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报仇不隔夜
黑莽仙城，农植会侧院的一座客房。
李森在屋内走动了两圈，看着中间地上摆放的不多的物资，是他储物袋中所有的身家：“
法器：一级玄铁飞剑一柄，二级铁木盾一面，一级八卦简易阵旗一套；
符箓：一级轻身加速符三张；二级火焰符一张；二级水光罩符一张；其他不入级的普通符箓若干，如生火符、避尘符；
丹药：一级凝气丹十二颗（一瓶标准量十颗）；
灵植：常用灵植种子共五十九枚；
灵石：培育树苗后还剩下十七块；
其他杂物若干。”
李森沉思了许久，透过窗户感受到东方天边的红霞光辉，低声自语：
“我记得廖寒最近也在黑莽仙城附近做任务，虽然没看到人，但他肯定在暗中盯着我，等着确认我中毒；那么我就索性来个将计就计，不过首先要恢复修为。”
李森定好计划后抓紧时间修炼，不惜服用大量凝气丹和消耗灵石，运转培元诀凝练灵力。
本来他是五行凸显水土木的三系杂灵根，修炼速度慢。
但丹田长出聚灵树就不一样了。
有茎叶辅助聚集灵气，根须帮助他提纯，炼化灵气的速度飞快，超过以往的两三倍。
灵气不断顺着经脉流动，吸收了他身躯的一丝精气神的气息进行融合，就转化成了他的专属灵力，一起融入丹田的灵力氤氲气团。
在气团的下方就是聚灵树苗，茎叶吸收一缕缕灵力，经过树苗提纯后再吐出来。
虽然被树苗截留吸收了五分之一，但他的灵力却更加纯厚了，根基更扎实。
另外树苗的根须扎根在丹田外的虚空，还能透过肉身体表汲取外界的灵气，来补充它自身的消耗。
半天时间过去，灵力团猛然暴增一圈，身上的气息也暴涨，李森顿时睁开眼露出惊喜：
“这么快就恢复练气六层，幼苗状态的聚灵效果就已经堪比成熟的聚灵树了，相当于浓缩周围灵气三倍的效果！”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出来，李森小心地打开房间，青黑的衣袍比较凌乱，五尺半的身高，体态均匀，但面色枯黄，脚步略有些虚浮。
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再急忙离开了农植会的大院。
就在李森离开院门一会儿后，从院子的一个隐蔽角落处走出一个黑袍男人，其头套着黑布，只在眼睛上挖了两个洞，露出惊疑之色：
“这小子居然没死？难道是百毒林的师兄卖的腐魂噬灵散纯度不够？”
如李森所料，廖寒果然在暗中盯着他。
“不过看他的灵力气息散乱，丹田本源肯定受损了，还偷偷摸摸地离开，肯定是怕散功后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所以就下半夜离开，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廖寒的眼中闪烁着阴狠之色，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偷偷出城，他们都是练气六层的修为，但廖寒更高一些，精神力感应范围也更广，跟踪李森不成问题。
约一刻钟后，廖寒跟着进入一片茂密地树林，这里的水雾和瘴气很多，影响了视线与精神力感应，廖寒只能靠残留的气息跟踪上。
忽地，廖寒发现前方的气息消失，脑海猛地浮现不妙的感觉。
“阴消少阳生，坎水配巽风，阴阳八卦阵，起！”
李森的声音随着寒风而吹响，刚刚埋伏的八杆阵旗催动，调动水雾与寒风交融，又循着法术而衍生出一道道冰刺。
“你还有稳定的灵力能催动阵法，你其实没受伤，故意引诱我来的。”
廖寒脸色一变。
他本能地拿出一块玄黑铁盾法器御使在身边，灵力输入其中滋生一层光罩，将攻击过来的冰刺完全防了下来。
但下一瞬，就有一束剑光从后方袭击！
廖寒同样御使飞剑与之对抗，而且仗着灵力强度更大，不断地压迫，想循着找到李森的位置。
但李森没有冒然硬碰，他按计划使用着八卦阵的迷困效果，躲在暗中，稳稳地打游击战。
双方因为都只是练气中阶，精神力不强，御剑术一般，你来我往之间看不出胜负的态势。
李森一直不与廖寒正面对抗，继续用聚灵树苗的敛息能力隐藏自身，按自己计划的第一个方案慢慢消耗廖寒的灵力，等待着时机。
“区区一个基础八卦阵就想困住我吗？简直就是做梦！土葬蚁，御！”廖寒一边斗剑，另一手一拍腰间的一个储物袋，五指掐了个控灵御虫类的印诀。
就有一波波黝黑的蚂蚁落在四周，然后迅速扩散，吞吃四周的一切花草树木，连土壤中的种子和其他虫子都不放过，极其的凶残。
但是，李森也早就料到廖寒的这个手段，提前做了准备，在四周地上埋了一些铁刺荆棘的种子。
他在阵外八门之间来回游走，同时施法掐诀，挥洒一片灵光，循着阵法八门循环覆盖四周。
就见地上有大量的荆棘催生，顷刻间就化作三尺长，而且荆棘上有大量的细密、坚硬的锐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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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缠绕在一起，绕动着，如无数的灵蛇，铁刺就是蛇牙，将附近的土葬蚁绞杀了一大片，成功抵御了廖寒这一招。
“哼！木系法术倒是有一套！”廖寒阴沉着脸，右手上御剑诀操控的更加猛烈。
同时左手从储物袋中摄出两张二级火焰符，化作两条火蛇朝其中一个方向的荆棘藤蔓燃烧。
“水光罩！”李森急忙用身上唯一的水光罩符箓，保护那一片藤蔓，同时调动大量的水汽过来消磨火焰，勉强保住了藤蔓。
“看来你没有更多的防御符箓了。”廖寒从储物袋中摄出一个玉瓶，手上灵光闪烁，捏碎玉瓶，虚握着一团黑暗浑浊的水液，冷笑一声：
“这是我最近新炼制成寒枯毒，比以往的毒术更加强劲，可不是一个基础阵法就能隔绝的，毒染术！”
只见廖寒手上旋风鼓动，那团毒液一点点挥发，与风力混合，化作一缕缕青黑色的毒烟，朝四周蔓延。
草木顿时枯萎腐朽，甚至八卦阵法的寒风和水雾之力也被冻成一坨坨黑晶冰渣掉在地上。
土葬蚁都无法抵抗毒力，被廖寒调动回来。
李森的飞剑也是抽离，躲藏在八卦阵旗之外。
他看着坎水巽风之力在一点点被腐蚀，屏障越来越薄，眉头皱了起来：“这种毒的破坏力太厉害了，不能再用拖延的方法，只能冒险使出备用计划了！”
他立即沟通体内的聚灵树苗，大量的根须从腹部浮现，再爬满全身，又与地下的荆棘勾连，从大地汲取无穷的生机之力维持树苗自身的消耗。
他再故意消弱阵法，让廖寒开始能感知到外界，逐渐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哈哈！撑不住了吧！死！”
廖寒怪笑着，左手继续加强毒雾腐蚀，将八卦阵法消弱的只有薄薄一层，最后右手掐动御剑诀，御使飞剑突破阵法屏障，射杀向李森。
李森一直通过阵法的力量辅助感知里面的情况。
当他看到飞剑突破阵法射来的那一刹那，脑海中的思维倏地跳动，精神力与地下最深处隐藏的一条一直没动的藤蔓勾连到一起：
“遁！”
噗哧！
飞剑划过的刹那，藤蔓荆棘断裂，但却没有李森的身影。
眨眼间，廖寒的身旁大地猛然开裂，一条藤蔓破土而出，接着一个人从藤蔓中渗透出来，速度非常地快，仿佛有绿光闪现一般。
当廖寒反应过来时，只看到李森手上催动了火焰符，化作一团火球击中他身旁的玄铁盾：
“炸！”
廖寒的双手一直在全神贯注地操控毒雾与飞剑，未灌输灵力支持盾牌，仅仅靠精神力调动，防御力大减。
就见爆炸火焰灼烧盾面，通红一片，盾牌还剧烈晃动，廖寒也受到爆炸的冲击，精神力随着盾牌的爆炸而有些发麻、眩晕。
这一刻，廖寒失去了对盾牌的操控能力，又没有灵力供给，盾牌表面的防御符纹上的光辉熄灭，防御光罩也消散。
“死！”
李森抓住这个机会，另一手激发手中蓄力已满的飞剑，猛烈弹射，化作一束薄薄地剑光，在廖寒惊愕的眼神中刺穿其额头。
‘哧’的一声响起，飞剑带起一串血花溅射，廖寒倒地身亡。
因人死了，没有了操控，毒雾开始沉落，飞剑掉下来，土葬蚁溃散而乱爬。
李森伸手收回飞剑，盯着廖寒的尸体好一会儿，确认对方真的死了后才放松一口气，冷笑一声：
“我才刚刚熟悉这具身体，正面交战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惜！我的天赋木遁神通是瞬发的，这根本不是一般练气境修士所能修成的，我胜在信息的不对称；但报仇不隔夜，为了我念头通达，你必须要死！”
他再朝天空东方抬头，看到初阳露出了半个头，渲染天穹，淡淡的霞光照耀着他，嘴角露和煦地笑容：
“‘李森’，你可以安息了，就让我带着你的求仙问道的意志继续走下去吧！”
这时候，他感觉身心通透、舒服，因为报仇让原身的执念也一点点消弭，两个人的灵魂力量才算真正融合。
他隐约感觉到与天地更加亲近了，仿佛这个世界在接纳他的新生。
之后，他将廖寒的随身储物袋与飞剑、盾牌收集在一起，再将尸体火葬。
经过清点，一套二级的玄铁飞剑与盾牌法器，都是市场上常见的制式法器，价值约三百下品灵石。
其中飞剑比他的要高一级，以后可以换过来用。
另外廖寒随身有灵石六十块左右，并不多，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大都是毒药，一本修行笔记，其中大多是毒术运用的心得记载。
“廖寒做了不少任务，又有百毒林的关系，应该不差钱，怎么只有这一点灵石？”李森本来还有些疑惑，但从杂物中找到一个密封的半透明玉盒时，他的嘴角忍不住笑开了：
“居然是一颗小破障丹，市场价得要五百灵石了吧？还不一定能买到，有了它，我后面六层到七层的关卡屏障的突破成功率就大大增加了。”
他好久才压下激动的心情，又想了想，决定不回黑莽仙城，担心被百毒林的门人注意到廖寒失踪而暴露自己。
于是，他迅速收拾阵器和催动藤蔓搅动土壤，掩盖战场，再御剑化作一道剑光射向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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