂地立在那里。一阵风吹来,那风仿佛禁不住似的,来回晃悠,发出“吱嘎”的响声,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会倒下来一般。
这是当朝佞臣卫缺的家?她怎么觉得搬个摄影器材,化个女鬼妆就可以直接上演兰若寺了。
程青很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这里。”
罗天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转身爬上骡车,道:“那咱们在外头等吧。”
她真怕万一走进去,草丛里会突然蹦出个阿飘来。再者,卫家这样四敞八开的,万一丢了什么东西,她到时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还是避嫌的好。
卫缺想是今日当值,罗天都一直等到日头偏西,方才看到卫缺骑着一匹枣红马,踢踢哒哒地走过来,走到罗家的骡车前,又勒住了缰绳,目光不善地盯着人看。
罗天都坐在骡车里都感受到了他眼里那股冷意,忙掀了帘子,探出个头来,道:“卫大人,下朝回来了?”
卫缺这才翻身下马,将缰绳往马背上一扔,那马便颠颠地自己从那破了的矮墙处跳了进去,也不知撞了什么地方,只听得“轰隆”一声响,那本已残破不堪的围墙,又倒了一大片,扬起一股灰尘。
罗天都眼角直抽,好半天才道:“卫大人换了坐骑了?”她记得以前卫缺骑的马不是这匹。
卫缺今日换了一身二品朝服,缨带顺着刀削似的脸颊垂下来,越发衬得他五官冷峻,眉眼无情。他点了点头,漠然道:“‘疾风’死了。”
罗天都立刻明白他口中的“疾风”是他以前的坐骑了。难怪这枣红马过矮墙时,还将墙踢垮了,原来是新换的,业务不熟练。她想了半天,也不好评价什么,只得客套地道:“嗯,这马……嗯……挺聪明的。”
卫缺谦虚地点点头,似是赞同她说的话。
场面有些冷。
罗天都摸了摸鼻子,将早上新烤的小饼干取了出来,道:“自家烤的,我娘叫我拿过来的。”这话当然是假的,方氏都不知道她今天来卫府了。
卫缺也不客气,将点心盒子拎了过来,往前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又回头示意她跟着往前走。
罗天都原本不打算进屋的,可是禁不住她实在好奇,她想看看院子里头的屋子,是不是都像前面这两间这么烂,卫缺在这样的环境里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她真是好奇死了。
卫缺是翻围墙进去的,翻进去后,大约是想到还有客人,于是又回头,重新开了大门,想让罗天都进来。结果那大门估计是年久失修,再看卫缺那习惯性的翻墙动作,想是也没多少机会使用,有些腐朽了,竟是倒了下来,若不是罗天都闪得快,就要砸到她身上了。
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跟着卫缺进了院子。
走了一路,倒是大开了眼界。这院子倒是挺大的,前后共有三进,两边还有偏院,都是和外头看得见的那两间一般破烂不堪,竟是没有一间好屋子。路上也是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
最后,卫缺带着她到了最里头一间小院子里,那院子跟外头的屋子并无什么不同,一样的破败,靠左边摆了一张石桌,桌面十分光滑,四周有几个石凳,那匹枣红马正在边上嚼干草,一边嚼一边还朝天打了个响喷。
罗天都暗忖,看样子卫缺应该就是住这了,虽然她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这地方哪里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卫缺朝边上一间快垮塌了的矮房道:“要喝水自己去烧。”
罗天都不自觉地摸了摸脑袋,摇道:“我不渴。”就是再渴,她也要忍着回去再喝,绝对不去那危房里烧水。
卫缺也不相劝,点了点头:“你自坐。”
深秋风大,风一吹,院子里无墙可挡,听到耳里,全是呼啸的风声,连棵树都没有,格外凄厉。罗天都本来还想着迂回一下,讲究些说话的艺术,这个时候,果断地绝了这个念头,决定长话短说,早点说完早点回去。在这院子里多呆一秒,她都提心吊胆地担心什么时候屋垮了。
“那啥,昨天有个旧识上门,嗯,找我爹……”
“汤晗,闽州通判的家臣。”未等她说完,就听卫缺以丝毫不带感情地声音代替她说完。
罗天都一愣,汤晗昨日不过在她家呆了片刻,连饭都未曾用,就匆匆离去了,卫缺如何就晓得了?她不由想起明代的锦衣卫和东西厂,时刻监视朝臣,就连臣子私下请客,第二天就被报到皇帝跟前,连请了些什么客,每位客人坐在什么位置都清清楚楚。她不由胡思乱想,卫缺的左右神武卫莫不是也有这层职责。
想到这里,她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卫缺坐了下来,用手指弹了弹桌面,徐徐道:“汤直,汤成嗣庶子,崇德八年进士,授晋雍县令一职,后调任合桑县县令,再擢闽州府通判,娶妻宁氏,膝下一子。”
罗天都愣了:“你知道他?”
卫缺看了她一眼,摇头:“不认识,这回的案子汤家牵连在内。怎么?你要给他求情?”
罗天都沉吟了片刻,道:“他于我家有恩,不过朝廷的事我也不懂,他既是犯了事,自然要受到律法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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