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医者

 小姑娘吐的不是别的，是几条蛔虫。


 看戏的人齐齐往后退开一步，个个面露嫌恶。


 &ld;这是什么啊，恶心死了。&rd;


 &ld;臭死了臭死了，躲远点躲远点……你别踩我啊！&rd;


 &ld;一碗醋泡大蒜，就让这小娃娃吐了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这小姑娘还挺厉害啊。&rd;


 &ld;我还以为她是个老神棍呢，没想到有真本事……&rd;


 这些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罗青青耳里，她也面不改色，好似没看见地上那一摊污秽一样，打发老人家去取木灰来将呕吐物盖住。


 那小姑娘吐干净了，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好歹是没方才那般虚弱了。


 罗青青心里一动，摸摸她的头，笑道：&ld;没事了，不要怕。&rd;


 小姑娘虚虚抬眼看了看她，好半响才轻轻勾住她一根手指，低低道：&ld;谢谢姐姐。&rd;


 罗青青笑了笑，摸出唯一的两文钱，递给早茶铺子的老板：&ld;我就这么一点，劳您给那小姑娘弄点粥。&rd;


 刚大吐一场，肠胃正是虚弱之际，实在不宜吃油腻荤腥的东西。


 早茶铺子的老板却摆摆手：&ld;哪要你一个小姑娘的银钱？一碗粥而已，我还给的起。&rd;


 说罢，叫店中跑堂的端了两碗粥来，一碗给那小姑娘，一碗给了那老人家。


 两人大概是没吃上一口好的，一碗白粥也吃得狼吞虎咽。


 罗青青由衷道：&ld;老板，你是个好人。&rd;


 老板笑笑，道：&ld;我姓严，你要不介意就喊我一声严叔。&rd;


 罗青青也不矫情，顺嘴卖乖：&ld;严叔。&rd;


 正说着，那祖孙二人也喝完了粥，念念不舍地放了碗，对罗青青千恩万谢。


 那老人家没钱给诊费，还要跪下来给罗青青磕头。


 他敢磕，罗青青还不敢受，赶忙拦住他，想想又将带来当午饭的馒头分出两个来递给那祖孙俩，好说歹说，这才将他们劝走。


 严老板将刚才的话还给她：&ld;你也是个好人。&rd;


 祖孙俩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罗青青收回目光，往小板凳上一坐，眯着眼道：&ld;哪个医者不是好人？&rd;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当初宣誓时的誓词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除了嘴欠乱喝药，将自己喝死了外，她手上还没出过人命。


 这时，眼前光线一暗，有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ld;姑娘，我看你刚才挺厉害的……要不，你给我也看看？&rd;


 是个妇人。


 神色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手上的有茧，不厚，单看模样是比何氏年轻些。


 罗青青让她伸出手搭在脉枕上，边给她号脉，边问：&ld;您平时都有什么症状？&rd;


 妇人揉了揉太阳穴，苦恼道：&ld;就……头痛头晕，腰和膝盖酸软无力，总觉疲惫。尤其、尤其是……&rd;


 后面的话妇人没好意思说，大约是周围还有人，她不好意思张口。


 罗青青换了她另外一只手继续号脉，发现她两脉都是细弱无力：&ld;是否来葵水时，头痛加重？您张嘴我看看。&rd;


 &ld;对对对……&rd;妇人红着脸张嘴给罗青青看完，又忧心忡忡道，&ld;一年前我受过外伤，之后就这样了……姑娘，这还有得治吗？&rd;


 罗青青已经有了眉目，她垂眸想了想，问道：&ld;您是只想知道病因呢，还是需要抓药医治？&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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