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失败
程语墨看向了窗外。
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不远处楼顶上闪烁的灯光，它一直是红蓝紫三色交替，但是忽然变成了绿色。
时机到了。
”抱歉，我去洗手间一趟。”
尽管程语墨这个层次可以控制体内新陈代谢，但是见到市长之后会紧张，这种行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程语墨起身离开了座位，路上突然被人撞了个满怀。
”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镜子。”
程语墨没有意外，径直去了洗手间，在确认周围没人后，打了个响指。
镜子上浮现起了雾气，同时浮现出了长长的一段话，程语墨迅速的看完后，抹去了镜子上的痕迹，直接将金属水龙头拧断，取出了里面藏着的手指长短的密封试管。
试管里面是碧绿色的液体，这也就是程语墨这次计划的最核心的一端。
他需要在回到座位之后捏碎它，它只会对踏虚境往上的灵修产生影响，之后动手的时候程语墨可以顺理成章的击碎玻璃逃离这里。
后续的计划，其实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回到了座位上，微微点头示意，却听到对方突然笑出声。
”怎么，这是换人了？”
程语墨手上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之前脸上贴着的那张人皮面具，虽然很好奇但是我并没有指出来，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但是，现在这张脸可是完全契合。
而且，现在空气中漂浮着的那种味道，是灵语花的味道吧？能让吸入的神始境实力暂时跌落到踏虚境。”
尽管到这时候，计划应该已经和程语墨没有关系了，他要做的应该就是立刻踢碎旁边的玻璃跳下去，但是他并没有，他只是坐直了身体，身体稍微前倾了一些：”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他身上的？”
熊远生的脸色出现了些许变化，但是他还是微笑着说道：”你能够看得见我的存在，还是他们推断出来的？”
”我对你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非要说的话，上一个九幽族可是在我体内寄生了三年多。”
”那还真是不幸呢。”
”你害怕吗？”程语墨问道。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凭借你们这些陷阱能干掉我？”
”不，我是说你的身份已经被我知道这件事。”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觉得，这个城市的人，是更愿意相信带领他们走到现在的我的话，还是你一个根本没有名气的路人的话？”
他说的都是实话。
不只是这样，就算程语墨现在上报虚拟宇宙联合体，也不可能收到任何的回馈，因为他的话语没有价值，不可能为了这样的一件事就来彻查一个城市的市长。
远处亮起了一道光芒。
纯白色的箭划破了长空，击碎了玻璃，精确的命中了桌子对面的熊远生，同时，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穿过了楼层的另一边，大楼被这一箭直接贯穿了。
不过，贯穿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周围的那些护卫立刻行动，将程语墨包围了起来。
但是，程语墨并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必要有什么动作。
因为他只是一个纸人替身。
让程语墨没有想到的是，他在脸上的伪装一点作用都没有，刚刚他的真身已经传送离开了这里，留下来的纸人替身是直接捏成了之前伪装的人脸，并没有再使用人皮面具。
这也就导致了一点意外，被熊远生看透了。但是，计划还是照常的进行着。
程语墨悬浮在空中，他能很清楚的看见不远处空中爆发的三处战场。
神始境的力量。
不过，他们似乎错判了一点，最危险的根本就不是那五个可能的对手，而是已经被九幽侵蚀的熊远生。
他现在正在以一敌二，幽绿色的灵力包裹在他的周围，他本人还轻松的动手，竟然是将宇文岳在内的两个人都压制了。
”就凭你也想反抗吗？还找寻到了一个合作者，呵，你不会以为那种低劣的药剂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吧。”
”熊远生！”宇文岳怒吼一声：”你一定会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呵，你有让我付出代价的实力吗？”
深绿色的羽翼在熊远生身后张开，他手中多出了一把长达两米的剪刀。
神器·聚灵剪！
之前的战斗，他在硬接了神始境灵技的一击之后，仍然能在不用兵器的情况下和二人打到僵持状态，而现在，局势已经逐渐变成了压制。
这种情况下，程语墨一个元灵境又能做什么？
”我的建议是逃跑，反正你要做的已经完成了，不是吗？”萤说道。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可是，我是否还能再做点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做点什么？”
为什么？
这并不是很复杂的原因，就算是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他也恨不得所有的九幽族去死。
在不同种族的情况下，程语墨也没有所谓的怜悯之心。
但是，从刚刚的情况来看，熊远生个人的意志并没有被完全抹除，只是，不清楚他究竟是否在这漫长的时光中被污染了属于自己的意志。
比自己还漫长的被侵染的时光，比侵蚀自己更加强大的九幽族，即使作为熊远生的这个人还活着，他还能保证拥有属于他自己的意识吗？
这样的人，到底要不要动手杀死他？
在程语墨还在犹豫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响，一道身影直直的从天上坠落下去。
胜负已分。
......
当程语墨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宇文岳，深绿色的毒素已经侵蚀了他的全身，他的右手已经断掉消失不见，左手因为九幽的力量侵蚀足足膨胀了一圈。
程语墨上前扶起了他，用很短的时间确认了一件事。
他无能为力。
”是你啊。”宇文岳露出一丝艰难的笑容：”抱歉啊，这件事情也把你牵扯了进来。”
”你有什么办法吗？”程语墨问萤。
”如果你能够解锁到第五层的能力，应该可以解决现在的状况。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我也没办法提供超出你领悟范围的力量。”
是这样吗？
”我们失败了。”宇文岳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你有没有好奇，为什么我一定要这么做？”
”虽然谈不上好奇，但是我确实有点想知道。”
”答案我已经传到你的虚拟宇宙账号上了，你自己去看吧。”
他死了。
程语墨手中燃烧起了火焰，让他的尸体在火焰中逐渐化作灰烬。没有灵的产生，产生也没有意义吧。
”都已经看到现在了，还不出来吗？”
程语墨的话音落下，一旁就走出了一个穿着风衣的人，他的双手插在上衣的衣兜里面。
”你就不能把你的手拿出来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这样其实真的不帅。”
”不拿出来确实是有原因的。”他伸出了他的手，摘下了手套。
那并不是一双人类的手，精密的机械是它运作的原因，这是一双机械制造出来的手臂。
”这是九十年前的事情了。”他自顾自的说道：”那时候的我在一场灾难中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双手也被砍断，在恐惧中等待着死亡。
然后，我被救了下来，他赋予了我生命，而我也在那时候起就决定，只要他一直如同那时候那样值得我去相信，我就会永远追随他，即使死亡也无所畏惧。”
程语墨看着对方平静的说完这一切，没有任何一句虚假的话，他当然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因为他知道，一切谎言在程语墨面前都无法遁形。
”所以呢？刚刚的战斗中，我可是看到你了。”
”因为我就是熊远生的贴身护卫，我的名字是顾平秋。”
”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结束隐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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