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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Ⅲ.世界线γ(2)


 与谢野晶子怀疑支部里进了野猫。


 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就在她离开到完成社区服务返回的这短短几个小时里,办公室里能乱得像是被轰炸过.......她几乎可以用肉眼就观察出这猫的行进路线:


 先从里侧隔间的窗户旁冲出来,在门背后停留了几秒,踢倒了伞架和垃圾桶以后又打开了橱柜,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散了一地,一杯茶也翻在地上,痕迹往外延伸,延伸......最后在一张桌子边停了下来。


 她蹲下身子,低头向里望了一眼。


 “乱步,怎么了?”


 桌子底下那位本应比她还大一岁的前辈,此时正抱着双膝缩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见她过来还伸手拽过一旁的文件架,将自己再次挡了个严实。


 “谁惹他了?”与谢野只觉得有点好笑,完全没意识到问题一般,继续试着把手伸向架子。倒是一边的国木田独步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将她一把拽了回来。


 “我说你们查个案子,怎么把乱步查成这样了?自闭了?”


 片刻后,与谢野和国木田成了个在走廊上面对面的状态。刚从现场赶回来的风纪委员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水润润嗓子,半曲着膝盖背靠在墙壁上,边喝边时不时瞥着面前低年级的支部长,看他再犹豫半个小时能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国木田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最后才慢慢说道,“早上我们接到的那个案子.......”


 “中岛敦那个?”与谢野插话道,“啊,这个我知道,他给警备员也递了一份,我扭送犯人去的时候正碰上黄泉川老师他们在聊起这个事情。”


 “黄泉川老师怎么说?”


 与谢野耸耸肩,“目前按恶作剧处理了。她说警备员每周都要收到不少这种信件,一个说得比一个吓人,但最后多半都没什么事.......”


 “主要还是没有证据,光凭这么一封信,警备员也没办法出动。”


 “.......果然都这么说吗。”


 国木田沉吟片刻,“但这就是乱步前辈觉得最奇怪的地方。我们在收到这封信后也向中岛敦所在的学校打了电话,想了解情况。”


 “但是那边的老师也是这么说的,觉得没什么事,即使泉镜花确实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星期,中岛敦也从昨天开始就没来上学了。”


 与谢野怔了怔,喝水的动作也停了,“什么意思,失踪是真的也还不采取措施吗?都一个星期了,那个孩子......”


 “所以,乱步就想跳过警备员,直接联系更加上层的安全部门。”


 “福泽.....先生?”她试探着出声。


 由于江户川乱步自由散漫的个性,即使是被送到了学园都市学习,仍然不放心他一个人生活的父母便委托了他们在学园都市担任安保机关高层的老朋友,福泽谕吉来关照一下他。


 国木田和与谢野也只在这位“监护人”偶尔到第七支部巡视的时候见过这位自带杀气的防卫部长,腰间明晃晃地挂着把武士刀,走进来的时候像是把空气都硬生生压低了几度。


 第七支部一群向来在学园都市里横着走的家伙,在他面前也全成了鹌鹑,“呼啦”一声挤在最高的国木田身后排成一队,只留他一个对阵福泽。


 就是这么一个威严又肃穆的武士一般的男人,连江户川乱步本人在他面前也不敢肆意耍赖,变成了个他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听话学生。


 “乱步前辈给福泽先生打了电话。”


 好,可以了。


 与谢野长叹出一口气,不用国木田再继续往下说她就已经可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了。福泽一向反对乱步私自接危险的案子,只是因为没法二十四小时都监控着他才让乱步有了可乘之机。


 加上警备员们遇上些奇形怪状的案子时也得仰仗他的聪明才智,上下一合计,导致的结果就是所有人就这么一边向福泽保证“不会的没有下次了”,一边调查得火热。


 “......福泽先生直接把他臭骂了一顿,让他以后再也不准掺和这个事情,不然就亲自过来关他禁闭。”


 “.......”


 “这真是.......”面对这种情况,与谢野也只能讪讪地笑了两声,“不管怎么说,被福泽先生骂也太恐怖了吧。”


 “你们两个接下来什么打算?”


 国木田说,“都到这个地步了,真要装没看见这封信也不太可能。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福泽先生和警备员的态度,倒也侧面证明了中岛敦说的都是真的。”


 “我担心那个叫镜花的女孩子。”与谢野直起身,抿着唇沉默了会儿,才说,“一个能力不可控的大能力者,独自一人在外失踪了一周多,会去了哪里呢......”


 她正想着,背后的门却不知什么时候向内开了一条缝,险些往后栽倒下去。


 “嗨,你们两个果然在这里啊。”


 江户川乱步满脸挂着笑容,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缩在桌子底下郁闷的人是谁一般,扬着语调冲墙边的人喊道,“与谢野,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应该不用带什么武器。”


 “您还打算继续查那个案子吗?”国木田的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的意味。


 “是啊,既然敦君都这么诚恳地向名侦探求助了,我当然要满足他的愿望。”


 乱步推了推面上的眼镜,双手叉在腰间,“而且,我已经知道中岛敦现在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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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繁华如学园都市,也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比如位于学园都市外围,夹在第十一学区和最具科幻风格的地下城第二十二学区附近的第十学区,就是个生活在中心地域的学生们想象不到的破败土地。


 治安混乱,地皮廉价,盘踞在此的无业游民,逃犯和危险分子的数量是其他地区的十几倍不止,还被不少危险的细菌以及核能设施环绕着,因此,第十学区便成了个连送快递的员工宁愿绕远路也不愿意经过的地方。


 谁都明白如果进入第十学区,您可能会节省路费,但之后的归宿便高概率就要在医院和墓地里二选一了。


 “你确定他会躲在这种地方?”


 与谢野晶子手里一把惯用的大柴刀,腰间和大腿上也绑着不少口袋,装满了各类备用的匕首。她紧绷着全身,目光不时瞥向自己身边那个正在往嘴里扔薯片的同事,皱着眉头:


 “中岛敦要是躲在这里,是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臭名昭著的“罪恶土壤”第十学区,尤其是晚上天黑了之后的第十学区,是即便习惯了战斗的与谢野也不愿意轻易踏入的地方。


 实际上在他们刚刚进入这片区域的时候就现后遭到了两批混混的袭击,对方似乎都是看上了他们这一个女孩和一个瘦弱男生的配置,还都戴着风纪委员的袖章,不管怎么打量也像是上天送上门的肥肉,不吃一口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至于在被与谢野的大刀差点砍断脖颈后又匆匆落荒而逃就是后话了。


 “那封信告诉我他在这里。”


 乱步跟在她身后,手里的薯片已经快见底了,他抖了抖袋子,随口应道,“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信上其实已经沾上了一种化学粉末,应该是找不到桌子,将信就放在地上写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那东西的气味很特殊,如果资料库里的信息没错的话,整个学园都市内都只有一家生产它的工厂,但在半年前搬迁到第二学区了,结合其他信息来看,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敦君借用了他们的废弃厂房。”


 “是这里吗?”


 与谢野对着地址多看了几眼,在确认就是他们面前的地方以后,换了把小刀强行割开了门锁。


 门一开,幽闭许久的灰尘裹挟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正想抬腿进去,却被乱步拦住了。


 一向散漫的侦探面上的神色难得凝重了起来。他自认自己的推理不会出错,但奇怪的是,这件厂房里却并没有人生活着的痕迹。


 空气里的气味闻起来像是几百年没通过风了一般,每走一步都能带起地上的尘埃,墙上全是蜘蛛网,潮湿的霉点,还有些杂草藤蔓。


 更糟糕的是......


 乱步将与谢野按在了大门口把风,自己拿了一把防身的刀具便匆匆向里赶去,如果可以,他还是不希望同事陪着自己一起看到这种画面。


 这种.......


 越往里,空气里掩藏在封闭的气息中的一阵新鲜血液的气味便愈发浓重起来,铁锈一般的腥甜刺激得他大脑神经似乎都在突突地跳。


 当再转过一条走道后,他预想中的‘东西’终于出现了他眼前。


 面前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看纹身是和先前袭击他们的小混混同样的无业游民,以打劫过往行人为生。他们的口袋里全是抢来的散票子,还有烟和几个钢镚,应该不是因为被劫财而死的。


 每个人都是被什么利刃直接贯穿身体造成了大出血,被扔在这里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的。一路过来没看见血滴,也没看见凶器,那应该是什么攻击性的能力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乱步松了一口气,他原先还隐隐担忧着死者是中岛敦,或者是敦杀害了这些人......那样的话事情可会变得太难办了。但从现有的证据来看,至少这些人的死应该与他无关。


 那是谁杀的?


 .......


 脑中霎时间警铃大作,乱步下意识地低头下去,迅速向前逃去,身后的地板在他离开的瞬间就多了三个孔洞。


 前面快没路了,后面通向大门的逃生口又被敌人堵上,他无处可走只能上了一座吊桥想通到二楼去。


 但几乎是在他踩上去的一瞬间那架年久失修的吊桥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江户川乱步在此之前从没想过坚硬的钢铁质地也能如同一块碎饼干一般四分五裂。


 锈迹斑驳的铁链应声断裂,飞出的螺丝钉和碎铁在他的脸颊上毫不留情地划出两道血口子,随后跟着他一起稀里哗啦地狠狠砸落在地面上。


 痛,剧痛,他在那么几秒钟只能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整个人的存在了,发麻的触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大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连呼吸都困难。


 乱步能感觉到口腔里被跌落扬起的灰尘和铁锈味占据的感觉,他无法控制地咳嗽出声,拖着沉重的身体努力试图从钢筋废墟上爬起来——他没有时间止疼,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不顾伤口站起来继续往前逃,那个人很快很快就会追上来!


 但在努力挪动左腿的霎那他全身立刻失去控制般再度跌落下去,而这一次他连喘气都快忘了,眼前一阵黑一阵白闪过,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才渐渐找回神来。


 “那条腿已经骨折了”,他清晰无比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你看起来真是不怎么好呢。”那个仿佛从地狱中归来的声音悄然响起,带跟皮鞋的发出的响动回荡在废弃工厂偌大的空间里意外地显得格外空灵。


 他咬牙抬头,视线不远处正逐渐显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来,很是高挑纤瘦的身形,穿着明显过于宽大的黑色长风衣,手里提着一把同样发着冷光的黑色□□。


 他无意中摔在了靠外侧的位置,夜晚柔和的月光透过上部的狭窄窗口洒落出一地白霜,借着微薄的光线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是一张比想象中更加年轻的脸,有着黑色微卷的柔顺发丝和吸血鬼一般的红色眼瞳,皮肤更是被月光和他身上的黑红色衬托得近乎惨白。那个少年对着他微笑,他能想象出这本应该是个和善的笑容,若在平时的大街上他遇见这么个孩子说不定还能奖励他一根棒棒糖,但在此时乱步只觉得冰冷刺骨。


 乱步动了动喉咙,铁锈的味道引得他反胃想吐,呛咳了几声后才哑着声音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哪些人?”对方歪了歪头,片刻后又恍然大悟一般惊叫起来,“哦,你是在说那些无能力集团的五元硬币吗?他们啊.......”


 少年微笑道,“既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当然是被我的部下全部清理掉了。”


 乱步浑身一僵,那个人身上死亡的气息实在是浓得太过吓人了,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得离开,不然就只能等福泽谕吉来收他的尸囘体了!


 “你是风纪委员?这么晚了居然还在这种地方执勤。”


 “哎,那我是不是该对你说一句辛苦啦?”


 与他不同的是,少年似乎是在与他聊天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话题,让人不禁想起十五学区商场里结伴出行的中学生们。


 但现在显然不是那么悠闲的情况,而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斗的战局,少年穿梭其中却如同逛街一般悠哉游哉,拎着□□却如同只是拎着新衣服的姿态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办?


 乱步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对方还有二十米的距离就要走到他身前了,有办法联络其他风纪委员或者警备员吗?这附近现在还有人的概率是多高?连送快递的人都要绕过的,以治安恶劣和危险而引人注目的第十学区夜晚的不知名废弃大楼......


 被摆了一道吗......


 他的性格向来算不上好,再加上过强的分析能力,这情况要是别人咨询他他一定会咬着巧克力饼干建议对方等死。但凡事也总有不可预知的意外,比如就在他低头的时候,发现地上本来应该已经从五米落下摔成五六七八块的通讯设备居然闪了一瞬红光。


 是有通讯传来的意思。


 而于此同时,他的余光瞥见了坍塌的桥基附近,似乎有道金色蝴蝶闪过的光芒。


 乱步皱紧了眉头,主动开口道,“明知道我跑不掉了还问,倒是够恶劣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你那位同伴呢?”


 “哇,看来是想把我们一锅端呀!”


 出乎意料地,少年看起来很疑惑,“虽然和你聊天还挺有意思的,但这真的不是个好问题,风纪委员前辈。如果你现在面对的是刚刚那个不听话的孩子的话,可能已经被囘杀了哦。”


 那人突然又笑起来,毫无征兆地,精神病一般猛然抬起了枪口,乱步瞳孔骤缩,但没等他出声一道白光就忽然自上而下朝那人劈去。


 与谢野晶子的身影闪现在距离他几米处,形状骇人的大柴刀呼啸着砍向他的肩膀。


 但他却没有丝毫慌乱,甚至可以说是连一个偏转的动作都没有地直接从后腰上摸出了把小□□,随后干脆利落对着侧后方某个位置按下扳机——


 “砰——————”


 少女也几乎是在他开枪的瞬间迅速抓住了半空中的钢筋将自己的身体荡向半空,而这个动作也的确救了她的命,那颗诡异的子弹最后只堪堪擦过了她的左臂,割开校服的袖口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什么怪胎啊。”与谢野稳稳落在少年前方不远处,维持着防守姿势抬手按了按手臂上的伤口。她自己都快记不清该有多长时间没切实感受过自己的血的触感了,像是止不住的水流一般从指间漏过滴落在地上开出一片红梅,散发着美妙的铁锈味,是自己的身体被割开的创口.......


 见状那侧乱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她自己却全然不当一回事般嗤笑一声,喉咙里继而发出缓缓的喘气,嘴角的肌肉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愤怒而抽搐起来。


 “你是预知类,还是感应类能力者?”她从地上缓缓拔出刚才抛弃的柴刀,锋利的刀刃摩擦碎石咯咯作响,“动作不错嘛,很帅气哦,我可是好久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哇哦能被漂亮的小姐夸奖真是太荣幸了!看来我今天真的很帅啊,被美女警备员狂追也一定不是因为我吃饭没付钱的缘故,是魅力啊.......”


 少年红色的眼睛立刻很没骨气地放出光来,絮絮叨叨地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边惊人地将□□随手甩了出去。那个黑色的条状物体在众目睽睽之下于空中划出道完美的抛物线后便“啪嗒”落在了地上,又旋转几圈向前滚动,最后撞上了与谢野的制服鞋才停下来。


 他似乎愣了几秒,然后又歪着脑袋摆出副无辜模样,“啊,□□掉了——小姐能帮我捡......”


 与谢野一脚踢开□□同时一个纵跳向前跃出,举起的柴刀刀刃映着月光发出冰冷的色调,毫不留情地朝他的头部砍去,几乎是片刻的功夫两人之间几米的距离就已经缩短到了可怕的地步,他能看清攻击他的少女每一根头发丝的弧度,瓜子脸和莹紫色的漂亮瞳孔。


 他的对手也切切实实地在笑,在这个你死我活的战斗场上畅快大笑,虽然这个笑容却并非是出于信心,胜利或别的什么因素。


 那是兴奋的笑容。


 能将“猎物”玩囘弄于鼓掌间的“猎手”的笑容。


 “别让我失望。”少女轻声说道。


 刺耳的摩擦音炸开在空气中,柴刀结结实实地劈中了根铁壳的金属枪管。


 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变魔术一般将他的□□抓在了手里,特制的坚硬枪身完美扛住了柴刀的攻击。与谢野连忙抬腿踹在他肚子上将他踢出去背狠狠撞上水泥墙壁,自己也借着这股冲击力迅速拉开安全距离降落到远处。


 她快步跑回乱步身边将人一把从废墟里拽出来,期间拉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靠撑着她的肩膀才艰难地站立了起来。


 “算了,要不你把我拖到门口先通报警备员再说。”一滴汗水顺着乱步的鼻梁滚落下来,他不得不掐住自己的大腿制造麻痹来抑制疼痛,“这家伙的情况不太对劲,可能......”


 “与谢野背后!”乱步大声嘶吼。


 话音未落与谢野迅速不假思索地俯低身子撞出个肘击,蕴含巨大力量的手肘迎面碰上了个结实的钢铁,尖端传来的刺骨剧痛令她不由得“啧”了声。如同鬼魅一般现身的少年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他离他们的距离已经远远小于最大射程范围了,如果此时开枪便能立刻赢得这场缠斗的胜利。


 但他却做了个令所有人都意外的动作——将□□作为棍棒状的武器与柴刀正面近战,步伐灵巧飘忽似在宴会厅中跳圆舞曲一般自由。


 短短的一分钟之内枪杆无数次与柴刀摩擦出火花,钢铁撞击巨大的冲力震得与谢野双手发麻,她的制服鞋也在速度的赛跑中蹭掉了一只鞋跟,但对面的杀手依然不要命一般直直地朝她怀里冲过来,抛弃任何技巧与战术的,纯粹的速度和力量的比拼,交锋中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反应时间而只有凭借本能地进行攻击与反击。


 某一次柴刀差点擦中少年的颈部动脉,以毫米的距离劈空过去,但依旧带下了几根头发,他却没有丝毫地畏惧感,那双鸢红的眼睛半眯着,冷酷的暗流无声地在阴影中荡漾。


 “疯子!”与谢野骂道,正打算继续攻击的时候却发觉少年忽地静止了下来,面上挂了许久的假笑毫无征兆地冷却了下来。


 “是你们?”


 他喃喃道,并向前伸出手。


 就在与谢野即将结束他的性命之时,她整个人却忽然不受控制地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她的全身上下,从手臂到躯干到双腿都开始痉挛起来,女性能力者的痛呼被抑制在喉咙里无法出声,被迫放弃了攻击,软倒在地上。


 乱步瞳孔骤缩,他的观察力告诉他对方似乎只用了很简单的办法就卸掉了与谢野全部的攻击力!


 是他的......能力?


 少年背光站在黑暗中,清秀的脸上却依然平静如水,一只手托在下巴上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居然跟到这里来了吗......是我小看你们了。”


 “你认识我们?”乱步警觉道。


 少年自嘲般笑了笑,“该怎么说呢......你们不认识我。”


 “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认识你们了啊,乱步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宰经历了什么后面会解释,这段就完全已经是暗部铁拳专治风纪委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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