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封锁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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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南皮。
“樊军司马这次还进不进城？”李金望着北面远处的南皮城，向沉浸在思索中的樊林开玩笑。
李金在县府屋檐上偷听到覃民和邹峻谈话后，带人埋伏在从重合通往安平国驰道旁的一片树林中。中午时分，邹峻带着二十名县卒骑马过来了，樊林被五花大绑在马背上，他们打算在树林旁歇息一会……
“这次又多亏李大人相救，大人救过在下两次命，愿以性命相报。”樊林的眼前一片雾气，他昨日在县衙被捕后，因怒骂覃民和邹峻，被邹峻毒打了一顿，腿有些跛，面色青紫。
“樊军司马言重了，本官也是偷听到他们的计划！”
“禀报大人，西北面黄土飞扬，旌旗招展，有大批骑兵朝南皮城赶来！”军司马郭信带着一个士卒奔驰而来。
“我们到那个树林里躲藏一下，成令（郭信）带人前去探听一下，快去快回！”李金一惊，难道蚁贼要攻打南皮城？
“末将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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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见卫尉大人！”
“仲明（樊林），你怎么一个人来南皮？”刘博、蹇硕和皇甫郦看见樊林独自一人骑马朝他们赶来，刘博好奇的问道；樊荣（刘博手下的卫丞）也一脸惊讶，上个月，他们从阴宇的口中得知，弟弟上次随他回京送信有功，已拜为军司马。
“回禀大人，一言难尽，是这么一回事！”樊林面带愧色的把在重合城的遭遇说了一遍，没有说是李金救了他，自己趁蚁贼不备，杀死守敌逃了出来。
“想不到那覃（民）县令竟然是个蚁贼？林郡丞，你亲自带人去把覃民给本官抓来，本官要严加拷问！”渤海太守袁琳大吃一惊（渤海都尉李洪带着郡兵留在了乐成），愤怒的对出城迎接的郡丞林虑下令。
“下官遵令！”
“袁大人，狗官覃民知道在下逃走后，身份败露，肯定做好了防备，大人现在派人去弄不好会自投罗网，得不偿失！”樊林急忙上前阻止。
袁琳一想也对，摆手让林虑停下来，脸上的怒气未消。
“这么说，我们要改变行程了！”刘博和蹇硕也大吃一惊，他们一行人计划今晚到重合城内过夜，好险！
“卫尉大人，下官奉太尉大人前来叩见皇上，不想文书被狗官覃民抢走了！”
“仲明，皇上半个多月前不幸驾崩了，两位皇子也被叛逆刘综谋害，他们的灵柩就是队伍中间。”刘博一脸悲痛。
“皇上，微臣来迟了！啊啊……”樊林听完，感觉天摇地转，不自主的向灵柩奔跑，一边喊，一边大声痛哭，士卒们纷纷让路，低下头。樊林趴在灵柩前痛哭起来，传言终于证实，他为大汉而哭，也为自己的遭遇伤心。
刘博上前搀扶起樊林，自己也抹了一把眼睛，轻声安慰。
樊林又叩见了万年公主刘铮。
刘袧和公孙瓒听说后，从队伍后面赶了过来。
刘博给大家引见，一阵寒暄。
“这么说，阴中郎将也凶多吉少，遗诏有可能已落入逆贼刘综的手中！”刘博感到事态严重起来，自己的预感终于成真了。
“卫尉大人，我们趁那狗县令不备，杀进城去，为阴中郎将报仇！”
“公孙（瓒）大人言之有理，卫尉大人，我们杀进城去，为死去的将士报仇！”
“刘中郎将、公孙校尉，我们的任务是护送灵柩赶回京城，一旦被逆贼纠缠，耽搁了大事！今日就饶他一条狗命！你们就在西门外安营扎寨，明日一早起程！”
“末将遵令！”
御林军护送着灵柩和万年公主随袁琳进了西门，百姓们听说皇上的灵柩进了城，慌忙带着家人走出家门，跪在街道两旁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南皮城沉浸在悲哀之中。
晚饭后，坏消息传来，重合县令覃民叛乱了！
袁琳急忙派人带着书信赶往乐成，告知卢植和张温，请求调回郡兵，防止蚁贼祸害渤海郡！
渤海郡辖八县，十三万多户，一百多万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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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卫尉刘博的军帐里亮着灯光。
“下官叩见刘大人和蹇大人！”李金带着部下装扮成御林军随樊荣和樊林兄弟俩进了城。
李金听樊林说皇上驾崩、两位小皇子遇害，皇上临终之前把皇位禅让给了大帅，心中大喜，但听说遗诏随右中郎将阴宇一起失踪了，就请求樊林，他要进城面见刘博和蹇硕，和他们都认识，还和蹇硕一起在东海郡并肩战斗过。
“大帅听说皇上被困在武邑城，特别担心皇上的安危，多次请命率部前来，但迟迟没有得到准许，这次派在下随樊军司马前来冀州，想为护驾尽绵薄之力，下官愿听从刘大人和蹇大人调遣！”
“好、好！有李别部司马和手下相助，本官就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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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城。
“覃爱卿派人送来急报，马日磾还不知道刘宏已经驾崩，还派人前往乐成探寻，被覃爱卿抓住，可惜在半路上被人救走了，覃爱卿暴露，已经起事。刘博、蹇硕在刘袧和公孙瓒的保护下，护送刘宏的灵柩和万年公主绕过重合向平原城而去。”
“启奏皇上，以微臣之见，皇上应派大军阻截，只要能杀死刘博和蹇硕，再写的遗诏就失效了，刘靖继承皇上没有了凭证，得不到朝廷大臣的拥护，群龙无首，各部势力争权夺利，弄不好混战一起！皇上趁机占据冀州全境，向幽州发展，经营两州，训练兵马，天下可得！”少府许攸侃侃而谈。
“启奏皇上，少府大人言之有理，但刘博和蹇硕身边有一万三千精锐骑兵护卫，他们快进入平原郡，只要进入平原城，有皇甫嵩和邹靖保护，我们就是追上他们，也无能为力，弄不好损兵折将，得不偿失！以微臣之见，没有遗诏，他们跑回洛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让他们滚出冀州！请皇上下旨，命令卫尉大人（周旌）、平北中郎将（杨凤）、安东中郎将（刘辟）和安东校尉（司马俱）率部赶回安平国，四路大军合兵一处，向河间国和渤海郡发起攻击，在大雪来临之前，得到过冬的粮食和衣服，为开春后占领冀州全境，向幽州进军做好准备！”平难将军张燕面色严峻。
“平难将军说得在理，就让他们跑吧！刘宏已死，没有了遗诏，洛阳的宦官、外戚和士人在新皇帝人选上将会争论不休，我们趁机占领冀州全境，训练军队。”司徒王芬一脸担忧，一百多万流民来到冀州，吃穿问题成了头等大事！卫尉周旌请求朝廷紧急拨付五十万石粮食到甘陵（清河国国治），他和杨凤已进了聊城（官军已放弃），在河水北岸护卫平东中郎将管亥的大军过河。管亥和徐和经过浴血奋战，在刘辟和司马俱的接应下，突破了朱儁和袁绍的阻截，率领十一万残兵和二十万流民赶到了茌平，正在日夜渡河。聊城周围一下子聚集了四十多万义军、近七十万流民，每日消耗惊人！如今，士卒吃二餐，流民只吃一餐，粮食也只够半月之用！催要粮草的文书每日三次，朝廷也束手无策，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他只好先调拨十五万石粮草送去应急，但这个冬季怎么办？
皇甫嵩率步卒退回平原，董卓率骑兵退守阳平和东武阳，大战役已停下，但小战斗一日没断，董卓和曹操的骑兵神出鬼没，运粮的车队常常被偷袭。
“三位爱卿说得在理！”刘综的脸上浮现笑容。
“微臣同意少府大人的见解，刘宏已把皇位禅让给了车骑将军刘靖，要是得知遗诏被我们抢到，四位顾命大臣作证，蹇硕又能写出一份来！要是微臣没有猜错的话，蹇硕这次还带着玉玺，一旦他们回到洛阳，马翁叔和何进就会动用圣旨调动各州郡兵马，到时，冀州将会成为一片火海！微臣奏请皇上派人在半路上截住他们，杀死刘博或蹇硕，抢到玉玺，对皇上也大有益处！”侍中田丰急忙出列奏道。
“田爱卿说得也有理！”
“启奏皇上，田侍中高见，不能让蹇硕带着玉玺回洛阳，就是抢不到玉玺，也要延搁他们回京。微臣预测，他们定会赶往平原城，得到皇甫嵩的保护，然后从平原渡口过河。微臣请皇上下旨，派大军赶往平原城，围困城池，封锁河岸。”许攸继续献计。
“田爱卿和许爱卿高见！传旨，命令周爱卿、杨爱卿率部赶往平原，围住平原城，封锁河岸。”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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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临邑。
右将军军帐。
“本初，蚁贼还有多少人没有过河？”右将军朱儁急着问道，这段时间经历大小战斗十几场，蚁贼突然间脱胎换股，异常顽强，虽然杀死了七万蚁贼，自己身边的三万大军竟然伤亡三成，乐安都尉陈武阵亡，助军右校尉冯芳和济南都尉宗宝受重伤，振武将军袁绍的左臂也挨了一箭，还有四位军司马和七位军侯阵亡！一个多月下来，朱儁的发须完全花白，面颊消瘦，竭尽全力，但还是没能挡住管亥和徐和的大军前进，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和刘辟、司马俱合兵一处。
蚁贼太多了，大家都尽力了，但也不能看着蚁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回禀大人，从今日中午开始，蚁贼好像加快了过河的步伐，还有四万多人等候过河。”
“我们天黑后发动攻击，右中郎将、乐安都尉听令！”
“末将在！”右中郎将淳于琼和新任乐安都尉孔钧拱手应道。
“本帅命你俩率部烧毁浮桥！”
“末将遵令！”
“中军司马、助军左军司马、济南国军司马听令！”
“末将在！”中军司马曹仁、助军右军司马郑明、济南国军司马管金拱手应道。
“你们率部随本帅攻击河岸上的敌人！”
“末将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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