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其中关窍
那几个人话赶话，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程大夫和回春堂便是一阵好损，引得百姓们也是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程大夫的脸色涨得更是一片通红，他年纪本就大了，平日里待人也最是温和不过，从来不曾对人说过一句重话。
眼下便是想要为自己辩解上几句，也是被人堵了回去，一时更是羞窘难当，一副老迈的身子摇摇晃晃，几乎晕厥。
池小溪见此情形，当即便是高声怒喝一声，“你们是大夫吗？不是就给我闭嘴！”
池小溪这一声爆喝，颇有一种泼妇怒骂的雄浑气势，但是那威慑作用却是十分明显，百姓再次静了下来。
池小溪走到程大夫面前，对他问道：“程大夫，你把你方才的诊断再仔细说说。”
程大夫见池小溪的这股子威慑力，当即便也稍稍镇定了下来，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开口道：“老夫方才很是反复地诊脉，又用银针在她们的穴位上扎了几下……
可是，却半点没有验出中毒之症。我老程头就是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连这点都分辨不清！”
程大夫已经一把老骨头，见过的病人无数，原本以为今日的会是一个疾难杂症，但是他一番诊断下来，却是有一种卯足了劲却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经历了自我怀疑，但是最后还是把自己说服了，坚定了自己的认知，那两人根本就没有中毒！
程大夫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诊断，一下就又引起了众人的猜疑。
池小溪却是不由自主地暗暗松了一口气，程大夫的神情和态度，不似在作假。
老栓头朝着程大夫的方向就狠狠啐了一口，“我呸你个糟老头，我婆娘和闺女明明中了血缕红，就是那娘儿们下的，你还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以为大家会信了你吗？”
血缕红？池小溪脑中快速调动起有关记忆。
程大夫抖着手指着他，第一次用这么大的音调说话，“血缕红乃是剧毒，食用了这毒的人，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必定断气，可她们现在都还呼吸平稳，活得好好的，你这门外汉，这般瞎掰扯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程大夫一生醉心医学，然而他的医术在众人面前受到质疑，他自然是满心气恼，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老栓头的面色顿时就变了变，而江麻子一行人，也不觉暗暗互相交换了一记眼神，心里都在盘算着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池小溪目光如炬，冷冷扫向那老栓头，出声诘问，“怎的，我听你的语气，程大夫判定了她们并未中毒，你竟是这般失望？你倒是盼着你的妻女中毒身死不成？”
池小溪的这一问话，顿时叫老栓头的面色窘红，张口结舌，“我我我……”了半晌，都没有我出一个所以然来。
落英和缤纷赶忙上前，到那对母女的身前，把手探到她们的鼻息前，然后很快便回到了池小溪面前，对着池小溪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程大夫方才的话。
她们两人都还有呼吸，并未身死。
池小溪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她冷冷睨了老栓头一眼，眼神冷得足以叫这炎炎夏日瞬间变回寒冬腊月。
今日这情势已然再明朗不过了，原本池小溪还担心这对母女的死会叫他们回春堂和同仁堂难脱干系，现在，这对母女却是莫名其妙地没有中毒，那么，一切，就都有了转圜的余地。
只要人没事，她池小溪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而她们方才明明双双口吐白沫，单单是她这般看着，便是跟中毒无异的症状，却为何突然没事了？
程大夫不可能连这样的症状都诊断不出来，而老栓头的话也很耐人寻味，他能一口说出了那毒的名字，那便说明那幕后之人的确是事先把这味药给了她们。
池小溪也背过药理学，依照血缕红的毒性，她们到现在定然已然毙命。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们一下从身中剧毒变成现在这样突然痊愈？
不知怎的，一个想法像是闪电一般地突然劈入池小溪的心里，丑灵！
丑灵在一开始的时候，突然飞扑过去，在她们两人的身上狠狠地啄了几口。
会不会，就是因为丑灵啄的那几下？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但是，这种想法一旦在脑中生根，就根本抵挡不住地快速生根发芽，加上它专食药膳这一点，之前的猜测，和以前那些被忽略的种种细节，也都重新涌上了脑海里。
它曾啄过自己，第一次啄自己时，便是在温泉池里，自己当时明明是中了温佳琪的迷药，浑身无力的。可是，后来不知怎的，一下就恢复了。
当时池小溪以为是因为时间到了，药性过了这才没事了，可现在想想……
还有一次，便是凤释卿。
那时候，凤释卿昏迷了十几天，无论她用了什么方法，都没能把他叫醒。
可是，那一天，丑灵突然出现了，它在凤释卿的手臂上啄了两次，她还担心丑灵会死，可是，它没死，凤释卿却醒了过来。
原本她以为是巧合，更以为是丑灵有福星之相，那么现在看来，这一切的巧合，是不是都不是巧合？
还有最近的一次，她曾说过给它放放血，以此来检验它的血是否能解毒，最后却被这家伙啄了两下，当时他们都以为它这是炸毛了生气了，现在再回头想，是不是它对池小溪的一种暗示？暗示它的唾沫便有这等解毒的功效？
池小溪不受控制地兴奋地想着，越是想眼睛便越是亮晶晶的。
虽然这一切都还没有得到验证，但是她却已经本能地相信了。
而老栓头被那一番诘问之后，却是有些失了方寸，一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言语。
那边，那一行人中又有人开口，“现在她们两人都还未醒过来，光是这位老大夫一个人断言如何能取信？”
老栓头一下回过神来，他赶忙出声附和，“对对，我婆娘和闺女都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你们回春堂的人说她们没事又怎么算数？若是我把她们带回去，她们就出事了，到时候你们翻脸不认账了，我找谁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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