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换消息
墨家毁灭了。
被一个人，从正门一路杀穿到了后门，留下一地残肢断骸，流淌不尽的鲜血，然后飘然离去。
玄色之月，墨书玉。
宋秋璃感觉自己已经对这个名字产生了恐惧，她克制不住自己去想，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究竟会怎么样。
应该只是变成那些尸体中的一具吧。但是，这样的想法不应该有的，因为她已经逃出来了。
只是，她无法安然入眠，这几天都是如此，虽然她并没有目睹现场，但是她心中仍然止不住的想起那些事情。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助，而且，这是第二次。更巧合的是，两次都是同一个人带来的。
在得到墨家毁灭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家族就迅速开始瓜分墨家的产业，而收到消息晚了的甚至连汤都没有喝上。
毫无疑问，作为唯一逃出来的，宋家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了瓜分，也收获到了最大的利益，但是，宋秋璃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玄色之月--他们想做什么？
从他们灭掉了一座城的决心来看，他们根本不在乎人命，他们沾染的血腥完全超乎想象，而现在他们还展现出了极强的实力。
本来还义愤填膺的开口要灭掉他们的家族，在墨家毁灭后竟然很一致的保持了沉默。
这个时候，他们想的更多的都是自保，这就是人性。
而宋秋璃权衡了之后，同样选择了沉默。
宋家也抵挡不了这样的庞然大物，她很清楚，想要上位的家族很多，他们同样不可能去做这个出头鸟。
可是，玄色之月又是怎么想的？
他们都不知道。
这样的烦恼让她心烦意乱，却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解决方法，而最近又有新的聚会，凭借这个或许能稍微放松一下心情吧。
可惜，如果不是白棠花刚刚到新的地方工作，她一定会把白棠花也拖过来的。
稍微画了一下眼影遮掩了一下自己不太明显的黑眼圈，再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就出门了。
所谓的聚会，就是各个家族年轻一辈聚集在一起，交流各自的经历这样听起来很简单的聚会。至于聚会中隐藏的各种勾心斗角，那跟她并没有太大关系。
反正，她一向只有那么几个朋友，除此之外的人前来恭维，她也只会稍微敷衍几句，然后就不了了之。
不过，那也只是她自己的看法而已。事实上，就算她再怎么拒绝，那些人也会像苍蝇一样不停黏在她的身边。
好烦。
摆脱了那些烦人的纠缠的家伙后，她走进了洗手间，稍微补了一下妆容，却在镜子中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人。
”别紧张，我只是想稍微询问你一些事情。”白秋霜身体稍微前倾，打量着宋秋璃。
”我记得，我们并不是很熟吧？”
虽然知道她是白棠花的表姐，但是事实上，宋秋璃和白家关系好的也就只有白棠花一个人而已，对其他人并不感冒。
至于白秋霜，她们甚至并没有什么交集，连点头之交可能都算不上。
”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之前有调查过关于程语墨这个人的信息，把他的地址给我。”
”程语墨？”宋秋璃认真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不用白家的力量去搜索？”
”那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知道，他的地址在哪里，而且，这次的见面不要和任何人说，我会给你对应价值的情报。”
拿到了程语墨的地址后，她点点头，然后说道：”你的姐姐最近在外执行任务吧？”
”什么意思？”宋秋璃脸色有些疑惑：”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所见到的一切，并不是完全的真实，在那之下还有潜藏更深的东西。我要说的只有这些，至于那代表了什么，只能你自己去理解。”
听得让人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虽然也没打算从她这探听到什么情报，但是对方这样的态度让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秋霜则是另一个态度了。
从洗手间走出去的时候，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再和周围的人敷衍了几句之后，她就离开了宴会。
如同往常一样，没有特别的行动。
...
她醒了过来。
围绕着她的，只有四根暗红色的蜡烛，以及周围围绕了一圈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一切都没有变化，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那兵临城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但是，她看着自己虚幻的双手，终究是醒悟了过来。
一切都不是梦境。
”非常荣幸能见到您，似乎我应该称呼您为公主殿下。”
她望着眼前行礼的男人，说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白羽国...已经不存在了是吗？”
”已经过去了两千年了，白羽国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毁灭了，长乐公主。”
”是吗？”她喟叹一声：”那么，你们找我一个亡国公主有什么事情呢？”
”我们想知道，白羽国的神羽之扇的位置。”
”呵。”长乐公主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早就已经淹没在历史里面的早已死去的人而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们当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准备唤醒您，否则现在您的状态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们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唤醒您。”
”那么你们能拿出什么条件？对一个已死之人来说，有什么我能看得上的条件？”
”沧海明月珠。”
她的眼神忽然出现了一丝茫然，然后突然上前一步，但是实际上只是在空中飘荡了一下。
”他--”
”他已经死了。”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感：”而且，是战死在了战场之上。他也没有灵魂保存的方法，早就堙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但是，我们找到了沧海明月珠。于你而言，白羽国早就已经是泯灭在历史中的事物，即使知道神羽之扇的位置，也不可能有复国的那一天，为何不把神羽之扇交给需要的我们？
这是一笔交易，如果你答应下来的话，沧海明月珠会在你灵魂的最后时光都陪在你的身边。”
”好吧。”
明明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抽空了力气一样才说出来。
是啊，白羽国早已是过往云烟，神羽之扇永远的埋没，和出现在其他人手中，其实并没有半点的区别。
这是一笔交易，说的一点都没错。
”现在您还是依附于簪子之上，最好不要在外现形太久。那么，明天我们再商讨具体的事宜吧。”
烛光熄灭，周围一切突然都变得寂静了下来。
等到男子走出封闭的房间后，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你怎么认为她一定会答应？”
”对于她而言，那些都是已经逝去的东西，即使是圣器的神羽之扇，对于她来说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无用之物，和沧海明月珠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更何况，并不是我在请求她给我谈条件，而是我给她一个谈条件的机会。主动权是把握在我手里的。
她只不过是一个追求过去已经逝去的光辉的人，这样的人是非常容易利用的，哦，应该是已经死去的人，只剩下对过往的那点执着。”
”呵，那你可真是个畜生，墨海冥。”
”彼此彼此。”墨海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墨家已经毁灭了，你要去赌自己能掌控神羽之扇的力量吗？”
”不不不，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至于墨家，虽然我对这个家族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归属感，但是它好歹能给我提供一些助力，而现在这个助力被玄色之月毁了。
虽然我也很想报复，但是，我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我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知之明，那样的事情只能让其他人去做，比如你，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
”对了，上次你跑掉的那个人...不要紧吧？有找到他的迹象吗？”
”没有。不过，这个不用担心，他只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面，我就立刻能收到消息。”
面具下的瞳孔，冒着幽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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