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自私自利
池小溪没听清，只是皱了皱眉眉头。
而就在这时，郗微茫手中忽地一个东西飞射而出，池小溪一时不查，加上她的身子日渐笨重，一时躲避不及。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点中了穴道，半分动弹不得。
池小溪的面色瞬间变得一片煞白，声音也不自觉抖了几分，“师父，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郗微茫的眼神一扫，直接便落在了她的肚皮上，池小溪见到她那样的目光，心头顿时一凛，浑身不自觉更加紧绷了起来，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郗微茫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又拿出了一粒丹药，她自己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池小溪面前，伸手，一下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池小溪想要吐出去，但是下颌却被她狠狠捏住，最后一个不小心，那颗药丸就这么滑进了她的肚子里，郗微茫这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池小溪恢复自由，伸手用力抠着自己的嘴巴，想要把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然而，那药丸已经进到了肠胃之中，任凭她怎么用力，都再也呕不出。
她的面色难看，声音满是焦急，“师父，你究竟该我吃了什么？”
郗微茫的眼中闪着一阵诡异神色，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出乎寻常的亢奋与疯狂。
“不过就是一颗小小毒药罢了。你若是肯乖乖听话，把凤释卿的人头送来，我就给你解药，到时候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都会没事。如若不然……”
池小溪慌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股子遍体生寒的感觉袭遍全身，叫她牙关都禁不住开始打颤。
她心里闪过一层难以置信的痛苦，眼神也瞬间一片通红。
她哽着声音，满是痛色地质问，“师父，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你手上一把复仇的剑是吗？在你心里眼里，我就不会痛，不会有感情，只能乖乖为你摆布是吗？”
她眼中的痛色太过清晰，太过尖锐，郗微茫的心口蓦地被她一刺，竟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吃痛。
但是，在这么多年仇恨的反复磨砺下，她的心已经一点点变得冷硬。
她的心软，也不过就是那一瞬罢了。
她冷声道：“是，没错！这就是你的使命！你的出身，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复仇！大仇未报之时，你不配谈感情！”
池小溪眼眶中的泪瞬间滑落，她失声尖叫，“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开始你不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步步沦陷？为什么你阻止我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再来指责我不配谈感情！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郗微茫顿住，片刻，她才冷声道：“我不告诉你这一切，还不全都是为了你！我和阿蛮活得太痛苦太压抑，我心软，不想把你也拉入泥潭之中！
早知道你这样心性不坚，一心只想小情小爱，丝毫不顾全大局，一开始，我便不应该对你有半分心软！”
池小溪眼眶中有泪滴答滑落，她盯着郗微茫，眼神从空洞，便成了锐利，似能穿透人心。
“真的只是这样吗？”她缓缓地摇头，轻声道：“不，不可能。师父，我了解你，你敢指天发誓你把我送到凤释卿面前就真的全无私心吗？
你就算对我没有对阿蛮那么严苛，可也绝没有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一心为我。我必须要在凤释卿身边，这样才能方便了阿蛮行事。
若是凤释卿能爱上我，最后再告诉他真相，让他痛苦煎熬，这将是另外一重报复与折磨！
你不告诉我真相，只不过是因为我的性情如此，瞒不住事，最后反而会让我坏了你们的事。反倒是毫无知觉，一派天真，才更容易打动他的心罢了！
从头到尾，我和阿蛮全都是你复仇的工具，只是，阿蛮用刀杀人，我用情杀人。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想过我也会有动心的时候，我也会情难自禁，难以自拔，你根本没考虑过我们……”
池小溪的声音很轻，可是，她的神智却十分清醒，她的目光悲怆，哀哀地看着郗微茫，她口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钝刀，一点点剖开了郗微茫自以为慈善心软的外壳，露出了她那硬如磐石的心。
郗微茫连连摇头，嘴里喃喃，“不，不，我没有，我这么做，都是对的，我什么都没做错！”
她似把自己说服了，对着池小溪厉声道：“他是仇人的儿子，你怎么能爱上他？你怎么能为他生儿育女？你才是错的！你到现在都还向着他，不肯杀她，你才是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池小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道，“师父，你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吗？”
郗微茫的眼神微顿，旋即，眸中便禁不住染上了一层深深的伤痛。
“你若真的刻骨铭心地爱过就会知道，真正爱到了极致，感情已由不得自己，所有的一切，就全都被对方所掌控。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你们之间究竟有过什么样的仇与恨，全都变得不值一提，无关紧要。无论如何，你就只是想跟他在一起，仅此而已。”
池小溪说着这些话时，整个人的神色都染上了一层温柔与恬静，让人禁不住对那份感情，都生出了一股子难言的憧憬。
郗微茫有片刻的怔忡，她的眼神也有瞬间的柔软，似是突然忆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但是，这样的美好，却并没有维持多久，冰冷又残酷的现实很快将她拉回，将她浑身都冻得遍体生寒。
她忽的冷嘲，“你闭嘴！你不要为你的自私自利拉上这么堂而皇之的外衣！你一心只想着自己，只贪图享乐，根本不愿承担自己肩上的责任，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白白辜负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和教育！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就算生下了，也早应该一把掐死！”
她的话一出，便猛地顿住，池小溪觉得她顽固不化，冥顽不灵，本已经熄了要与她继续争执的念头，可是，听到她最后的话时，瞳孔也是骤然睁大，满眼的不敢置信。
“你，你方才说，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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