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家的路

 萧飞启动车辆后，皇甫志山陷入了沉默。眉头微皱，在思索着什么。


 萧飞也没有聊天的兴致，心中思绪万千：


 显而易见，这次谋杀是与皇甫家敌对的世家安排的。


 上古之地的传承事关重大，一旦皇甫汐成功获得传承，世家之间的微妙平衡将不复存在，甚至会发生大洗牌。


 将危机扼杀于摇篮之中，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萧飞只想到了自己会被调查和监视，却没想到皇甫汐会被谋害，而且来得这么快。


 这也怪不得他，过去二十五年都是普通人的身份。身处和平年代，杀手一词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个漠不关己的传说。


 毕竟，谁吃饱了没事，会去雇佣杀手，杀一个普通人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不被敌视、打压甚至是谋害，只能说没有身陷巨大的利益漩涡。


 只是他有一些好奇，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钟老爷子？一个远离尘嚣，醉心于书籍的人，不大可能会参与这场争斗。


 皇甫汐联系的那个人？只要出的价钱足够高，确实可以被收买。


 人心如此，如之奈何。


 世家内部，自然也存在利益的纠葛，派系之间的掣肘。皇甫汐这一支坐大，势必也会动摇原本的利益分配格局。


 念及此处，萧飞忽然觉得，这一次谋杀，不是其他世家所为。而是皇甫家内斗所致。


 不然，为何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皇甫志山和宋青，怎么就得知他们会有危险？一路尾随，名为暗中保护，实则...


 萧飞忽然心里一紧，通过后视镜扫视了皇甫志山一眼。


 皇甫志山仿佛猜透了萧飞的想法，咧嘴一笑，说道：


 “你在想，这次谋杀，会不会是我安排的？”


 萧飞大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尴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世间怎么有如此帅气之人，所以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皇甫志山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魁梧，面容硬朗。虽然剃了个寸头，却更是凸显男性的阳刚之气。倒也称得上有几分帅气。


 皇甫志山不置可否，冷哼一声道：“被你猜透了也无妨。”


 见皇甫志山不再伪装，萧飞也收起了笑容。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皇甫汐的脸颊，随后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平静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皇甫志山神色自若的说道，仿佛已经稳操胜券：“为了让你死得明白，我告诉你吧。”


 “想我皇甫志山，年少成名。十六岁便入七品，此后的修行，也是一路高歌猛进。”皇甫志山一脸傲气得说道。忽然话锋一转，带着深深的恨意：


 “纵然我是族内年轻一辈里的翘楚，却依旧在十八岁那年，把我独自一人打发到江州。”


 “我拼了命的修行，拼了命的立功。为的就是有一天，我能在族内有话语权，能回到父母身边。”


 “终于，我打出了一番天地，如愿坐上了江州分舵的龙头交椅。在去年，我被告知可以回到越州，和家人团聚。”


 萧飞痛心疾首道：“一切不都好起来了，干嘛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你可知，我要付出何等代价？”皇甫志山的恨意愈发浓郁：“他们要我在今年，卸去江州一切职务，独自一人回到越州，接任一个闲职。”……

 


 “你可知，我要付出何等代价？”皇甫志山的恨意愈发浓郁：“他们要我在今年，卸去江州一切职务，独自一人回到越州，接任一个闲职。”


 “这条漫长的回家之路，我走了整整十二年。这十二年我呕心沥血、忍辱负重。终于，我以为走到了终点。”


 “可终点是什么？是把我弃如敝履！如同一张破抹布，用过之后随意丢到一角。”皇甫志山咬牙切齿，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萧飞语气平静道：“他们的安排，是让小汐接替你的位置吧？”


 “没错。我皇甫志山，哪里不如她皇甫汐了？”


 萧飞沉吟片刻，妙语连珠道：“她温柔善良身材好，聪颖大方有气质，文可抚琴吹箫，武可策马奔腾...”


 “嘶...”


 萧飞还未说完，忽然感觉右手穿来一股剧痛，似有一把铁钳，钳住他手背嫩肉。


 是皇甫汐醒了。


 她醒来就听皇甫志山质问，哪里不如她。随后便听到萧飞对她夸赞，可是这流氓怎么越说越离谱...


 让她的满心欢喜，顿时化作了娇羞难当。


 “皇甫汐，你醒了。”皇甫志山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


 “刚刚才醒。所以那场车祸是你谋划的？”


 皇甫汐收起心中的喜悦和娇羞，轻轻握住萧飞的手。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中不再带着软软糯糯，萧瑟如秋。


 “对。”


 “十二年前的那件事，也和你有关？”皇甫汐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带着一丝寒气问道。


 “没错，主谋正是我。”皇甫志山咧嘴笑道，似乎了却一桩心事般。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皇甫汐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些叹息。


 “哈哈哈...”皇甫志山气极反笑，张狂道：“这话，不该你说。”


 “皇甫汐，你该死在那场车祸之中的。”皇甫志山掏出怀里的遥控装置，原本硬朗的面容布满狰狞、可怖的表情：


 “现在，因你而死的遇难者名单，要加上宋青的名字了。”


 “不！”


 皇甫汐惊呼，正欲翻过身去，阻止皇甫志山。翻身之际，前方出现了让她目眦尽裂的一幕。


 宋青驱车在前，领先他们三百米的距离，前方是一个急转弯。


 可宋青入弯之前，并未减速转弯。一眨眼，连人带车冲出了车道，消失在眼帘。


 车道外，是百米悬崖，是湍急的江流。


 “让我来想一想，明天新闻的头版头条是什么？”皇甫志山自言自语道，仿佛眼前消失的一条鲜活生命与他无关：


 “富家公子意外坠江身亡？”


 “皇甫志山，你不是人！”皇甫汐热泪满面，血泪控诉。


 “哈哈哈...没错，我不是人。”皇甫志山怅然一笑，笑声一顿，森然说道：“可，是你们本家这一支，亲手打造的我这个怪物啊。”


 “说吧，还有什么遗愿。或许我能帮你实现。”皇甫志山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擦拭掉遥控装置上的指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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