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客

 元和年，嵩山上有五六个外地人，都是寄住在山上学艺的人。


 秋的一天，他们在二帝塔下暑，天晚了，从塔下看见了一条长几丈的大蛇，蟠踞绕在塔心，离地有十几丈，大家都惊骇地观看着。


 有一个人说：“这条蛇可以做成干肉吃。”


 其余的人全都赞同，其中一个人善于射箭。


 有一个人说：“蛇长得大有的就是神龙，杀了它恐怕是件祸事。要吃干肉，怎么偏用这条大蛇呢？不如不杀蛇。”


 大家已经决定了，不能再制止。


 善于射箭的人射了一箭，就射中了，再射一箭，蛇就伸直坠落在地上，大家一起上去杀了蛇。


 各位人，各干各的厨房活，拿d砍的割的，有的人到寺里去要点木炭、盐和酒。那个劝大家不要伤害大蛇的人，脸s很不高兴，就辞别大家回住去。


 他离开寺几里，这时已阴天了，天上忽然响起雷声，其中也有几个回住的，还有几个人仍在塔下。


 不一会，云雾合在一起，远近的地方都晦暗看不清楚，雨和冰雹从天上往下直掉，狂风在四周刮着，吹断了树，飞砂走石，雷和冰雹愈加狂暴，山川都震动了，那几个人都被震死在塔下。


 有那提前回住的人，也死在上。


 其中那个说是不要杀蛇的人，还没走到住，就走进一座空庙，关上了门，雷电也随着他追进屋，那人心里很害怕，觉得自己不是同谋让蛇受害的人，就大声说：“我没有与其他人共同杀害这条蛇，神仙从道理上讲应当是聪明懂事理的，不能乱罚无罪的人，请你详细审察一下。”


 说完，雷霆停止了，风雨也停下了。这个人d自一人活了下来。


 【原文】元和，嵩山有五六，皆寄山习业者也。秋，热于二帝塔下。日晚，于塔下见一大蛇长数丈，蟠绕塔心，去地（绕塔心去地五字原作骇而观之。据明抄本改。）十数丈。众骇而观之，一曰：“可充脯食之厨。”咸和之，中一善射。或曰：“大者或龙神，杀之恐为祸也。昼脯之膳，岂在此乎？不如勿为。”诸决议，不可复止，善射发一箭，便中，再箭，蛇蟠解坠地，众共杀之。诸各务庖事，操d剸割者，或有入寺求柴炭盐酤者。其劝不取者，s不乐，遂辞而归。其去寺数里，时天s已阴，天雷忽起。其中亦有各归者，而数犹在塔下。须臾，云雾大合，远近晦冥，雨雹如泄，飘风四卷，折木走石，雷雹激怒，山川震d。数人皆震死于塔下，有先归者，亦死。其一不y杀者，未到山居，投一空兰若。阖门，雷电随入，大惧。自省且非同谋，令其见害，乃大言曰：“某不与诸人共杀此蛇，神理聪明，不可滥罚无辜！幸宜详审。”言讫，雷霆并收，风雨消歇。此d存。（出《原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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