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月盈抄3，幼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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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现在一共有六个人，但是却安静得像是一个人也不存在。


 情绪是会传染的。


 从泽田弘树意识到桌子上的眼镜和手机究竟是来自什么人，并且开始垂头丧气之后，看到他的举动的、会议室里剩下的五个人，也相继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哎，我说，你们这么沮丧干什么啊！现在还没真正确定那个人一定就是社长本人啊！”


 受不了越来越压抑的气氛，忍无可忍的越水七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特别是你，弘树，我知道你现在因为社长突然失踪的事乱了手脚，可你也不要这么早就下决断好不好！”


 越水七槻特意走到泽田弘树的身后，鼓励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如果要确定身份的话，就用DNA鉴定吧。正好弘树也在这里不是吗？”越水七槻提出了一个建议。


 “越水小姐，你的意思是……”伊达航


 “根据遗传法则，通过Y染色体DNA遗传关系鉴定，可以进行父系亲缘关系认定。只要是来自于同一父系的个体，那么他们的Y染色体基因座就会完全相同。


 另外还有线粒体DNA，它的遗传标记是通过女性代代遗传。通过线粒体DNA遗传关系鉴定，可以进行母系亲缘关系鉴定。只要是来自于同一母系的个体，他们的线粒体DNA遗传基因也是完全相同的。


 所以，通过Y染色体、线粒体DNA遗传关系鉴定，可确定二人是源于同一父系和同一母系。


 这之后，再进行常染色体DNA鉴定，就可以得出排除或支持兄弟关系的结论。不过，兄弟关系鉴定检材最好采用血痕。法医努努力的话，应该可以从那具尸体里采集到血液样本吧？”


 “确实如此。”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这么做吧。”伊达航说道。


 “那个，我打断一下，”已经明白越水七槻是什么意思的泽田弘树苦笑着插了句嘴，“虽然我觉得越水桑的这个想法听起来很不错，并且想要立刻付诸实践。


 但是非常可惜，我本人其实上是家中早年收养的养子，跟我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而且，我们的父亲母亲现在也都还在国外，无法在短时间内赶回日本。所以，DNA鉴定大概是派不上用场的。”


 “那么……牙齿痕迹鉴定应该可以吧？”从进门起就一直不声不响的浅井成实提出了一个方案。


 这句话，让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集中了在他的身上。


 “……这是景略在偶然间跟我提过的，”浅井成实轻咳一声，“他说在刑侦案件中，如果无法通过指纹或是DNA鉴定判断死者的身份，那么牙齿痕迹鉴定也是一种比较有效的方法。”


 “就算是这样，要找到留有泽田的牙齿痕迹的诊所或是医院，工作量着实不轻……”佐藤美和子神色凝重。


 “这个倒是简单，两天前，景略正好去过我现在工作的米花综合医院里看过牙齿，那里应该留下了他的牙齿治疗痕迹才对。”浅井成实认真地说。


 “成实？”越水七槻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大概是两天前的这个时间，”浅井成实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会议室墙上的钟，“我正好值完晚班下班，碰巧在走廊上看到了从口腔科诊室里出来的景略。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所以就稍微跟他聊了几句。中间景略跟我说，他是因为牙痛才过来的，还说医生让他一个星期之内回来复诊。我就想，如果他当时说的是真的的话……”


 “那么给他治疗的那位医师，一定还保留着他的治疗记录。”……

 


 “那么给他治疗的那位医师，一定还保留着他的治疗记录。”


 “浅井先生，”松田阵平一下子站了起来，“请问你还记得当时值班的医师是谁吗？”


 “我记得是雪野，雪野信甫医生。他非常敬业，我听说每一位去他那里治疗的患者，无论症状轻重大小，他都会保留详细的治疗报告。”


 “事不宜迟，我和松田现在马上跟着浅井先生去米花综合医院去取那份治疗报告。佐藤，你立刻去告诉法医，请他准备一下牙齿痕迹鉴定”


 …………


 【如果会得而复失，那还不如在失去之后就没有再得到。无论什么，都会是这样。而当那个事物名为“希望”的时候，更是如此。】


 ………….


 不久之后，米花综合医院，口腔科门诊


 “什么？你们要泽田景略的牙齿治疗报告？”


 已经结束了上午的工作的雪野信甫，看着出示了警察证件希望他配合的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微微瞪大了眼睛。


 之后，雪野信甫转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带着他们进来的浅井成实，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平白无故的，这些人来要江河那小子的牙齿治疗报告干什么？


 雪野信甫微微眯了眯眼睛。


 “抱歉，雪野医生，具体的暂时不方便跟你说。不过总之是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帮一下忙。拜托了。”浅井成实挠了挠下巴，有些为难地说。


 嗯……这种情况他还能说些什么呢？难道要跟雪野医生说，他们来这里要治疗报告，是为了确定今天早上新闻里播报的那名爆炸案的死者，跟景略是不是同一个人吗？


 “这样吗？我知道了。”


 雪野信甫沉吟了一下，便从电脑中调出了两天之前、泽田景略来这里时的牙齿治疗报告，并且打印了出来。


 “可以的话，浅井，麻烦你在合适的时候告诉我，这位名叫''泽田景略''的患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将报告交给浅井成实的时候，雪野信甫认真地说。


 “……好。”


 等几个人离开了办公室，雪野信甫立刻沉下了脸色。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从看到他们的那一刻起，两天前被他压下去的不祥预感又冒了头。


 而且说起来，每个人的牙齿痕迹都是独一无二的。


 就像哪怕同卵双胞胎的指纹和DNA都会有些微的差异一样，世界上没有哪两个人的牙齿痕迹是完全一致的。


 所以在刑侦案件中，无法使用指纹和DNA确认身份的时候，一般就会用到牙齿痕迹。


 ……等等，所以江河那小子当时会来他这里，而且还专门黑了医院的挂号系统把自己排在第一个，就是为了这种事吗？


 雪野信甫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他懊悔地拍了下脑门，当时就不该那么容易地放那个家伙离开这里的！应该抓着他问清楚的！


 【……你还会来复诊的，对吧？】


 【……我尽量。】


 自家上司有些迟疑的声音在雪野信甫的脑海里回响。


 江河那小子到底打算做什么！


 雪野信甫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皱紧了眉头。


 千万别像一年前那样乱来啊！


 笃，笃，笃。……

 


 笃，笃，笃。


 还没等雪野信甫想出个所以然，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雪野信甫迅速收敛好了情绪，看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抱歉打扰了，雪野医生，这是今天上午最后一名挂号患者。”


 护士带着一名相貌甜美的女士走了进来。


 “好的，我知道了。”雪野信甫面不改色地接过了护士递过来的挂号单。


 南造云子……奇怪了，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上午挂号的患者里应该没有这一号人物才对，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护士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雪野医生，会出现这种情况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医院的挂号系统出现了一点故障，所以……”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雪野信甫摸了摸下巴，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在这个办公室里的第三个人，眼中带上了微妙的审视。


 意料之外，而且还是跟挂号系统有关……


 这个接触方式跟两天前的某人很相似啊……


 …………


 视线回到警视厅。


 松田阵平用最快的速度，将泽田景略的牙齿治疗报告提交给了已经做好准备的法医。然后，他便和关心这件事的其他人一起，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而在这其中，泽田弘树的眼神尤为迫切，像是濒临溺死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对于快要溺死的人来说，一根稻草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法医的效率很高，没有半天时间，正式的检测报告便出来了。


 根据报告描述，法医在将泽田景略、还有目黑町四丁目仓库爆炸案的死者，两者的牙齿痕迹进行详细的比对之后，发现是一致的。


 也就是说，从法医学的角度，支持“泽田景略就是目黑区目黑町四丁目仓库爆炸案的死者”的结论。


 听到这个结果，松田阵平一拳捶在了墙上。


 这算什么啊灰眼混蛋！你也太逊了吧？！你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让我和研二摆脱了爆炸，结果你自己居然栽在了这上面！真是太逊了！


 【“而且，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做到活着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骗子！


 大骗子！


 早已有了预感的越水七槻再也止不住泪水，痛哭出声。


 ——三天之前，上午——


 泽田侦探事务所


 “诶？社长，弘树今天怎么没跟你来啊。”


 在事务所里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这两天经常看到的某个人的身影的越水七槻，笑嘻嘻地凑到了泽田景略的办公桌旁边。


 “这个啊，横滨那边临时有个比较急的外勤，我让弘树自己去了。大概要五天才能回来。”泽田景略头也没地回答她说。


 “喔～你倒还真是放心啊弟控社长，”越水七槻挑了挑眉，“居然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让自己的宝贝弟弟一个人出外勤，而且还是这么长时间。”


 “拜托请不要随随便便地给我加我并不存在的人设了好吗？越水七槻小姐。成实知道你这么喜欢给别人加人设吗？”泽田景略放下笔，用十分无语的眼神看着越水七槻。


 “哦，是吗？但是社长你从弘树来了日本之后，就一直把他拴在身边，就连上下班都是同进同出。任谁都会觉得社长你是弟控，而且还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究极弟控。你说是不是啊，晴华？”……

 


 “哦，是吗？但是社长你从弘树来了日本之后，就一直把他拴在身边，就连上下班都是同进同出。任谁都会觉得社长你是弟控，而且还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究极弟控。你说是不是啊，晴华？”


 越水七槻假装没听到泽田景略的后半句话，偏头看向了正好路过的天堂晴华，试图寻求她的支持。


 “啊？嗯。七槻说是，那就是吧。”天堂晴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你看，连晴华都这么说了。”越水七槻向泽田景略扬了扬下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说天堂，你不要总是惯着这个家伙，会把她惯坏的。”泽田景略有些头痛地扶额。


 “好的，社长。”天堂晴华依旧笑着。


 泽田景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知错不改。


 算了。


 “还有你，越水。我没有把弘树拴在身边，那个叫做锻炼，你给我好好记清楚了。”


 “喂喂，泽田景略你这次又打算做什么啊？上次的事才过去没有半个月吧？”越水七槻从这句话里嗅出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


 “什么这次做什么？”泽田景略眨了眨眼，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


 “少在这里装蒜，”见惯了泽田景略这副表情的越水七槻才不吃他这套，“你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看就是藏着什么事，而且还不小的样子。快点老实交代，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呀。”


 “……算了，我再强调一遍，你给我听好了。”


 越水七槻端正了脸色：“泽田景略，你给我看好你自己。我一点也不想在报纸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上得知，你因为卷入了乱七八糟的案件而出了莫名其妙的意外，所以这间侦探社的社长只能换人了，之类的消息。明白了吗？”


 “是是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就让弘树接我的位子好了，在我回来之前。”


 “泽田景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越水七槻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这家伙居然还故意踩雷！


 “而且，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做到活着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泽田景略认真地看着她。


 “好了，”一直在场的七海建人开口说道，“先不管以后怎么样，社长，不要再闲聊了，现在这里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你处理。还有你，越水，不要总是在这里摸鱼打扰社长，快点去工作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工作了。七海海还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打工人呐～”


 “快点去，我讨厌加班。”


 “是是是。”


 …………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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