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惊闻

 那天下午，众人离开孤儿院后，黛玉说许久没见到余悦，让林海如载着他们来到了市中心，黛玉要请他们喝下午茶。


 林海如还有事，先回了家。黛玉带着两人乘电梯上到一百零八楼那家全世界最高的咖啡馆。周六人多，咖啡馆几乎满座，三人等了会儿，才有座空出来。


 余悦舒舒服服的坐下来，看着窗外呈现出来几乎整座城市的风景，说道：“好久没来这里了，还真有点怀念。”


 黛玉拿着小汤匙搅动杯里的咖啡，一面问余悦道：“余悦姐，这个暑假你还住孤儿院吗？”依黛玉来看，更换院长后余悦不可能再住孤儿院，联系这段时间余悦拼命的做兼职，黛玉猜想她是想在外租房。


 黛玉这么一问，祝容瞬间明白了余悦把房间搬空的原因，暗骂自己太不经心。


 余悦苦笑道：“你猜到了。”黛玉道：“这并不难猜。”余悦不再隐瞒，当下把自己租房遇到的困难说了一遍。


 祝容道：“既然租房不容易，你干脆去我公寓住吧。”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余悦欣喜欲狂。“你那边只有两个房间，你准备让我睡哪里？”


 祝容道：“反正就两个月，我跟江熙挤一挤，你住我房间。不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到外面租房。”


 余悦正想答应，黛玉忽然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哪里挤得下一张床！我看不如让余悦姐到我家住。”说着给余悦使了个眼色。


 余悦一时犹豫不决。黛玉又道：“余悦姐，我想去一趟洗手间，你要不要一起去？”祝容失笑道：“真搞不懂你们女生，上洗手间都要一块儿。”


 洗手间外面的走道里，余悦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黛玉道：“我知道你想跟祝容哥住在一起，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余悦问道：“什么事？”黛玉踌躇了半响，说道：“我们不能让祝容哥和江熙睡一张床。”


 “为什么啊？”


 “江熙喜欢祝容哥。他亲口给我说的，你不要告诉祝容哥。”


 余悦瞪大了眼，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你别管为何会这样，虽说江熙不会对祝容哥做什么，但让他们睡一张床总是不妥。”


 “好吧。”余悦无奈道。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余悦暑假住在黛玉家。


 晚上黛玉回到家中，林海如陪着王芳莺在客厅看电视。黛玉说起这事。林海如道：“你让她放心过来住，总比在外面租房要强多了。你也有个伴儿。”王芳莺眉头一皱道：“她要是过来住，亿儿怎么办？往年暑假他都要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的啊？！”


 林海如道：“事有轻重缓急，王亿住这里只图在市里面玩方便，余悦的情况要紧急些。”王芳莺不悦道：“亿儿这个年纪正是好玩的时候，等他再大一点又要工作又要结婚成家，现在玩一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偏偏你总对他有意见！再说亿儿这个暑假是要学车。”


 林海如道：“既然如此，到时候你再把厨房那边的杂物房收拾出来让他住着就是。”说着回书房忙去了。黛玉笑道：“妈，到时候我来帮你收拾。”王芳莺道：“那还差不多！”


 当天晚上黛玉久违的做了一个梦。她回到了贾府里，看着熟悉已极的一草一木，黛玉有种久别重逢的复杂心情。忽见凤姐房里的小红匆匆忙忙从眼前走过。黛玉好奇跟了过去。


 小红一路走到了王夫人的房里。黛玉悄悄来到门前，只听里面小红急切道：“太太，平姑娘打发我来，让请太医给琏二奶奶看病。”黛玉暗想：“凤姐儿病了？”正想着小红领了对牌出来，找二门的人请太医去了。


 黛玉掀起帘子走进门去，屋内王夫人和宝钗对坐无言。黛玉见宝钗挽着妇人的发饰，神态越发沉稳。黛玉见宝玉不在此处，正待转身去寻宝玉。忽听王夫人叹了口气道：“凤丫头这身子病病歪歪半年了，眼看着人瘦了一圈。”说着拿起手帕擦擦眼角。


 宝钗道：“太太无须担心，我倒瞧着二嫂子气色比往常好些，想必是新请的这个太医有些本事。”王夫人拉着宝钗的手：“我的儿，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帮衬着打理府里的事务。”宝钗笑道：“太太不嫌我粗苯就行。”


 王夫人眉头仍紧紧皱着，思索良久方道：“你大伯母一心想要夺回掌家的大权，倒像有多大好处似的。现如今你掌着家，自然明白要耗多大心神左支右绌才堪堪维持下去。你二嫂子便是往日耗损了精神，拖垮了身子！”叹息了一回，“论理她是长房，我早该将掌家之权归还于她。只是你大伯母的为人，你我皆深知，若真让她来管家，只怕这个家撑不过一年来！”


 宝钗安慰道：“太太这番苦心阖府皆知。依我看来，咱们家这样的情况，那些无用的排场该减免的自该免了，今时不比往日，想来大家能理解。只是我年轻，说不上话，怕难服众，也让太太们受委屈。说句不当讲的话，现在的日子自比不上以前，可与其他人家相比，仍要好许多。再说兰哥儿日渐大了，我瞧着是个有出息的，将来他做了官，不怕家业不兴！”


 一番话说得王夫人连连点头，“我的儿，你是个好的。是宝玉配不上你！”提到宝玉，宝钗心酸又无奈。成婚之后，宝玉待她倒不如她未出阁时亲热。她自是知道宝玉的心结，只怕宝玉把林妹妹的早逝也怪到了她身上。可这些事不能说，说也无从说起。


 黛玉听了这许多话，心中也自凄凉。她虽对王夫人不满，可眼瞧着自小长大的贾府衰败若此，她仍不免感到大厦将倾时的彷徨失措。


 黛玉满腹心事走出王夫人的屋子，想往绛云轩去寻宝玉，脚下一个不小心，绊在山石上，摔了一跤。再睁开眼，才发现梦已醒。


 黛玉在床上怔了半天，窗外早是一片繁忙景象。汽车在路上堵成一片。喇叭轰鸣声惊醒了黛玉。下得床来，洗漱完了，才从恍惚中醒过神。


 匆匆忙忙吃过早饭，给周芸打电话，推了今天早上的古琴授课，改在下周。周芸虽感为难，也只能答应着，想办法调整课程。


 黛玉一头钻进小书房，灵感如山泉迸发，奋笔疾书，完全的沉浸在往事之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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