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靳医生

 “对了，音悦是你救的？”顾恩屹想起之前保安说一位热心男子跟了救护车去了。


 “不算救吧。她也是因为我出事的。”


 “不会是你们两发生车祸的吧？”顾恩屹吃惊地说道。她印象中应泽性子一直很平稳啊，车祸这种事怎么都和他不搭。


 “嗯。我进停车场的时候，碰上林小姐也出来，然后我刹车向后倒车也没用，林小姐还是撞了上来。”


 “天哪，音悦怎么回事啊。学长，你没事吧？”顾恩屹脑子真想臭骂林音悦一顿，虽说她现在生死未卜，这样做有点不道德。但是她怎么开车的啊。都跟她强调了再强调，开车小心。这次车祸估计与她打的那个电话也有不小的有关。


 “没事。是她撞过来的，我倒是还好。”应泽想到之前那辆君威向自己冲过来，心里现在都有些后怕。即便，他表现得如此平静，但是生死之间，人总归还是恐惧的。


 “靳医生……”抢救室不远处的icu突地走出来一位穿着绿色防护服，面带口罩，头上戴着头巾的男人，声音洪亮地喊道。


 “靳医生？”和应泽聊着自己近况的顾恩屹在听到“靳”这个字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看。就在顾恩屹转身的那一刻，被急救call来的靳谦言也注意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集。


 与靳谦言对视后的顾恩屹猛然转过身去，双手捂住自己脸，红了，一定红了。顾恩屹的手明显感受到不断从脸上传来的辐射。还有整个身子重新燃了起来。


 “恩屹，你这是怎么了？”站在顾恩屹对面的应泽有些不解，刚刚转身看了一眼后，人就这样了？


 远处的靳谦言并没有错过这一幕，顾恩屹的举动还有对面那个陌生男人的举动都清晰地反射到了他的镜片上。


 “靳医生，患者23号从康雅医院转来，反复晕厥，心肌酶谱明显，肌钙蛋白阳性，低血压80/50mhg，氢考，α干扰素两天，不见好转。”穿着绿色防护服的男人走到靳谦言的右侧说道。


 “嗯。”靳谦言匆匆从顾恩屹的身旁经过，没有再看她一眼，便跟着那个绿色防护服的医生进了icu。


 顾恩屹见靳谦言经过自己面前时，一脸陌生人的样子，心中竟多了些许失望。亏自己刚刚还面色潮红，心跳加速。敢情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而已经进入icu的靳谦言心情也很复杂，他并不是不想理会顾恩屹，把她当作陌生人，他还没有那么冷漠无情，而且icu的病人每一秒都很关键。他心里对她突然出现在急救室的门前


 也是有起伏的。只是工作性质让他不得不将那份起深埋心中。这一点，在后来，一直缠绕着顾恩屹和靳谦言。


 应泽注意到了顾恩屹前后发生的变化，在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男人经过的时候，他作为一个男人，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来自男人间的敌意。应泽并没有将此说出来，这与他回来的部分目的有关。


 顾恩屹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应泽也不做声，陪在顾恩屹的身边，等候着抢救室绿灯的熄灭。


 一个小时后。


 抢救室外的灯熄灭了，几个医生扯下口罩，走了出来。


 “医生，请问情况怎么样？”顾恩屹走到一位医生身旁，紧张地问道。


 “无大碍，头部轻微脑震荡，先观察一晚上，看情况，再作下一步。”


 “好的，谢谢您。”


 “应该做的。”医生客气地说道，然后就离开了。这年头，医生要是还敢一脸不耐烦地对病人家属，那就是傻。分分钟，就能把你告到院里去。这也是中国每年培养大量的医学生，最后临床上却缺人的原因。现下的社会，让很多努力工作，用心对待病人的临床工作人员很心寒。付出再多，承受再多，最后换来的可能是家属的责骂，一纸投诉，一场官司，甚至一把刀……


 “学长，你先回去吧。今晚上，我得守着音悦。”顾恩屹想起林父林母前几天去了b市，听林音悦之前念叨，好像是旧友的婚礼。一对大学时期曾经相爱的恋人在经历了几十年岁月的蹉跎后，最后在一起的故事。


 “没事，我才回国，也没什么事做。而且我看你也累了，我一个男人待这也好有个照应，你们两个姑娘待这，也让我不放心。”应泽在见到顾恩屹的第一面的时候，就看见了她眼底的青黑，眼睛肿得都有核桃大了。她该是多忙啊。


 “好吧。那我们就在外面椅子上坐一晚上吧。让我回去我真是放不下心。”晚上，病房家属是不能停留的。而且林音悦又刚刚从抢救室出来，得时刻监察。


 “你还没吃吧。”顾恩屹急匆匆地赶过来，手上又提着包，一看就知道也是刚下班就冲过来的，肯定没顾得上吃饭。


 “额，我没啥胃口。”顾恩屹肚子的确是饿了，但是一方面她不想麻烦应泽，另一方面，她的确因为林音悦的事没有胃口。


 应泽看出了顾恩屹的顾虑，并没有理会，直接转身朝外走去。应泽走后，顾恩屹也算是松了口气，故人相见，总是避不了尴尬。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明天还得早起去机场接机，采访。顾恩屹忙了一天，现在林音悦又躺在病房里，身心俱疲大概也就这样了。想着明天的早起，顾恩屹干脆就着椅背睡着了。


 “老板，一份鸡蛋炒河粉，不加葱，多放点酱油。打包带走。一份云吞。在这吃”医院外的一家小餐馆前，应泽对着体型壮硕，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说道。


 “好嘞。一份河粉不加葱，多放酱油。一份云吞。”中年男人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在对应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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