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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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翼生活在第六行区，根本就没听过商凯的名字，在黑市也只知道那人让大家都叫他凯哥。
至于父子两个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云翼再三同父亲确认过，的确是他和程刚见到的人。
父亲却能清楚地说出凯哥的名字，他现在真的只是一个流民，不再是谏言官了吗？
还是父亲隐藏在流民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翼心中满满都是疑惑。
“小翼，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绝对的，除了黑白以外，还有灰色。而黑市就是空间站的灰色地带。”
“其中牵扯多方利益，我没想到这次会把你卷进来。”
云翼心中一紧，父亲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可他愿意告诉自己吗？
“爸，商凯可信吗？”
云启先是一愣，没想到云翼会直接问到商凯，他内心有几分挣扎，自己本就深陷泥潭，他不想也毁了孩子的一生。
“可信。”
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林曼薇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云启的脸，微微收敛眼睑，让人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云启知道他此时的决定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不得不作出选择。
云翼有一刹那，觉得自己父母之间貌合神离。
但他很快就把这种想法压下去了，觉得自己多心了。
云翼非常了解他的父亲，只要他父亲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问都无济于事。
“对了，爸，你认识明爵吗？”
“明爵，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云启激动地从床上站起来，紧张地看着云翼。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父亲眼中看到如此慌乱的表情。
在交易市场中所有人为明爵让路，并对他做出信念永恒的手势。
罗素那样的人物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现在父亲听到这个名字更是乱了方寸。
一旁的母亲却把眼睛闭上，佯装没听到。
他们的怪异表现，云翼都看在眼里。
明爵，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
云翼对云启没有任何隐瞒，将今天在交易市场中所有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
从排队时遇见大汉，到与明爵之间的对话，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云启听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就连林曼薇也为云翼的一番言论感到不安。
她心里清楚，儿子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林曼薇知道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这条荆棘之路，早日开花。
云启满眼的担忧地看着云翼，除了第六行区，空间站没有任何秘密。
或许云翼与明爵之间的对话，早就变成报告出现在谏言官的办公桌前了。
“你和程刚赶快回第六行区，千万不要参加军人选拔，记住我说的话。”
“那妈的病，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办法。”
“凯哥那边……”
“我亲自去找他谈，接下来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定要通过灵师的考核，一定要通过。”
没给云翼继续发问的机会，云启将云翼的东西收拾好，边走边往外推他。……
没给云翼继续发问的机会，云启将云翼的东西收拾好，边走边往外推他。
一开门看见程刚敲门的手还没落下。
“叔叔，你……”
“刚子，照顾好小翼，你们快回去吧！”
还没等云翼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推出了房门。
“爸。”
透过门缝，云翼看到母亲依依不舍的眼神，心头猛地被撞击了一下，仿佛以后他再也见不到母亲一样。
这种感觉来得非常奇怪。
“你爸怎么了？咋还把你给撵出来了。”
“没事，他就是怕我们回去晚了进不去。”
程刚不疑有他，两人朝着第六行区走去。
房间内，云启缓缓走到窗前，痴痴地望着远方的地球。
它在广阔的宇宙中显得那样的脆弱与渺小，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是我害了你。”
“不，不是你的问题，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一直都把云翼视为己出，谢谢你给我最后的体面。”
“你又何必如此呢！回去吧！他们会给你解药的。”
“不，我不回去。阿启，求你别让我回去了。”
站在窗前的男人一言不发，他每沉默一秒，林曼薇就煎熬一分。
“你既然决定与他们对抗，那...你会让云翼和她相认吗？”
林曼薇眼睫轻颤，双眼微红，她不想离开云启，心中的嫉妒疯狂滋生。
“我会送你回去的。”
云启的决定从来都不容任何人质疑。
他的回答在林曼薇的意料之中，这也的确是他的做事风格。
“那你呢？”
“我去找她。”
“明哲，不，你不能去找她。”
林曼薇尖叫一声，情绪激动地跑下床榻，紧紧地抱住站在窗前的男人。
眼中满是不甘，她为了眼前的男人，已经活得足够卑微了。
明哲，他好久都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了。
“曼薇，放手吧！你了解我。”
林曼薇紧握双拳，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感动他，凭什么？
她眼中的怒意越积越多，缓缓地松开手。
“明天，我就走。”
明哲转身离开，直到开门出去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明哲，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我会让她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一股腥甜入喉，林曼薇捂住自己的胸口，狰狞的脸一点一点被温柔取代。
什么母慈子孝，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第六行区
云翼与程刚过完安检，上交手环后，按照桥上的脚印标记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不敢掉以轻心。
“云翼，你说如果不按照这上面的脚印走，会怎么样？”
“我听说之前擅闯第六行区的人，全都在桥上原地打转，没有一个人走出去。”
“我也听说了，你看就这么不到三百米的桥廊，怎么能困住上千人？我一直觉得他们说得有些夸张。”
“夸不夸张，我不知道，你要不要试试看？”
“算了吧！我今天很累了，就是好奇才问的，我现在呀！只想快点回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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