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出师不利
“夫人，紫君姑娘最近打扮得很妖艳，还经常在咱们园子门口晃呢！”雪儿不屑的禀报道。
那些不安分的人，她自然是时时刻刻都盯着的。
李嬷嬷自从挨了打，似乎是学乖了一些，不敢轻易踏出安然堂一步。只不过在她的调教之下，一个心思单纯的乡下丫头，居然也做起了春秋大梦！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居然也敢勾引咱们姑爷！”绣儿冷哼道。
“就是…论相貌，她连夫人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如此东施效颦，真是笑死人了！”雪儿附和道。
惜若听到她们的话，摇了摇头。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动怒，实在是很没有定力。“你们有这个闲工夫担心这有的没的，还不如帮我想想，司老爷的寿辰，该送些什么！”
惜若拥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对这古玩什么的研究很少。这古董玉器什么的，她只觉得好看，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所在。所以每次到了要送礼的时候，她就开始头疼。
雪儿捂着嘴笑道。“夫人，您是在为这事烦恼啊？这还不简单么，就送些金银玉器不就好了？”
“司老爷是商人出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看这寿礼，必须要有新意才行！”绣儿也掺和了进来。
雪儿想了一想，也是。司家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岂会看上一般的金银财宝？看来这次夫人头疼，还是有道理的。
“夫人，不如送一幅您亲自绣的贺寿图，怎么样？所谓礼轻情意重，司家二老一定会很喜欢的！”
惜若狠狠地瞪着雪儿，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的那手艺，能拿得出手么？！
绣儿给了雪儿一个眼神，示意她闭嘴。“那也太普通了，还是送一些名贵的花草吧。既可以装饰屋子，又比较有新意。”
惜若被她们搅和的更加头疼了。“你们的建议都太普通了！司老爷夫妇可是你们姑爷的义父母，大恩人！还是你们夫人我名义上的公公婆婆，怎么能如此草率了事？”
“嗯…那不如请夫人您亲自上场，演奏一曲？”对于惜若的琴艺，她们可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
惜若很久没有抚琴了，微微有些心动。
只是她的琴技太过单调，而她如今身份也不同了，不便在众人面前起舞。想到这里，惜若忽然开了窍，嘴角隐约有了笑意。
“那我的帖子，去子午楼请玉澜姑娘。”
雪儿绣儿互望了一眼，有些不明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惜若催促道。
雪儿哦了一声，退了出去，留下绣儿在屋里服侍。
雪儿出去交待了下去，回来的时候，有些气愤。“夫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园子门口遇到了姑爷，正纠缠着不放呢！”
惜若不大相信她的夸大说辞。“姑爷岂是什么人都会搭理的？你想的太多了！”
“是真的！”雪儿急了。“奴婢看的真真儿的！那个叫紫君的，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一直恳求着姑爷去安然堂呢！”
“看来，又是那李嬷嬷在搞怪了。 [小说网]”惜若想，除了她也没有别人可以令陆少枫有所动容了。
不久之后，陆少枫一脸郁色的走进屋子。
雪儿绣儿忙着行礼，惜若主动迎了上去，替他解下官服。“何事如此不快，瞧你这脸，跟猪肝似的。”
听到惜若的打趣，陆少枫脸色缓和了不少。“无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不说也罢！”
惜若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端了一碗解暑的汤给他。“是不是门口的那位姑娘招惹到你了？”
陆少枫皱了皱眉。“你早就知道她在那里了？”
“自动送上门来的，想必你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为妻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任由着她去了。”惜若不咸不淡的说着。
“以后这种苍蝇，还是劳烦娘子将她赶走，看了就让人生厌！”
惜若含糊的应了一声，脸上满是笑意。
对于苍蝇一说，她深有同感。想当初薛韶华纠缠她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感觉，真的是很讨厌。
“再过一段日子，我就将李嬷嬷送走，免得她再给你添堵。”陆少枫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惜若嗯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你要将她送走？”
“嗯！”陆少枫肯定的回答道：“自从她回来以后，这府里没一天安静过。以前，我是想着她年纪大了，又是有过功劳的，所以留她在府里养老。可是如今看来，她也是个不守本分的。与其留她在这里成为祸害，还不如将她送到别院去，省的清静！”
“想送她走，她未必肯。”惜若下了结论。
依照她对李嬷嬷的认知，那可是一个难缠的主儿。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进了府，要想撵她走，那可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是主，她是仆。我叫她走，难道她还敢反抗不成？”陆少枫的语气有些不屑。
“话虽如此，但若是她出去之后，逢人边说你不懂得感恩，将她一个有功之人驱逐出府，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挤兑你呢！”惜若倒不是怕她，而是觉得她那张嘴，肯定会惹出事端来。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我的办法！”陆少枫神秘的笑着。
惜若想要追问，但是却忍住了。
夫妻之间，也是有自己的空间的。陆少枫很少干涉她的事情，那么她也该给他更多的信任，不用刨根问底。
两个人一起用了午膳，便去午睡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雪儿进来禀报，说是玉澜姑娘过来了。惜若正在梳妆，听到这个消息，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想起上次的见面，惊险而刺激。也正是从那一次起，玉澜彻底打消了离开雾影门的念头，安分的在子午楼呆了下来。
陆少枫洗了脸，听说惜若有客人，于是主动去了书房。
男女有别，惜若接见的，肯定大都是女客，他在场的话，多有不便。再说那紫君姑娘，出师不利，虽然是见到了陆少枫，但是他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艳眼神和温柔一带，而是有些不耐烦。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可是按照姨母的吩咐，慎重打扮过的。她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戴着熠熠生辉的金步摇。可是他却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这让她如何承受的了这个打击。
为了跟他有多一些时间的相处，她还拿出了姨母给她的一件东西。那是一块很精致的玉佩，据说是先王妃当年赏赐给她的。姨母告诉她，只要拿出这个物件，将军就一定会念在旧情，去安然堂的。可是事与愿违，那块玉佩此刻像是异常的灼热，成了碍眼的东西。
她只记得陆少枫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想要拿旧情来说项，那么请自便。”
这是他开口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也是特别无情冷酷的一句话。
她原本以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没想到，他居然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在是令人心寒。
“怎么会这样…他不该这么冷漠的…”年紫君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连对面来了人也没有看到，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撞到一起。
玉澜还是有些功夫底子的，所以轻易的就避让了过去。可怜那年紫君，穿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就这么扑倒在地，头上的钗子也送了，头发披散下来，人不人鬼不鬼的。
眉玉澜看了她一身的装扮，还以为她是惜若府上的哪个姐妹呢，还好心的命自己的丫头将她扶了起来。“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如夜莺一般的声音传来，年紫君忍不住抬起头来。
眉玉澜本就是子午楼的花魁，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年紫君一个乡下丫头，见到如此绝色，也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她以为京城里，夫人的美貌依旧是数一数二的了。但是这个陌生的女子，竟然也出落得这般天香国色，比起夫人来，丝毫不逊色。加上眉玉澜年纪稍长，看起来更为成熟妩媚。所以在年紫君看来，眉玉澜的威胁更加的大。
“你…你是何人？为何到将军府来？”年紫君此刻像是一只受了惊的猫，爪子立刻就伸了出来，想要守护自己的领地。
眉玉澜看见她如此防备着自己，不免觉得好笑。
她阅人无数，而且大部分都是名门贵族的子弟。加上对自己的美貌非常有自信，所以她还没有将这个不知礼数的小丫头放在眼里。
正好此时，惜若的贴身丫鬟绣儿走了过来。“眉姑娘，我们夫人已经在花厅等候了，婢子带姑娘过去？”
年紫君一听说是夫人邀请的人，顿时争强好胜的心又萎靡了下去。
京城里的女子，她见到的不多。可是偏偏这几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让她感到自惭形秽。
她原本还奢望能够用自己的一点姿色吸引陆少枫的关注的，可是看到这么多美貌高贵的女子，她那仅剩的自信心又消磨光了。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年紫君咬了咬牙，不得不先回安然堂，找李嬷嬷商量对策。
她穿上了这些华丽的衣服，戴上了那些名贵的首饰就不想脱下来了。这些东西，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她只有继续留在将军府，寻找机会与陆少枫亲近起来，才能够享受到这样高贵的待遇。
眉玉澜的心情也很复杂。
在没有见到惜若以前，她还可以很自然的提起她。可是这真要见面了，她的心里就没有底了。
上次匆匆见了一面，让她对惜若这个名门千金有了新的认识，也是深深地佩服不已。她的智慧，她的勇敢，她的大度，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虽说是一身男装示人，但是那气质和光华也是掩盖不住的。
如今她换上了女装，不知道是何模样？
她找她来，又有何事？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渐渐的加快了。
惜若一身孔雀蓝织锦绣花华赏，优雅的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端着青花瓷茶杯，一只手捏着盖子，轻轻地扇着。她的睫毛低垂，一双眼睛专注的望着某个地方。就算是同为女人，眉玉澜也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夫人，眉姑娘来了。”绣儿走上前去，小声地禀报。
惜若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玉澜姑娘，好久不见了！”
“玉澜参见夫人！”眉玉澜行了半蹲之礼，低眉顺眼，不敢放肆。
惜若放下茶盏，命人将她扶了起来。“玉澜姑娘不必多礼。这一次请你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玉澜绝对不敢推辞！”眉玉澜虽然很好奇是什么事，但也不好明目张胆的问。
毕竟主仆有别，既然她选择了效忠她，就要恪守自己的本分。
惜若等丫鬟们奉上了茶，才开口说道：“再过不久，便是老爷子的寿辰。我想请姑娘配合我，合奏一曲。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惜若毕竟是现代人的思想，不喜欢拿上级的命令口吻来做事。如果她不愿意，那么她也不会强求。
虽然眉玉澜是她的下属，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你情我愿来的好。
眉玉澜有些惊讶，没想到惜若的请求居然会是这个，连忙回应道：“原来是这么件小事。夫人只需吩咐一声便可，玉澜能够与夫人一同合奏，是玉澜的福分！”
眉玉澜的谦虚，是惜若没有预料到的。在她的认知中，眉玉澜虽然在青楼中，但却是个颇有才情的女子。而且她跟青鸾的关系很好，青鸾的下场或多或少又与自己有些关联。照理说，她对她应该没多少好感的。
可是如今她的态度大变，这让惜若不得不感到有些诧异。
“玉澜姑娘的舞技，整个京城都为之震惊。再加上夫人您的琴艺，到时候肯定会引起轰动的！”雪儿高兴的说道。
惜若倒没计较这么多，她只是想让司家二老高兴高兴。
“姑娘谬赞了！不过是雕虫小技，哪里能与夫人的技艺相提并论。”眉玉澜说起这话的时候，眉眼处有着心服口服的敬佩之意。
惜若曾经在皇家宴会上一鸣惊人，还得到皇帝的嘉奖，并封了端柔郡主的封号，可见未必是浪得虚名。她不过是一个下属，能够得到她另眼相待，已经是她的福气了，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公子为何会对她有所不同。
青鸾的骄傲和自信，在这个女子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的。就算她以前也是眼高于顶，颇为自负的，可是在公孙惜若的面前，她就无形中感到一股压力。
“夫人，姑爷问您，什么时候才能得空，赏脸去花园一叙？”入书走进来，笑着调侃道。
对于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这种论调，她们几个丫头已经习以为常，也常常那这些小事来调笑一番。
眉玉澜是坐在侧面的，所以入书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注意到她。
但听到姑爷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微微泛酸，很不是滋味。那个神一般的男人，她心目中最尊敬也默默喜欢的男人，已经娶妻，而且娶的还是自己暗暗佩服的女子，这怎么能不叫人心酸呢？
曾几何时，她也曾幻想过能够陪在公子的身边，直到天荒地老。可是这个愿望，在青鸾被罚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幻想。
公子的心里，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就算她再努力，再勇敢的去追寻，公子也不可能多看她一眼了。与其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还不如看开一点，拿得起放得下。
虽然心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惜若脸色微红，有些羞赧。
毕竟当着外人的面，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你去回复姑爷，说我一会儿就到。”
惜若的嗓音甜而不腻，听起来非常动听。眉玉澜也不是个无趣的人，很自觉的起身告辞。惜若也不挽留，只是跟她说了大概的曲目风格，需要的舞衣及配饰，便命人将她送了出去。
眉玉澜虽然是个清倌儿，但也是青楼女子。即使她很低调很小心，但难免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被人拿捏住把柄，那就不大好了。
眉玉澜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她很快便离去了。
子午楼作为雾影门的一个据点，还是要保密些才好。眉玉澜戴好面纱，检查妥当之后，这才上了马车，离开了将军府。
送走了眉玉澜，惜若的心事又少了一件。
想着陆少枫还在花园里等着，惜若心里泛着甜蜜和喜悦，于是放下手里的事情，匆匆赶往了后花园。
正值盛夏，花园里万紫千红，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
陆少枫一袭白色的衣服站在那些花儿中间，一点都不逊色，甚至更要吸引人的目光。他长发在风中飞舞，对襟的衫子不时的被风扬起，露出光洁白皙的胸膛，让人忍不住遐想。
惜若见到他这般随意潇洒，心里也不甚向往。可惜这里是古代，男子可以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女子却要遵守一大堆的清规戒律，缚手缚脚的很。
看到惜若慢慢靠近的身影，陆少枫伸出手来，等着她过来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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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字数有些少，亲们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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