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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棋逢对手


 “喂, 那边睡觉的。”戚谋喊了一声治愈。


 没反应。


 司斯上去揪着治愈衣领,拍了两把脑袋:“醒醒兄弟,你朋友没了。”


 治愈总算醒了, 睁眼就听见如此噩耗,一下跳下了床, 连滚带爬地去治疗通灵。


 他在那抱着通灵的尸体摸了半天, 才严肃地抬头:“早就凉了,救不了,我真的没有注意, 昨晚睡得很沉。”


 “你是睡得格外沉。”戚谋淡淡吐槽。


 这么大动静都没醒,那是一般人吗?


 没一个人说自己昨夜知道什么,看来是大家都睡得很好。


 但复制盯着治愈,怀疑道:“你这睡得有点离谱了吧?”


 治愈觉得复制是个傻子,冷哼道:“我是鬼我傻啊,和他睡一屋子还杀他?”


 戚谋不理那边的争执, 仔细检查案发现场。


 门上拳头大的洞有点奇怪, 乍一看是从外边砸进来的。可是洞周的木刺都是往门外劈开的, 形成了张扬的破口。


 一定是从里面砸的。


 他检查这扇破木门, 没有锁头, 所有的屋子都没锁。


 “治愈,昨夜通灵什么时候点的蜡烛?蜡烛是他自己灭的吗?”戚谋拍拍手, 起身询问。


 “刚躺下, 他就说入夜了, 咱们点火吧。然后他捧着烛盏去门前听声,我这时就睡过去了。”治愈回答。


 司斯也注意到了门:“门是从里面被砸破的。”


 几个人看治愈的眼神更怪异。


 “但是门没有锁。”戚谋拉开门,又把阎不识放到地上,做起实验。


 “通灵抵在门口, 门外的鬼闯了进来,将他杀害,十分多此一举的砸穿了门,又贴心地把通灵扶坐在门前,慢慢合上了门。”


 被安排在门前坐着的阎不识吊着眼看他。


 戚谋鼓掌:“好,这是个很莽撞又很贴心的霸道甜心小恶鬼。”


 愚人迷糊地说:“啊,是这样吗?”


 看护无奈拍拍愚人的脑袋:“不,他在说反话。他想说的是,鬼可能不是从门进入的,而是本来就在屋子里,或者从窗户来的。”


 戚谋点头,算是赞成了看护的解释,又四处看了看。


 通灵的蜡烛只烧了一点,应该是还没到半小时,鬼就动手了。


 治愈皱着眉,不解:“魂啊鬼啊之类的灵异生物,只要他开了灵眼就能看见,一般的也能轻松控制。”


 可通灵的眼罩都摘了,竟然也毫无还手之力。


 司斯想了想,猜测:“入夜时候,人都会被强制睡眠,包括他。”


 所以给了鬼可乘之机?


 窗外绵绵的雨又下了起来,凉气逼的人汗毛倒竖。


 一下子失去了对付鬼的主心骨,大家都沉默下来。


 司斯摆了摆手,打破这份沉寂:“别紧张,还不能确定鬼就在我们中,先别怀疑自己人,出去调查看看吧。”


 他们把外衣搭在头顶,抵着小雨探索村庄。


 江边有鱼儿跃起,空气被雨水洗刷地无比清新,整个村子宛如恬静的泼墨画。自然风景真的很美,如果没鬼就最好了。


 戚谋走得很闲庭信步,对这里观察得很也细致。没特别去注意听别人一路讲的话。


 走着走着,戏剧凑到戚谋身边问:“戚谋,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戚谋笑着抬起手里的柳枝,往地上一个土窝里抽抽挑挑,顶出一个白白绿绿的笋尖。


 春笋藏得可深呢,竟被他发现了。


 戏剧眼皮一耷:“你在干嘛?玩得很开心啊,没救了。”


 司斯居然还走过来蹲下,把这个笋给挖了出来,小心包进衣服里,很有一副回去加餐的架势。


 阎不识哼笑:“幼稚。”


 戏剧嘁了一声:“别人种的笋也要夺走?”


 戚谋端正了姿态,吹着口哨说:“好了,我想起来,我们得去昨天那条桥上,晚上的蜡烛供应全靠那个货郎。”


 八个人在桥上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丑货郎挑着扁担来了。


 但这次,佝偻的老男人手里敲着个木板,上面写着:一个人。


 戚谋看向司斯,后者进行了思考。


 司斯:“死亡报信。”


 丑货郎见到这么多人,眼睛却还是盯着戚谋,嘿嘿地笑:“啊啊。”


 治愈疑惑:“他什么意思?”


 戚谋:“要抱抱的意思,你们谁上?”


 治愈这个大猛男上去一下子抱住了丑货郎,丑货郎都被勒得喘不上气,直推他。


 “好吧好吧。”戚谋微微张开双臂,侧头主动抱了一下这个npc,很快抽身,“今天的份。”


 戏剧做老鸨姿态,捏着指头笑:“我们戚戚姑娘还得赶下家,快点呢。”


 丑货郎把扁担一放,疑惑地看了戏剧一眼,又看着戚谋,比了一个大拇指:“啊啊啊……”


 戏剧拿腔作调:“哟,戚戚姑娘,你的好评。”


 戚谋理都不理,蹲下翻扁担。


 今天有八根红烛,但还有几副绳索,一不做二不休,戚谋全拿走了。


 其他人见戚谋这样,纷纷佩服。


 丑货郎又指了指村东的一间屋子,笑容有点憨得可怕,随后提着扁担,又哼着调子走了。


 一路上的村民大多没注意他们,很安静地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时不时哼着吓人的歌谣。此起彼伏的诡异哼唱一直环绕在众人四周。


 “这村子也忒吓人了。”戏剧摸摸胳膊。


 阎不识轻蔑:“还能是**吗?”


 村东是村民聚集最多的地方,好几个村民三三两两站着发呆。


 戚谋眼见有一个女人坐在有遮雨伞的石桌边上,手里把玩着很炫酷的黑色扑克牌。


 这位npc不一般啊。


 他给了别人一个眼神,让他们随机应变,就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姑娘,你好。”


 女人本来正盯着手里的牌,听见这句话,猛然抬头。


 司斯在后边轻声惊叹:“这位……长得真好看?”


 的确,在这一群npc中,这个女人的容貌是很惊艳。轮廓很深,端庄大方,年轻漂亮,即使是素颜也能看出是个女王款的大美人,耳朵上还挂着一对黑色的菱形耳坠。


 但——肚子已经很大了,居然是孕妇。


 “qi……”女人失焦的眼神渐渐凝聚,紧盯着戚谋不放,“qi。”


 戚谋忍不住回头,问:“你们说,她猜到我姓戚的概率大,还是想说数字七更可能?”


 阎不识随口回答:“数字七。”但眼神明明写着戚。


 戚谋不是很在乎这个插曲。他坐到孕妇对面,温和地问:“你会玩牌?”


 女人愣愣地点头,洗了洗手里的牌,分给戚谋一半。


 这是要对抗的意思。


 “不好意思玩要动脑的规则。”戚谋抬眼冲队友笑,修长的手指动得很快,像高级荷官一般的速度,给女人发了五张牌,温声问,“赌运气吧?”


 女人愣愣地看着戚谋的手法,只是默默点头。


 但她的眼角竟掉下两滴眼泪,落在手中的牌上,明明在哭,神情却很坚毅。


 司斯唏嘘:“完了,你把孕妇弄哭了。”


 孕妇像是没感觉到眼泪似的,低头认真地看起手牌。


 事实上,戚谋并没有轻视这个孕妇,反而直接拿了他最拿手、八方城人最讨厌的一个打牌规则——九重骗局。


 戚谋耐心地跟孕妇讲了规则,大意是:替对方摸五张牌,自己只能看着自己的牌,并不知道给对方抓了什么。


 经过九个回合的扫雷、公式配合、转换、洗牌,最终引导对方为自己组牌的混蛋规则。


 牌面分值最大的叫骗子之王——要求是:由赛前随意说出的四个数字的黑桃花色,加上一张鬼牌的组合。


 这个组合随机性很强,往往只是个噱头,一般没人会奔着组这个去。但不少玩家的微表情都会出卖自己,因此,戚谋被不少人白送过“骗子之王”。


 总而言之,是个运气、心理和实力多方位结合的游戏。


 孕妇又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戚谋信口就来:“那么,黑桃4、7、9、10加上鬼牌,是这局的骗子之王。”


 孕妇挺着肚子,居然还能将腿翘起,十分大方地靠着椅背,纤长的手指一推,给戚谋也发了五张牌。


 戚谋嘴边挂着笑,同样后仰,五张牌在指缝间夹着。


 其他人躲在屋檐下,屏息看着这场对决。


 阎不识侧了侧头,一直盯着孕妇。


 戏剧咬司斯耳朵:“我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这是一场戏剧性演出。”


 司斯没回他,眉头皱得很紧,在思考着什么。


 一直很懒散的愚人忽然睁开眼,也很专注地看。


 一重骗局回合。


 戚谋一直是带着浅笑,眼角弯弯的,让人捉摸不透。


 女人面色不改。


 二重骗局回合。


 戚谋先将孕妇手里的牌点了点,抽出一张换掉。


 双方友好地互相扫雷。


 ……


 直到五重骗局回合,戚谋缓慢坐直了身。


 女人忽然挑了挑眉,别有意味地跟戚谋笑:“可……可以。”


 戚谋也点头:“很好。”


 ……


 八重骗局。


 戚谋面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但他知道,这女人比他过往的对手都可怕。


 这次,孕妇想了很久才做决策。


 ……


 最终回合。


 桌面上还剩两张倒扣的牌,需要两个人一起进行二选一。


 随后,他们就将完成他们这次的赌局。


 双方相视一笑,同时把手放在了不同的卡牌上,像是两个极为自信的赌徒。


 揭晓胜利的时候到了。


 戚谋翻牌——四个k,一个q。


 四王一后,是仅次于骗子之王的牌面。


 那边的复制不禁叫起来:“卧槽,你们这人这么厉害?”


 治愈皱眉:“等等,这种玩九重骗局的强度,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咦?九重骗局?”愚人歪了歪头,“规则是谁创建的呢?”


 戏剧抱臂笑:“是代号欺诈。”


 随后戏剧看向戚谋,脸上写满了:你太不厚道了,和npc玩你自己创的规则。


 其他人则都开始为戚谋鼓掌。


 孕妇则盯着戚谋的四王一后,笑得很开朗,说:“qi……”


 “哎,别夸了,别夸了,我不装了。”戚谋揉了揉额头,起身去掀开孕妇的牌,“啧,人生中第一输牌。”


 黑桃4、7、9、10,以及一张灰白的鬼牌。


 骗子之王。


 打到一半戚谋就猜到,对方是个神级的赌牌选手。


 鼓掌和笑声一时止住。


 别人还好,脸色还算淡定,甚至或多或少还有些惊叹,只当是这个女人被副本设置得很强。


 阎不识、司斯和戏剧神情都有点奇怪,毕竟他们可是知道戚谋的手活的。


 戚谋反而鼓起了掌,还在笑:“真是好运气和好定力。鬼牌第一回合就被她拿到了,但第二回合时她丝毫不在意,而是放任它流浪八回合——最后全凭运气,给我幸福二选一的机会,嗯,我选错了。”


 戚谋之所以佩服,是因为鬼牌在他手里时,有时候他也敢这么玩。


 不过戚谋的出牌套路就是没有套路,所以不拘泥于一个处理方式。


 孕妇带着微笑,抬头看他。


 戚谋起身,单手将所有卡牌拢起,手指与手掌一起发力。


 整副牌堆被压到弯折至极限,随后——“唰”的一声弹出,洒满半空,又在落下时的弹指间,被他以左手一下全部捞回来。无序的牌被瞬间整齐地重合回一副,递回女人手里。


 戚谋手落时,乌云之间破出一丝光,直照向他手里反着光的黑扑克牌,如熠熠生辉的黑宝石。


 这缕阳光也洒在他明亮的眼眸里,里面满溢着少年气的畅快。


 是第一次在牌桌上棋逢对手的喜悦。


 下次,一定要赢。


 两人对视许久。


 他弯腰对她行礼,低头时,从女人的手中咬出了那张鬼牌,叼着牌,笑容妖冶:“恭喜你,骗子之王。”


 是欺诈的认可。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画了阎不识的表情包九宫格,不过画手喜欢猫化小阎……指路我的专栏公告,随便用。


 中考的高考的考证的大学的普通考试的大家都加油,思考和记忆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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