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黑音
在听到威胁目标的瞬间，嘉图就打了个激灵。
他完全没想到附近居然还有敌人。
幸好灵竞系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威胁等级低】
【无主动威胁能力】
【请冷静且慎重对待该《异化体》】
灵竞系统的黄色威胁框，在距离嘉图不远处的蓝色荧光蘑菇上不断闪烁，直到此时，嘉图才注意到这些低调且怪异的室内背景板。
“威胁等级低，无主动威胁能力……”
嘉图第一次看到用“噪音”来表示的威胁等级。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威胁等级至少应该是一个0到10.0的数值，普通人的威胁等级在0~0.3之间，而装备了外装骇脑的普通人（俗称“骇装者”），威胁等级应该在0.7至1之间。
而这个数值是对数关系，也就是说，威胁度0~0.3的人，实力相当于1到2名普通人，而0.7到1就是5到10个人。
如果嘉图可以同时对付三个避难所混混，那么他的威胁等级就是0.5。
而“噪音级异化体”，则是嘉图从未见过的全新说法。
嘉图回想着之前的认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的蓝色异化体。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异常清晰的“心之音”：
【《蓝色妖姬》，‘噪音’级异化体。】
【特性1：该异化体没有主动攻击能力，本体可食用，味甘，略有橄榄和薄荷香味，滋补效果好。】
【特性2：《蓝色妖姬》繁衍出的荧光孢子，具备特殊活性。在吸入人体后，6小时内，接触者体内将滋生出菌丝状血管瘤，24小时后诞生血管原基体，48小时后发育成熟，成长为衍生物《菌丝素体》。】
【特性3：《菌丝素体》为人形类蘑菇生物，平均威胁等级为0.3至0.5。无自我意识，畏火，不惧疼痛，神经反射慢，防御力和肌肉力量增强，可使用远程能力，并随着时间推移，威胁等级不断提升。】
“……这是什么？丧尸蘑菇？”
听到心之音的说明，嘉图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可思议。
但还不等他担心起自己会不会变成无意识的大头蘑菇，他脑内的心之音便继续说道：
【特性4：该异化体的活性孢子可被雾化机器人清除，所以在普遍使用外装骇脑的现代社会，该异化体的威胁度被大幅降低，否则推测异化体等级为《噩梦级》】
解释完《蓝色妖姬》的基本特性，心之音又突然说道：
【注意：本系统剩余电量不足1%，为保证本系统的正常运行，请迅速消灭该异化体，为本系统充能。】
“‘消灭异化体’？‘为本系统充能’？为什么？怎么做到的？”
嘉图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宕机。
不过，在知道外装骇脑就是蓝色蘑菇克星之后，他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吸了那么多孢子，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变成发光蘑菇。
而面对心之音的充能提示，他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但还是把热振匕首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还注意到房间里的老鼠巢穴。
虽然因为他的原因，几乎所有的老鼠都被他吓跑了，但根据他之前的观察，这些老鼠好像并没有受到蓝色蘑菇的影响。
于是他不禁反问道：
“老鼠不会受到影响吗？”
【该异化体只能感染人类。】
心之声冷静地回答道。
【至于“为什么可以为本系统充能”，答案是因为“魔?能量”。】
“魔?能量？”
嘉图一边反问，一边将手中的热振匕首对准发光蘑菇，戳了下去。
手感上就像是在切普通的杏鲍菇。
【是的。】
心之音继续回答道：
【根据研究所的资料，“魔?能量”为人类主观意识在灵子场上的能量激发，而灵子场是人类脑意识活动构造的量子场算符。】
【而根据研究所的研究，灵子场和电磁场之间存在互相转化关系，即：魔?能量可以被转化为电磁能量，而电磁能量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被转化为魔?能量。】
【因此消灭《异化体》所收集到的魔?能量，也可以为本系统供能。】
【Q.E.D.】
心之音的一通说明，让嘉图的大脑变得愈发迷茫起来。
不过最后的“QED”还是让他感受到一丝来自系统的“幽默”。
灵竞系统会说笑话，对嘉图而言也不算什么新奇之事，所以他也没有在意，继续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了眼前的荧光蘑菇丛，挥了过去。
“总而言之，‘魔?’是一种能量对吧？”
嘉图手起刀落，将蘑菇们大卸八块。
而随着蘑菇们“惨叫着”喷射出大量的孢子，它们身上也浮现出许许多多的蓝色光点。
这些蓝色光点慢悠悠地向嘉图飘来，然后被他身上的骇脑不断吸收。
同时他视野右上角的剩余能量，也缓缓上升。
很快就从不足1%上升到了3%左右。
【是的。】
吸收到足够能量的骇装系统，就连音量都变大了一些。
它继续向嘉图解释道：
【确切地来说，是“意识能量”。目前只在人脑内发现过它们。在某些人文环境下，它们亦被称之为“灵气”、“原力”、“魔力”或者“念动力”。】
“影视剧里的人文环境吗？”
嘉图忍不住摇了摇头，冲着一株体型格外巨大的荧光蘑菇一刀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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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刀刃如热刀切油般，切开了这丛体型巨大的蘑菇本体。
而在受到攻击的那一瞬间，《蓝色妖姬》便颤抖着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整个蘑菇体都炸裂开来，喷射出无数的孢子，遮蔽了嘉图的视线。
被刺耳的尖叫吓了一跳，但嘉图总觉得那凄厉的声音，并不是被他的耳朵接收到的。
而更像是来自“灵魂”。
就仿佛“心之音”一样。
而心之音也恰到好处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异化体是“意识的沉积物”，也就是灵子聚合体“Alien”。】
【几乎所有的异化体都是通过汲取“暗魔?”生存，而Alien虽然在物质界确实存在，但它们本质上是一种存在于灵子场内的概念生物，几乎不可能被物质世界摧毁，但通过不断消耗它们的能量，可以使它们弱化到不可被感知。】
“这样吗……”
嘉图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感觉还算新奇。
毕竟他之前使用的灵竞系统可没那么活灵活现。
应该说不愧是二代灵竞系统吗？
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升级？
【谢谢，不客气。】
心之音仿佛听到了嘉图的赞美，语气变得更加人性化，同时还提示他道：
【每丛《蓝色妖姬》可收集到3到5份魔?能量，该能量亦可以给热振匕首和电磁枪充能，所以您可以将本系统和其他系统连接，以便提升您的战斗力。】
“谢谢，还真是贴心的提示……”
听到心之音的说法，嘉图不禁拾起一把冲锋枪，在上面找到了心之音所说的“连接线”。
在将枪身握把处隐藏的连接线，和外装骇脑相连后，冲锋枪上的指示灯便亮了起来。
同时嘉图视野的左下角，也出现了冲锋枪的残余能量、子弹威力和残弹数量，视野中间还出现了“弹道”和“准心”。
就仿佛是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一般。
不过，嘉图也注意到，在他视野的左下角，冲锋枪那仿佛电池一样的供能标志是红色的。
果然，当心之音再次出现，证实了他的预感：
【……武器系统检测完毕，电池系统已损坏，请想办法修复或更换。】
“果然撑不了那么长时间吗……”
听到心之音的回答，嘉图不禁叹了口气。
对于这种结果，他已经有所预料。
他又换了几把武器，结果不出他所料，几乎所有的电池都损坏了，只有一把手枪的电池容量还剩下15%左右。
“勉强能够击发30次，够用了……”
嘉图看了下心之音给的提示。
用第二代外装骇脑给电磁手枪充能，需要耗费1份魔?能量；而给第二代外装骇脑充满能量，需要20份魔?能量。
而冲锋枪的电池虽然全部损坏了，但在使用连接线的情况下，可以将外装骇脑作为电池备份，继续使用。
就是输出功率有限，每分钟最多不超过1魔?。
“1魔?相当于3万焦耳。”
嘉图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如果不考虑冲锋枪的能量消耗，20魔胧可以使外装骇脑工作2个小时，战斗40分钟；而考虑冲锋枪的能量消耗，就只能全力战斗14分钟不到。”
“而冲锋枪的子弹威力可调，最高50焦耳，最低5000焦耳，也就是1魔胧发射600到6发子弹的样子……”
“不过高威力子弹的后坐力很大，再加上子弹数量的限制，我使用500焦耳到3000焦耳的威力也就够了……”
在给冲锋枪充能的过程中，嘉图对着墙壁试射了一下。
在子弹威力调到最大（5000焦耳）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几乎挡不住冲锋枪的后坐力。
而500焦耳的子弹动能，就已经能和普通冲锋枪的威力相提并论。
3000焦耳的子弹动能，更是能把三级防弹衣打穿，其威力差不多相当于一把AK47突击步枪。
而嘉图根据脑海中出现的各种枪械知识，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好。
然后继续“屠杀”了房间内全部的荧光蘑菇，将外装骇脑的能量恢复到了93%。
接下来，他把房间里的收获，按照“骇脑一份”、“其他一份”，全部打包好。
就在他准备见好就收，就此撤退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无比尴尬的问题——
以他现在的身高，还不足以抓到离地三米多高的通风管道。
他手上没有绳索，也没有扶梯，想要爬到三米多高的通风管道，再从那里离开，几乎是天方夜谭。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嘉图的困扰，心之音也适时地出现并提示道：
【本系统内有研究所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储物间的位置，里面可以找到折叠扶梯，需要进行战术引导吗？】
听到心之音的提示，嘉图惊喜之余，也有些迷惑：
“战术引导？不是路径引导吗？”
【是的。】
心之音冷静地回答道：
【异化体并非生命体，不会受到时间影响，也没有寿命限制，在《蓝色妖姬》幸存的情况下，研究所内其他异化体仍旧存在的可能性很高。】
【而根据我的资料和您的现状推断，成功返回的可能性仅为30%】
“30%吗……”
嘉图回忆了下自己和赫娜的胜率，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已经很高了……”
【什么？】
嘉图从心之音的反问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我必须提醒你，根据贝叶斯的置信度公式，您的成功率30%仅和“弦论”或“虫洞理论”相当，低于经济学的40%，也低于心理学或暗物质理论的50%。】
“魔?和灵子场论的置信度，是多少？”
听到这里，嘉图忍不住反问道。
【对我来说是80%】
嘉图听到心之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与“天文学”或者“宇宙大爆炸”等同，略低于“进化论”的85%。】
“那么对我而言也差不多。”
嘉图点了点头，用力捏紧了脸上的全覆式封闭面罩。
“30%的成功率，对我而言就是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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