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老头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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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郊外】
走到半路，天降大雪。
夏侯兰虽然是“武三”，却是“骑七”，骑术确实不错。
一路他小心驭马，吴明坐在他后面倒是不觉得颠簸。
“你骑马是哪里学的？”吴明说道。
夏侯兰不禁有点小骄傲，“北方人，从小骑马。”
“你打架不行吧？”吴明笑道。
“我的工作又不是砍人。”夏侯兰笑道，“要说砍人，我有个同乡，那砍人叫一个厉害……”
吴明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冒烟的烟囱，“那里有一户人家，我们过去问问。”
整个院子已经被大雪覆盖，隐约露出铁砧、炉子、木锯和其它一些工具。
“我感觉就是这里。”吴明看着院子笑了笑，走到屋前敲门。
夏侯兰说道：“屋后有个马棚，我把马牵过去。”
屋门打开，出现一个手里拿着锤子的小伙子。
【马钧宅院】
吴明和夏侯兰趴在炉子旁边。
“真暖和。”吴明笑道。
那小伙子倒了两杯热茶递了过来。
吴明和夏侯兰感激涕零的接过去。
“你……你……你们……”小伙子开口问道，“是……是……”
“是来找你的。”吴明笑道，“你就是马钧？”
小伙子点点头。
没想到那个小有名气的马钧原来这么年轻。
吴明拿着茶杯走到桌子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夏侯兰却站在那里，望着桌子和凳子有点愣。
吴明刚想开口说话。
等等，凳子？
吴明忽然站起身看了看屁股下面，没错，确实是个凳子。
面前的桌子是很正常的四方桌，凳子也是很正常的凳子，四条腿，木头做的，普普通通。
“这个……怎么这么高？”夏侯兰敲了敲桌子。
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是席地而坐，跪坐在案边，绝不应该出现这种高度的桌子，虽然有从胡人那边传过来的马扎，但是四条腿的凳子却是第一次见。
吴明拿起凳子向马钧问道：“这是你做的？”
“是……是……是的。”马钧答道。
吴明轻轻拍了拍桌子，又晃了晃手里的凳子，向马钧竖起大拇指，“你的……棒棒的！”
马钧见他夸奖，笑了起来，一边比划一边说：“案……案……太低，这个……这么高……坐……坐……坐的……”
“坐的很舒服。”吴明赶紧帮他把话说完。
马钧笑的更开心了。
他之前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往往得不到别人的认可，眼前这少年则跟一般人不同，相当识货。
“你……你们……是……”马钧开口。
吴明向马钧介绍了自己和夏侯兰，说明来意，“我们从许都来，找你帮忙做个东西。”
“做……什……什么？”马钧问道。
“刀鞘。”吴明抽出七宝刀，把刀和鞘放到桌上，又拿出一卷纸，铺在桌上展开。
纸上画了个很奇怪的东西，与其说是刀鞘，更像一个护臂。
吴明拿起刀一边比划一边说明：“这个东西，装在手臂上，刀插在这里。”……
吴明拿起刀一边比划一边说明：“这个东西，装在手臂上，刀插在这里。”
马钧终于明白了吴明的想法，“懂……懂了，不……不……不难。”
吴明拿起桌上的刀鞘放到马钧手里，“拿这个当报酬够不够？”
旁边的夏侯兰惊呆了，傻子也能看出这个刀鞘价值不菲。
马钧拿起刀鞘，看了看那上面的七个宝石，“不……不……不成……”
“不够？”夏侯兰张大了嘴。
“……问题。”马钧终于说完。
吴明松了口气。
“但……但是……”马钧向屋外指了指，“外面……外……”
“你是说要等雪停了？”吴明知道制作场地是外面的院子。
马钧点点头。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炉火温暖。
吴明和夏侯兰与马钧相对而坐，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个年轻人捣鼓手里的东西。
桌上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木头轮子和齿轮，每个轮子上都插着木棍，马钧用木块把其中两个轮子固定起来，又装上几个木制的小齿轮，装好之后放在桌上滚来滚去。一会直走，一会转圈，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满意，然后又拆掉，换上其它的轮子和齿轮。
就这样拆了又装，装好再滚，滚完再拆。
马钧就这样不厌其烦的捣鼓着，吴明和夏侯兰坐在那里足足看了半个时辰。
吴明终于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把桌子做高、还相应的搞出凳子了。
跪坐会压迫双腿，时间长了毕竟不舒服，看他这架势坐着不动能捣鼓一整天。
“你这是在做什么？”夏侯兰实在忍不住了。
“我……我……我……”马钧开口。
“行行行，你先别说话。”吴明抬手打断了他，“我来说，说的对你点头，说的不对你摇头。”
马钧点头。
“这是车。”吴明站起身来，指着桌上那个看起来像车的模型，“不过不是一般的车。”
马钧点头。
“正常的马车，都只有一根轴，车轮和轴之间不是固定死的，有轴承……呃，轴受，所以两边车轮可以随意转动，互不干扰。像你这种，把轮子和轴固定在一起，滚动的时候，车轮和轴会一起转动。”
马钧点头。
“拐弯的时候，因为左右轮子转的速度不一样，两个车轴带动各自的齿轮转的也不一样……”
马钧拼命点头。
旁边的夏侯兰听的一头雾水。
“转速差……传导到齿轮……然后再带动中间这根木棍……”吴明说到这里，指着模型上方竖着的一根木棍问道：“这根棍子是干什么用的？”
马钧激动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小人，插在那根木棍上。
小车模型上端，木头小人一只手臂伸出，指向前方。
“指南车！”吴明叫了出来。
马钧感动的快要流出眼泪。
换做一般人，他跟对方说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至少需要花一个时辰……
当然这不仅仅是对方的问题。
而面前这个少年，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只看了半个时辰就能讲明白原理，还能认出这是指南车，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知音！
马钧激动的站了起来，走到吴明面前，“你……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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