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回不了头了

 离开医院，莫良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不停的抽烟，一遍遍回忆着以前爸爸还在身边的日子，然后每当发觉没人以后就会偷偷抱头痛哭，在发现人来了以后又止住哭泣，再抽烟，如此反复，打发了整个下午；而后在黄昏，他回到医院，嘱咐星仔把爸爸的骨灰领走以后，静静地做到了妈妈的病床边，等待着她的醒来。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莫良心里生出一丝安宁，因为他此时最怕面对的不是妈妈，而是他的姐姐莫娟；妈妈的伤并不重，只是因为溺水所以陷入了昏迷，按照医生的嘱咐，只要住院观察两天就会没事了。


 或许是太饿，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妈妈醒了，眼中依旧残留着害怕和焦急，看了眼空荡荡的病房，然后眼中带着早有预感的泪花，盯着莫良轻声问了声：


 “小良，你爸爸呢？”


 莫良许久没有回话，只是在一滴眼泪落下以后从兜里拿出了爸爸留给他的玉佩抵给了妈妈；妈妈的手颤抖着接过了玉佩，反反复复在上面摸了好久才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了声：


 “死了？”


 莫良没敢回话，只是在妈妈面前再也无法抑制那种悲伤，眼泪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而妈妈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只是不停的翻看着爸爸留下的这唯一遗物；直到莫娟在范云轩的陪同下出现在病房，把一罐补身体的粥递到她手里吃了两口以后，妈妈的坚强才彻底奔溃，丢掉手里的粥，抱着莫娟母女俩痛哭起来：


 “我的娃啊！老莫啊！你这样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让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啊……”


 “爸！爸！爸！妈，别哭，你还有我，爸！爸！妈，不哭，我们不哭，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种哭喊，每一个字都在刺痛莫良，让他悔恨难当，尤其当看着妈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没有抱住自己，而是抱着她不怎么偏心的女儿时，这种悔恨更盛，因为莫良知道，他恐怕在妈妈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痕。


 在莫良的记忆中，真的有些无法理解爸爸妈妈的感情，他们永远都在吵架，经常把离婚挂在嘴边，但当爸爸真的逝去，妈妈却从葬礼开始把爸爸的骨灰抱到了最后，期间留下的泪水更是足够装满水槽；直到爸爸的骨灰被送回老家，竖起墓碑，妈妈和莫娟都没有和莫良说过一句话，并且看待莫良的眼神纠结中带着一丝不纯粹的恨意。


 直到第十天，也是莫良不眠不休看着爸爸墓碑的第三天，这种亲人间的沉默才被打破；莫良没脸，所以并不是他先张的口，而是在莫娟要回公司上班的时候，来爸爸墓前告别时率先打破的沉默。


 “我要回去上班了！电话里面只能请十天假，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莫良许久没有回话，因为他连如何面对姐姐都不知道，更别提说话了；纠结了半天总算挤出一句：


 “要不和我去武汉吧！我可以给你找一份相对好点的工作，到时候……”


 可刚说一半就被莫娟打断了。


 “去干嘛？帮着你去大街上砍人？还是在你进班房的时候去给你顶罪？”


 说完这话莫娟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但莫良却无法看到；谈话在莫良的心酸中瞬间破裂，而莫娟明显也有些厌倦一般，长叹了口气，留下一句：


 “你也不用自责，都是一家人，没人会怪你，只是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去。


 黄昏莫良如期回到了家，和往常一样，妈妈依旧麻木的给他做了饭，然后就开始看着爸爸留下的玉佩发呆；其实莫良的大伯已经找莫良要了好几次那个玉佩了，莫良也记得爸爸的遗嘱，可是看着妈妈那个难过的样子，莫良张不开向妈妈要回那个玉佩，然后去完成爸爸的遗愿；无奈之下，莫良只能告诉大伯，那个玉佩暂时先放在妈妈哪儿，等过段时间妈妈没那么难过了他再要回来。


 而莫良对于爸爸让他拿着玉佩找大伯的事却只字未提，不是他不把爸爸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想违逆他的意思，只是此时莫良的心里不光有愿，同时还恨，并且恨的比重远远超过了愿，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杀父之仇都不能报，他任何的事情都不想再管，同时莫良心里也有一种侥幸，如果他死了，这么重要的玉佩在妈妈手里，总有一天会回到莫家族长的手里，那样就不至于会丢失。


 因为害怕看到妈妈离别时的神情，莫良选择了在夜里偷偷离开，可他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就被妈妈哀怨中带着悲伤的声音打破了：


 “小良，你也要走了吗？”


 莫良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随即收拾的速度更快了几分；而当莫良就要收拾好时妈妈又说话了：


 “小良啊！要不，要不别走了，把你的那个媳妇带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种地，等你们有了孩子，妈妈给你们带孩子，你们到城里随便打打工，怎么样咱们一家人都能过，就当为了你的老婆孩子，别再做那些事了，混黑社会没有好下场的，你看，就因为你混黑社会，你爸都……”<ig src=&039;/iage/28600/9360832webp&039; width=&039;9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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