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穷疯了！
顾昊元从旁边的抽屉里翻出一小沓崭新的百元钞票，从中点出五张，递给雅楠，“给，拿好了，这是明天的工钱，先预付给你。”
雅楠的目光里满是惊讶，“为啥要给这么多？”
顾昊元用命令的口吻说：“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给你你就拿着。明天早上八点按时来，把安排给你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雅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票子，“那我就不客气了，顾总放心，我肯定会尽力把事情做到最好！”
…………………………
顾昊元刚一打开手机，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便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大多都是公司的员工，关心他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纵然短短两天时间，已经多赚了一年的生命，但顾昊元还是无心打理和过问公司的事务了。他现在一心想的，既然已经获得了这个系统，每天关怀临终病人，获得生命值，不仅能延长自己的生命，还能获得技能奖励。这摆明了就是个重新创业的好机会！
顾昊元上网搜索过关于临终关怀机构的信息资料，仔细的了解了一下。在一线城市，三甲等级的医院已经陆续开设临终关怀特护病房。某些中型以上规模的养老院里，也开始设立临终关怀服务项目。
目前从总体来说，这项体制，在国内还没有得到完善，在自己所处的这座四线县城，更是极为稀缺。
正是因为稀缺，才有无限的机遇，但与此同时，也有着更多的困难和阻力。
顾昊元站在窗前，昂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蓝天，思索了一阵，自言自语道：“只有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眼下能做的事情做好，才是最实际的！”
从事企业管理这么多年，顾昊元早已养成做事迅速果断，绝不拖泥带水的习惯。
驱车前往医院，顾昊元再次去到昨晚结识的那位名叫于建军的老人的病房。
顾昊元刚一进病房，躺在床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的于建军便露出欣喜的笑容，用胳膊支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小顾，你又来啦！”
顾昊元赶紧上前扶了于建军一把，“大爷，您躺着就行，不用费力坐起来。”
“哈，没事，我不习惯躺着跟别人说话，刚好你来了，可以陪我聊聊天。”于建军说起话来虽然已经中气不足，但依然比较健谈。
这时，顾昊元脑中的系统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获得病人的感谢，奖励：生命值+5。”
对于系统的这种突兀，顾昊元已经慢慢习惯了。但他有些好奇奖励发放规则，于是默默问了一句：“只要病人每感谢一次，都会奖励5生命值吗？”
系统回复：“每位病人只限每天一次。”
顾昊元又问：“哦，意思就是说，我今天如果能再获得十位病人的感谢，生命值就能奖励50，上不封顶？然后，我明天再来看望于大爷，得到他的感谢，可以重新获得奖励？”
系统：“理解正确。”
顾昊元心想，没事的时候，就多到其他的病房走动一下，做点业务，都会有不小的收获啊！
回过神来，顾昊元看了一下房间周围，又问：“哦，大哥去哪儿了？”
于建军呵呵一笑，说：“这个年纪，总要工作养家的嘛，白天就不耽误他上班，晚上没事的时候过来陪陪就行了。再说，也没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早就习惯了！”
“哦，这样啊。”顾昊元又问：“冒昧地问一句，您就只有大哥这一个儿子吗？”
于建军点点头。
顾昊元语气故作停顿，“那，阿姨……”
于建军轻叹一声，脸上依然带着一副笑容，面部皮肤的皱纹和沟壑里，透露着陈年的沧桑，“你没猜错，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哦。”，顾昊元随即转移了话题，“对了，记得您昨晚说过，之前曾跟我父亲有过一面之缘。那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于建军说：“县里的老橡胶厂，应该知道吧？”
顾昊元点点头，“哦，知道的，老国企了，已经倒闭二十多年了吧。那您以前，肯定也是中层以上的干部了。”
第四章 穷疯了！于建军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算不上什么干部，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只是当时的待遇好一点罢了。”
顾昊元说：“我没从那个时代经历过，不过，之前听长辈们提起那些陈年往事来，反倒觉得挺向往的。至少，那个年代的人都很纯真，很朴实。”
于建军微微笑着，轻轻摇摇头，“年轻人，你没真正从那个时代经历过，所以，并不了解那个时候的苦。”
顾昊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那您觉得，以前好，还是现在好？我总觉得，现在的人心，越来越浮躁，越来越虚伪，道德也越来越缺失，越来越注重利益……”
于建军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顾昊元，点点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不可否认，确实，现在的人心，大都不如以前实在了。但是，无论哪个时代，都有好人坏人之分。人啊，最明智的活法，就是顺应天时，随遇而安。”
顾昊元点点头，“确实如此。大爷的心态蛮不错的。”
于建军的笑容满是无奈，“活明白了，也活不了几天了，唉！”
顾昊元的内心涌出一股浓烈的感伤，但还是宽慰对方，“大爷，没事的，你要相信，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肯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于建军说：“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听得再多也没用啊，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其实，人这辈子啊，归根结底就是活了一个字，命。再说了，这么大年纪，也到了入土的年龄了！”
顾昊元想起之前查看资料的时候，看到过关于临终病人的五个心理分期：否认期，愤怒期，协议期，忧郁期，接受期。
现在，面前的这位老大爷，多半已经顺利度过了前面的四个时期，安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即便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同样是一副乐观的态度。
顾昊元又回想起几天前，自己被确诊癌症的时候，在得到系统之前，一心等待死亡的时候，并没有否认和愤怒，只有恐惧和忧郁。
后来，阴差阳错地得到了这样一个系统，重获新生，一切就像一场梦境，直到现在，顾昊元的心里还隐隐觉得有些不真实。
沉默了半晌，顾昊元又问：“对了，大爷，您平时一个人在这里都是怎么打发时间？有哪些兴趣爱好吗？”
听到顾昊元问的这个问题，于建军的神情马上振奋起来，“下象棋，你会吗？”
顾昊元迟疑了一下，“哦，会点吧。不过，时间久了没下，不是那么熟练了。不过，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愿意陪您下几盘。”
于建军指了指床头旁边的橱柜，“象棋就在那边的抽屉里。”
顾昊元拉开抽屉找出象棋。
棋盘还没摆好，于建军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长时间没下了，手早就痒了。之前几个老同事经常来看我，每次来，非要让他们陪我杀几盘再走。最近，他们都忙，好久没来了！”
顾昊元的棋艺烂的一批，每盘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被对方将死了。
每次赢了，老大爷都把玩着棋子，一副成就感满满的样子，“小伙子，还差点火候啊！”
即便每次都是输，顾昊元也不会觉得有丝毫懊丧，毕竟，每天都抽空过来陪老人家下下棋，就可以赚取5点生命值，还是蛮划算的！
临走前，于建军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哈哈，小顾，别忘了明天再来玩啊！”
顾昊元笑着挥了挥手，“一定，一定！”
走廊里，顾昊元一边走着，一边朝两侧的病房里看着。这些老年人，大部分都是身患癌症，不久于人世的，因此，只要得到他们的信任和好感，自己都会有生命值赚取。
因此，在外面徘徊了一圈，选准了目标，顾昊元便果断地走进病房。
病人和家属都用充满狐疑和戒备的目光看着这个忽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异口同声问：“请问你找谁？”
顾昊元一副老练的姿态，“大叔，大嫂，你们好，是这样的，我们要创办一家针对老年人的关怀机构，所以特意来这边……”
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位陪床的中年妇女（多半是患者的女儿）推搡了出去，“赶紧走赶紧走，我们不需要！真是穷疯了，什么人的钱都想着赚！”
顾昊元站在走廊里，拍了拍额头，哭笑不得。从小到大，一直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可尽管如此，也不好发作。现在，他真是体会到了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顾昊元苦笑一声，灰溜溜的朝楼梯走去。想想刚才那位中年妇女说的话，也没有错，确实是穷疯了。只不过，别人穷疯了，是为了赚钱，而自己穷疯了，则是为了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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