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罪有应得
到了那一天，四人吃过午饭，也没午休，一起出了门，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林海如先将黛玉和王芳莺送到她的牌友小区楼前，再带着余悦去了国画展场馆。
这一天是个阴天，阴云层层叠叠堆积在天空，没有一丝风吹动，气温仍旧高企。天气预报说下午因出现强对流天气，将降下暴雨。市民对这场雨期盼已久，只望雨落下后，浇灭炙人的高温，带来凉意。
林海如出门前检查了所有窗户，确保都已经关上。黛玉说带上伞，王芳莺道：“下暴雨带伞也没用。这样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事实果如她所料，当她和黛玉上到她牌友家，还没打几圈，窗外便浓黑如夜，不得不开灯。没过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急泻而下，伴随着狂风雷电，声势骇人。
“不知道爸爸到了没有？”坐在王芳莺身边观战的黛玉望着窗外的大雨担心道。
“早应该到了，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近。”
王芳莺略不耐烦的说着，她坐下来一局没胡，心情憋闷。
“王姐，这是您女儿啊，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长得真标致啊！”
坐在对家的一位四十出头的秃顶胖大叔对王芳莺母女一通夸赞。坐在王芳莺上家的李阿姨和下家的赵阿姨，黛玉都认识，但这个大叔却是第一次见。听王芳莺说他是临时找来的牌搭子，就住在赵阿姨的楼下，是个会计师，姓刘。
“啊，不好意思，我又胡了！”秃顶大叔笑得脸上的肥肉直打叠。
“见鬼了！一坐下来都是你胡！瞧我这破手气！”
王芳莺十分不爽的嚷嚷着。黛玉跟过来的目的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出老千，联合起来骗王芳莺的钱。她冷眼旁观了好几局，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除了王芳莺，李阿姨和赵阿姨手气也不怎么样。
那么只可能对面的秃顶大叔是个中高手，凭借超高的牌技在赢钱。
黛玉过年时在县城打过一次牌，赢光了所有人的钱，后来清明时再回去，那些表兄弟姐妹们就没再邀请她打麻将。在学校的围棋社，她罕逢敌手，除了夏子清能与她一战，其余人都是她手下败将。此刻她遇见了高手，虽非下棋，却也让她跃跃欲试，想与之一较高下。
很快机会就来了。王芳莺中午吃饭的时候贪图凉爽，喝了两大碗冰镇绿豆汤。这绿豆汤是黛玉上午一早煮好，加了冰糖放在冰箱里消暑食用的。这会子只觉腹内翻江倒海，咕咕响个不停。实在支撑不住，只好让黛玉代打几局。匆匆交代几句让他们不要欺负黛玉是个新手后，一头扎进厕所。
黛玉坐下后，谦逊一笑道：“诸位叔叔阿姨，我牌技生疏，还请多担待！”事后三人回忆起来，猛然发觉黛玉当时的表情像极了大尾巴狼对小绵羊说：“我吃素，请不要害怕。”
自打黛玉加入牌局，秃顶大叔顿觉别扭，有一种施展不开的束缚感。他也能算牌，但比起黛玉，要差上一大截。他只能算个大概，黛玉却可以精准的掌控全局。棋差一招，失之千里。等黛玉再打几局摸透了他们的打牌习惯后，就更是游刃有余，将秃顶大叔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哎呀，自摸了！”黛玉笑意盈盈的说着，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看来我手气还不错，多谢承让了。”
期间王芳莺从厕所出来见黛玉手气正顺，便让她接着打，接着她又跑了几趟厕所，完全没有精神打麻将了。后来还是赵阿姨找出家里常备的止泻药让王芳莺服下，这才有所缓和。
不知不觉中，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黑云犹在，风中终于夹杂着一丝清凉的气息。牌局渐近尾声，三人输给黛玉一人。不过三人当中，秃顶大叔输得最凶。他摸不透是黛玉运气太好，还是自己碰到了高手。
“留下来吃饭吧？”
散场后赵阿姨说了句客套话。
“不了，我们家那位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王芳莺今日赢了钱，心情大好，虽然她没有亲上战场，可连日来因着输钱憋在心底的一口恶气，总算发散出来了。她想着连黛玉这样的新手都能赢，她坐在那个位置同样可以。
大雨过后，街道表面积了水，到处湿漉漉的，吹到身上的风混合着浓浓的雨水的气息，终于凉快了。
王芳莺上车后高兴的对林海如说道：“今天赢了不少钱，咱们下馆子去！免得你做菜辛苦。”林海如笑道：“转运了？”王芳莺道：“我拉了一下午肚子，全靠黛玉帮我撑着。”林海如道：“那行，咱们这就下馆子吃大户去！我知道有一家新开张的环境口味都不错的饭店，老板是我一个朋友，正好去捧捧场。”
车开到饭店门口，黛玉刚下车，手机响起来。黛玉接起电话，让他们先进去找位子。
“喂，林小姐，我是钱迁。”
“是你啊，钱大哥，我存了你号码的。”
一声钱大哥让钱迁笑得合不拢嘴，连说不敢当。
“是这样，我把欧阳瑞的事情捅到了上面，连同证据一并交了上去。上面对此事很重视，当即对欧阳瑞展开了调查，由于事实确凿，很快对欧阳瑞作出了处理。”
“怎么处理的？”
“这段时间上面正在严查整肃风气，他这样德行有亏之人，正撞在了枪口上，直接免了他的公职，给了他一个记过处分。追回了他克扣的款项。”
“真是大快人心啊！”
黛玉挂了电话后，迫不及待告诉了余悦这个好消息。
“罪有应得！”余悦一句话给欧阳瑞下了恰如其分的定论。
席间，林海如问谁罪有应得。黛玉便将欧阳瑞的事详细说了，却保留了冷玄的部分。晚上回到家里，黛玉跑到余悦房间悄悄说道：“钱迁说冷玄这个周末有空。”
“那挺好啊，咱们得想想去哪请他吃饭？像他这样得身份，一般的地方都不合适。”
余悦打定主意到了那天，她要找个借口离开，让黛玉和冷玄单独相处。
那天钱迁告别黛玉离开咖啡厅后，直接回了公司给冷玄汇报情况。他要把黛玉邀请冷玄吃饭这个最重要的消息第一时间传达到。
“她要请我吃饭？”冷玄略感惊讶。
“是的，林小姐说您帮了她太多的忙，想请您吃饭，当面感谢。”
冷玄没搭话。心里陷入了激烈的交战当中。一方说他不应该让自己跌入到无法控制的局面中，那会很糟糕。另一方说他竟然如此胆小，遇到困难不敢去挑战而是想着退缩和逃避，简直窝囊透顶！
钱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冷玄的神色，从那一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他完全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告诉她，这个周末我有空。”
冷玄终于作出了决定。
“好嘞，我一定传达到！”
正当钱迁心中窃喜不已的时候，冷玄忽然问道：“你今天见到她了？”
“见了。”
“说什么了？”
“就说了怎么处置欧阳瑞的事。”
“你们呆了多长时间？”
“不久，绝对没超过半小时！”
钱迁敏感的回答着这个问题。冷玄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问这些琐事。
“还不下去办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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