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剪不断，理还乱
“好，您慢走。”说罢，任教授便扶着腰下阶梯，朝校道主干走去。这边，靳谦言也回到了实验室从冷柜里拿出血样，打开设备。开始了观察。
“总监，这是成稿。”
“好，先放这，我待会看。”应泽把视线从电脑上移过，扫了眼助理递过来的文件。
“好，我放这了。”
“嗯。”应泽看了眼位置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屏幕上。他正在测试最新出来的广告动画效果，自从送顾恩屹他们回去后，他就正式入职了，一时之间，之前上一任堆积下来的案子全落在了他的门下。这段时间，又是广告签约的热季，他一个人真真是当几个壮汉来用，没日没夜地赶进度。他现在电脑上正在显示的是一个大牌香水，成效图，接下来，还有一个运动鞋新品发布，一个化妆品新品发布等着他最终定稿。可是，这还没完，应泽看了眼桌角堆着那些文件，整个人都要崩了，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这样下去，不卒算他命大。
咚咚咚~
“请进”
“总监，来了一位贵宾。正在会议室等您，说要和您面谈。”
“贵宾？”应泽才入职，也不了解g市的贵宾是哪一种层次以上。
“对。她说您不见她会后悔的。”助理想起刚刚那女人的气势，头皮就开始发憷。
听到这，应泽也不敢怠慢，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下，站起身，朝外走去。“带我去吧。”说的时候，应泽又打了个哈欠，现在的他应该来说是不适合见客的。衣服也三天没换了，头发都赶着鸡窝的方向去了。但是小助理说的看样子也挺严重的，他也不能不去。
“好。”小助理走在应泽前面，带着应泽朝楼下的会议室走去。
“人在里面了。”走到会议室门口了，小助理转过身来，用着无辜的小眼神看着应泽，看的应泽莫名其妙。犹豫了会儿，小助理才坑坑巴巴地说了出来。“总监，我可不可以不进去。”
“啊？这？很可怕？”应泽被这小助理给弄得心慌慌的。
“不是啦，反正我可以不进去不。”小助理的要求也不过分，也说到这份上了，应泽也不好拒绝一个小姑娘的要求。点了点头。小助理看见应泽点头后，大呼一口气。恢复了以往的潇洒做派，朝自己的格子间走去。应泽看着眼前这道厚重的门，心里也出现了未曾有过的慌乱。犹豫了会儿，应泽还是推开了门。
“泽~”刚进门，应泽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次轮到应泽愣住了，应泽站在门前，迟迟不肯进去，不愿抬头。
林清书见应泽这样不愿面对自己，索性自己走了过去。“你还恨着我？”
“清书，都过去了，没什么恨不恨的。”应泽抬起头看向了林清书。她似乎很瘦了些，以前还是带着婴儿肥的，现在脸上却，见不到肉了，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个套子。
“当初那件事真的是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张照片真的是意外，”
应泽一听到“当初”这两个词，心中便生出反感，他不愿意想她话里的那个“当初”，真是伤透了他的心。“清书，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去忙了。我还有一堆事等着。”应泽说完，便朝外走。
“哎，等等。我有事说。”林清书今天来的目的还没达成呢。听到这句话后应泽还是停了下来，却未转身。“说吧。什么事。”
真正到了说是时候，林清书又哽咽了起来，“泽，璨儿，我，你和我的孩子，在去年秋天出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应泽恍然被雷击中了般，呆在了原地，过了好久好久，应泽才缓缓转过身来，“孩子？”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清书，质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悲愤。离婚快两年了，她突然跑出来，跟他说他们之间有个孩子。
“璨儿？”应泽嘴里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嗯。璨儿。男孩儿。”林清书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应泽记得当初闹离婚的那段时间，她明明没有任何怀孕迹象的。照样天天熬夜，在书房里，锁着自己，对他置之不理。每天他下班回来，看见的就是那堵关地死死的木门。他完全感受不到那是一个家。这也是他要离婚的一个原因。
“我自己也一直没有察觉出来。你知道的，我宫寒，月事从来没准过。直到一次我去出版社的路上，被一个玩滑板的男孩给撞倒了，我突然下身大出血，被送到医院后，被医生告知是先兆流产，我才知道我怀孕了。而且那个时候，我也一直在气头上。一想到你在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那副急于摆脱的样子，我就气不过。当初也是你主动提出结婚的，我甚至不顾父母的反对就和你去了驻法领事馆进行登记。可是最后，提出离婚的也是你。”
应泽一听到“先兆流产”，心就抽抽地疼。那么小，就经历这样的事，对身体肯定会有影响的，应泽不由得有些担心孩子的身体，“孩子身体好吗？”
“先心病，法乐氏四联症”林清书对一提到璨儿的身体就很沉重。
听到这，应泽的心情彻底跌到了谷底，他双手捂住脸，忍住自己的情绪。这孩子是随了他了，他出生时也是先心病，主动脉缩窄，5岁那年，做的左锁骨下动脉壁蒂片作主动脉成形术，扩大发育不良的主脉峡部，才活到现在这个年龄。至今他的胸口还有刀口，这件事他一直埋在心底，没告诉几个人。没想到，他的孩子，也没能躲过这一劫，逃过侥幸。
“他现在在哪儿？”应泽哽咽着喉咙说道，他想所谓父子连心，他可能已经感受到了。他有预感他的孩子心里一定很想他。
“allison一直照顾着，还在巴黎。”
“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他身体不好，妈妈不在身边像话吗？林清书，你脑子到底想什么啊。”应泽有些急了，他脑海里现在浮现的都是孩子哭泣无助的模样。
“我也想啊，可是没几个月他就要做第一次矫正手术了，你应该知道的。他还不是遗传的你。”林清书本来自从孩子出生后，整个人就有些偏向抑郁了，她一直怪着自己。当初，就不该贪心，璨儿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她自己压力已经够大了，现在还要面对应泽的指责。可想而知，她的内心是有多崩溃了。
说完后，两人陷入了沉默。有些事，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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