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新子心不在焉地上完了早课, 下午是社团活动，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和毛利兰等人告别，飞快地跑了出去。


 迹部的车就停在校门口不远, 她一心直奔调查现场, 抬头就看到刚拆了石膏的桦地醒目的身影, 当然也就没有留意身后一群好事学生把头探出窗户，东张西望。


 “啊, 那是迹部财团家的……”


 有人捂住嘴惊呼。


 “居然已经光明正大地约会起来了！好羡慕！我也想要有豪车接送哦——”


 “什么！我还停留在上次和立海大的丸井订婚的消息……可恶, 太过时了吗！”


 “什么什么, 原来工藤同学喜欢的是网球运动员？”


 “啊！我现在去学网球还来得及吗！”


 铃木园子原本也是八卦大军的一员, 但这一回, 她多少有点不满。


 “说的什么话！本大小姐好歹也是网球部的，也用豪车接送过你们, ”她拍着桌，跟小兰发牢骚，“可恶，这帮人眼里却一点也没有我的存在！”


 小兰：“……”


 她倒是比较在意, 新子最近忙着新的案子，又一直说很危险，不愿意带她们一起参与……


 唔, 当然，小兰对破案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作为朋友, 她还是很希望能够参与的。


 她戳了戳园子的手臂。


 “怎么了？”


 “我想，新子和迹部君熟悉起来，肯定是因为他手里有她感兴趣的线索。”小兰沉思, “你们铃木集团有没有什么，嗯……”


 园子愣了愣，听懂了她说不出口的那些话，也陷入沉思。


 *


 新宿的歌舞伎町，说实话，新子还是第一次来。作为东京夜生活最丰富、最热闹的地带，在白天的阳光下，反而显得十分安静而朴素。


 兔女郎会所里，迹部太太正揪着丈夫的耳朵厉声斥责，警官们被迫讪笑着围观，东张西望，假装没看到。


 而迹部景吾则一言难尽地揉着眉心，叹了口气。确实丢人。


 堂堂迹部家族的人，居然被发现在这种地方鬼混……


 他一回头，发现新子和桦地两人站得离自己十万里远，顿时眉毛又扬了起来。


 “你们站那么远干什么？”他冷冷问。


 桦地没吭声，专注望着空气发呆。


 而新子犹豫着，抬起手半握着，放在唇边干咳一声：“听说，某些不良基因是很容易遗传的，父亲喜欢逛红灯区的话，儿子以后也……”


 “咳咳！”高木已经走到了他们旁边，连忙停住脚步，假装咳嗽。


 “唉，难怪迹部君对调戏女生的剧本那么熟练，”新子继续说着，幽幽一叹，“原来早就——”


 “给本大爷住脑！”大少爷恼羞成怒。


 高木赶紧缓和气氛：“那个，迹部先生是在和之岛证券所的中村先生谈生意，我们绝对不会有任何误解的。逢场作戏嘛，迹部太太肯定也能理解的吧？”


 迹部：“……”


 你这么一说反而更可疑了！


 为什么这些老男人要来兔女郎会所谈生意啊，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吧！


 而且那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如果是提早六个小时，换成晚上□□点钟，仅仅是喝酒，谈生意，那也不至于如此难看。


 迹部看了看自家“不成器”的父亲，也不免感到嫌弃，撇开脸。


 难怪祖父不放心把公司交给他们……


 直到迹部先生被自己的夫人揪着耳朵离开，新子才重新打起精神，跑去看第一现场。


 这位投资顾问是被一位下班的兔女郎小姐在休息室里发现的。


 当时除了迹部先生，还有他的几个同事，喝酒喝得兴起时，他说要去上厕所，其他人那时候正忙着看兔女郎的跳舞，并没有在意。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有人发现中村没有从厕所回来，还以为是他临时有事走了，他们正准备叫代驾，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尖叫。


 新子带上一次性手套，慢慢推开门。


 现场勘查结束，尸体当然已经被运走了，但从沙发上的凌乱血迹，她可以想象出原本的模样。


 佐藤警官将照片递给她看，沉声说：“没错，还是胸口贯穿伤，大出血。和前三起连环案应该是同一人所为，推测凶器也是同一个。”


 “但这一次，尸体身上只有致命伤？”新子盯着照片里的血看了一会儿，挪开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作案地点不同吧，没有给他充分行凶时间。不过，他已经够大胆子了，挑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杀人……真是生怕不被发现啊。”


 她狠狠地啧了一声，看向四周的工作人员。


 在这种地方的大多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因为警方的调查工作已经熬了一晚，现在都神色郁郁，惶惶不已。


 佐藤美和子已经在心里断言：凶手肯定是在挑衅他们。


 前三个死者，都专门挑在偏僻无人的地方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警方对公众瞒下了濑也律师的死，他这次干脆选择在人流量最大的闹市区行凶，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控制消息走漏。


 调查还没结束呢，外面已经是记者们的长木仓短炮了。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有个共同的心理特征：他们渴望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让所有人议论，恐惧的情绪在整个城市蔓延……偏偏记者们也喜欢追踪报道，挖掘一切可以挖掘的东西，满足他们的愿望。


 所有在场涉案人员都已经配合接受了调查，高木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播放录像。


 新子托腮听着每个人的口供，逐渐有些无聊。


 兔女郎的工作性质，不用多说，大家心知肚明。她们穿的衣服都贴身又精悍，根本藏不了任何凶器，不太可能是她们所为。


 至于其他客人……


 这家会所有设置会员准入制度，提供的服务相对高级，比鱼龙混杂的夜吧稍微好一点，但要让她们记得每一个出入的男性客人，那还是太为难人了。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领班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件事，“快两点的时候，有两个在隔壁酒吧喝醉的男人走错路，非要闯进来，被保安拦下了。但他们很有可能从后门绕回来了……”


 案发之后，后门已经被封锁了，但是上面有明显的撬锁痕迹，极有可能是凶手闯入时留下的。


 “有录像吗？”高木赶紧问。


 他尴尬地笑笑：“门口有监控，但室内……因为客人的需要，摄像头其实都是关闭的。”


 录像放到这里，高木点开另一份文件，那就是两点前后会所门口的监控了。


 两个人穿着日常的衣服，看不出什么来头。当然，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有钱人，自然就被会所的保安拦下了，没几分钟，又重新出现在画面中，跌跌撞撞地沿路走了。


 新子放大画面，注意到其中一人的帽子上有一个lg，用识图查了一下，对应到本地的一家大型运输公司。


 好像有点熟悉，在哪里听过的样子，她想了想，一时没有头绪，便放下了。


 佐藤美和子记下运输公司的地址，给高木递了个眼神：交给你了。


 “还有附近的监控，”新子提醒，“如果拍到了运输车，就可以根据车牌对应到当事人。”


 “好，我这就去。”高木带着任务匆匆走了。


 佐藤回头看了看高中生们，迟疑了一下，走回来。


 “迹部君，”她说，“谢谢你们提供的情报，我们才知道死者是北川老先生的直系下属……”


 “没什么。”迹部干巴巴地说，“你们能尽快破案就好，毕竟事情关系到迹部家的名誉。”


 “看来北川一家的死，真的有问题。虽然具体方式不一样，但现场都很粗暴血腥……也算是同一种风格了。”佐藤皱眉托腮，“那个案子，我们不会找错凶手了吧？”


 新子却说：“或许，也有可能就是不同的凶手呢？”


 她看了过来，对上侦探少女的眼睛。


 “如果都和七年前森里杏的死有关，不同身份，也会有不同的作案动机。”新子慢慢说着，想了一会儿，突兀地转移了话题，“刚才在那间休息室，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我总觉得有点熟悉……”


 迹部瞥了她一眼：“第一现场，当然都是血腥味。还是，你指的是香水？还是洗涤剂？”


 他以自己充分的经验确定，并没有那种气味。


 新子摇了摇头。


 “香水吗？”她疑惑地想着，“好像不是，但我觉得真的很熟悉，好像最近在什么地方……”


 新子豁然开朗，敲了敲手心。感谢怪盗基德的鼻子，她被提醒了。


 “想起来了，昨晚我吃了生鱼片！”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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