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冰川
她的手在扎西怀里渐渐热乎起来，有了知觉后就不敢往外面伸了，一路上都藏在扎西怀里。
远远的看去，两人像连体婴，不过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一个高点儿，一个矮点儿。
走了一会儿。李欣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用冰做的洞窟。
她和扎西今晚肯定翻不过这座冰山，李欣建议在冰窟里睡一夜。
在冰川上，室外露宿会死人的。活活被冻死。
扎西赞成李欣的提议。
这个洞窟似乎曾经住过人，有些简单的家具，只不过很破旧。
两人对是否有人住过不关心。他们比较关心今晚怎么睡。睡到冰上？
冰上很冷，躺下去，半条命都没了。
两人愁眉不展，最后决定把身上穿的兽皮脱下扑到冰上睡。李欣躺在扎西身上。
李欣不重，扎西不觉得气闷。他双手抱着李欣，不让她滚落下来。
他们不是那种肌肤相贴的躺，隔着好几层兽皮，所以两人之间没有火热的气氛，也不存在打的火热的情况。
冰川似乎比别的地方要黑的早，他们钻进冰窟没多长时间，天就彻底黑了下来。
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
呼吸都能听得见。
李欣听到扎西粗重的呼吸。她扭了扭屁股，想要回神看他。
扎西不准她动。
李欣又扭了扭，问：“扎西，你怎么不让我动？”
她动一下，扎西就想犯罪。
她不动，扎西也想犯罪，相比较于她动，犯罪的欲念没那么强。
“我们明天还要赶路。”扎西说。
“我不动和赶路有什么关系？”此刻，李欣真的想不清楚赶路怎么会和她动不动有关。她动，明天就不赶路了吗？
扎西怎能和她解释，拍她：“睡吧。”
“我睡不着，太冷了。”李欣说。
冷，扎西也没办法，他的身上只穿了一层兽皮，剩下的三四张兽皮都穿到了李欣身上。
兽皮不大，大概就是上衣的长度，李欣穿在身上抵挡不了多少寒冷。
“扎西，你陪我说话，说话我就不冷了。”李欣说。
“你说吧。”
李欣又想起了独木。
“扎西，你和独木到底说了什么？”
扎西不想和李欣谈论独木。如果可以，他想让李欣忘记独木。
“不谈独木。”扎西说。
“可我就想谈独木。”李欣委屈的扁着嘴。
黑暗里，扎西看不见她什么模样，但听声音，猜出她一定委屈的不行。
扎西觉得如果谈独木倒不如犯罪，犯罪了，小女人就不会想着独木了。而且运动一下，小女人也不冷了。
扎西猛地翻了个身，把李欣压在了下面。
李欣惊愕的短促的叫了一声。不过扎西火热的攻了上来，惊叫转瞬消失，变成了细碎的唔嗯和呻吟。
大半夜，李欣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夜很静。
婴儿的哭声很诡异。
李欣咯噔一下，想要走出去，扎西拉住了她。黑暗中，李欣看到扎西的眼睛犹如深潭一样黑的发光。
扎西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闭声的动作。
李欣捂着嘴巴，呼吸都轻了。
婴孩的声音还在持续。几乎叫了整夜，不过天快亮的时候，那声音没了。
扎西和李欣睁着眼听了一夜。
天亮，李欣和扎西出去了，冰窟外什么都没有，似乎昨夜的婴儿哭声是个梦。
白天赶路的时候，两人都没提听到婴儿哭声的事儿。心照不宣。
这回，他们走的很快，适应了冰川的极冷环境。也不觉得那么冷了，有了精神，走路快了很多。
蛇皮包里的肉吃得差不多，背着轻了不少，这也是两人比昨天走的快的原因。
太阳很好，冰川闪亮闪亮，亮白像是要闪瞎人的眼。
电焊时，会有火花蹦出来，李欣看见亮的异常的火花，眼睛会不自觉的闭下。这里冰川的亮白比电焊火花更亮。李欣全程低着头，全靠扎西带路走。
虽然今天适应了冰川，觉得冰川没昨天那么冷了。
但是李欣依然觉得冷，冷的想哭。在艰难的环境下，人的心情会很难过，难过就会想哭。李欣就是现在这种状态。
眼泪擦了又掉，掉了又擦。
她沉默的擦着眼泪，扎西没有注意到，目光直视，向前走。
两人走了一会儿，李欣呼吸粗重，身体出现了一种很痛苦的反应，跟不上呼吸，喉咙有一股腥甜的感觉。李欣的步子越来越慢，扎西几乎拖着她走。
到最后实在不行了，两人只好坐下来休息。
李欣坐到了冰块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额头上冒着虚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扎西跪坐她脚下，揉着她的手和脚。
一停下来，李欣一点儿火力也没有，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她的手脚就冻僵了。
她这种情况还没昨天好。
扎西把她的脚捂在怀里，揉搓着。
脚是人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脚不冷了，身体就不会冷。
扎西不敢让李欣休息太长时间，等她气喘均匀了，拉着她继续赶路。他半抱半拖着她走。
李欣真不想走路，身体很排斥。她将身体一半的重量放在扎西身上，任扎西拉着她走。
“你要走路，不走路，你会更加冷。”扎西察觉李欣越来越重时，说道。
人快死的时候，身体就会很重。
“我走不动”。李欣气若游丝的说。她确实走不动，因为身子突然很重，而且她也很想休息。
扎西停下，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检查她是不是发烧了。
她的额头有点儿烫，正处在发烧的边缘。
扎西不知该如何做。冰川上没有退烧的药材。他一筹莫展，然后看到了李欣的蛇皮包。
他记得李欣在蛇皮包里备了一些药材。她说这是医药包。
李欣有点迷迷糊糊了，靠在扎西身上，一动不动，有点想睡觉。
她睡过去，也许就再也不会醒来，扎西哪里敢放心她睡，一个劲儿的拍她的脸。
痛苦才能克制住浓浓的睡意。
扎西打的比较重，李欣立刻就醒了。
扎西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一种熟悉的药草，塞到李欣嘴里，让她吃。
药草苦涩，味道古怪，刚入嘴巴，李欣就想吐出来。但扎西的目光很冷很寒，她硬生生囫囵吞了下去，也没嚼。
胃热乎乎的，全身也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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