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第8章 绝望

 “小邪儿。”


 ……


 爹地？


 漆黑一片，唯一可以看见的就是那双紫色的眸子。


 紫色的眸子，真的是爹地……


 心中的狂喜在胸口涌动着，凤赖邪绽放期望的笑容，迫不及待的向那双眼睛奔跑过去。


 “爹地！爹地！”


 她奋力的奔跑，期望自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那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近了……


 更近了……


 眼见着就快要碰触到了。


 “哐！”


 冰冷的撞击，硬生生的让她的一切希望停止，被撞在地上，她抬头看着那双紫色的眸子。


 黑暗渐渐的散去，凤赖邪却瞪着眼前的那双紫眸，眼睛越瞪越大，惶恐的泪水在自己的眼眶之中打转。


 她的面前，根本没有凤赖的身影，那是一快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有着她的影子，她那双紫色的眸子，正恐惧的望着她。


 “啊！！！啊！！！”


 凄厉的惨叫从她的口中奔涌而出，她捂着耳朵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放声尖叫。


 ……


 “小邪！！小邪！！”轻轻的摇晃着在睡梦中惨叫的小人儿，那人紧张的呼唤着她。


 不停的尖叫，被模糊的视线，在黑暗一闪而过之后，随着她缓缓睁开眼睛，一抹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来不及看清其他，那双紫色的眸子让她心口莫名的跳动。


 “爹地！”从恐惧的心中爆发出的呼唤，凤赖邪一瞬间伸出双臂抱住对方的脖子，颤抖的小身子紧紧的依偎那人的怀中，可怜兮兮的哭泣着。


 “爹地，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你不要离开小邪儿，小邪儿以后会乖乖的听话，绝对不会再给爹地惹麻烦了。”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急迫切小心翼翼，深怕好不容易出现人在自己的面前忽然消失。


 纤细的双手却紧紧的搂着对方的脖子，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不愿放开。


 “小邪……”被紧紧抱住的人，迟疑的出口呼唤她的名字，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受宠若惊，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让他一瞬间感受到了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滋味。


 凤赖邪身子猛的一僵，当即推开对方，怔怔的看着那张同样俊美同样有着紫眸的脸。


 “凤栖？？怎么是你？”眼前的人赫然是那个本该在血域的凤栖，哪里是她朝思暮想的爹地――凤赖。


 心中所有的希望，在这一瞬间被粉碎。


 她皱皱眉，作势就要从床上跳下，却被凤栖双手一接，阻止她下床的动作。


 “你要去哪？”凤栖瞪着刚刚醒来的凤赖邪神色紧张的摸样，不由担心的问道。


 “放开我！！”拒绝凤栖的帮助，凤赖邪不客气的挥开他的手，当即光着小脚跳下床，噔噔的跑向门口。


 她要去找爹地，她一定要见到爹地。


 “小邪！凤赖伯爵已经走了！”凤栖再也隐忍不下去，低吼一声。


 然而，他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之前还在奔跑的娇小身影在一瞬间停下来，抬起的手还没有彻底的放下，她的动作迟缓的像是电影的慢镜头。


 “你……你说什么？”有丝颤抖，有丝慌张的声音从她的口中溢出。


 凤栖咬咬牙，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看着她现在这么不顾自己身体的摸样，让他感到无比的心痛。


 “凤赖伯爵已经走了，就在你昏倒的刚才，他就已经回血族去了。”


 凤赖邪的肩膀在颤抖，她身侧的小手死死的握起。


 “小邪。”凤栖看不到她的脸，却隐约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气息十分的不对劲，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碰触她的肩膀。


 手指，在碰触她肩膀的一瞬间被甩开。


 “你骗我！”凤赖邪冷冷的瞪着凤栖，在凤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小邪！”凤栖只能无奈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却什么都无法去做，他被甩开的手，不由的握紧。


 一路的狂奔，凤赖邪死死的咬着唇片，爹地不会走的！爹地不会走的，他怎么会走？他们什么都还没有说清楚，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离开。


 ###第一时间跑到凤赖的房前，她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声音，心中猛的一喜。


 爹地没走？


 “爹地，我就知道你不会……”带着满心的期待推开房门，凤赖邪却被眼前看到的人吓了一跳，同时，那颗期望满满的心，也在一瞬间粉碎。


 “小邪？”###第二转过身，向着门口的方向。


 “###第二……国师，我爹地呢？”没有时间考虑其他，凤赖邪首当其冲的问着他关键的问题。


 ###第二浅浅的微笑之中，带着一抹无奈，他开口道：“凤赖已经走了。”


 “不！这不可能！”一边摇着脑袋，一边无助的后退，凤赖邪不肯相信这一切。


 “小邪，凤赖真的已经走了。”听着那几乎快哭出来的声音，###第二也为之心痛，他早知道，在凤赖邪醒来之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不能做其他的什么。


 “不会的，爹地不会丢下我的，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颤抖的紧握着双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反驳着，然而她的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慌乱，她怕，她真的害怕。


 “小邪，你听我说…”感受到凤赖邪越来越激动的情绪，###第二不由的担心。


 “我不听！”凤赖邪一个转身，根本不给###第二开口的机会就跑了出去，她的方向向着王宫的大门，冲出大门的瞬间，她一咬牙宛如一颗炸弹向水面冲去。


 她不相信，不相信爹地真的走了。


 当她冲上了金色沙滩，站在那细沙之上慌张的张望着四周的海域，看着碧蓝的天空之上一览无遗的天际，她的心，陡然的凉了一分。


 然而，她却不肯相信这一切，迈开雪白的双脚，她在细软的金沙之上奔跑。


 “爹地，爹地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拜托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她就这样，一面不停的奔跑，一面不停的呼喊，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在金色沙滩上休息的绯羽很快的便被凤赖邪的呼唤声吵到，他皱着眉展翅飞翔那抹脆弱的小身影。


 “小邪，你在干嘛？”绯羽疑惑的看着一脸慌张的她，由于她不间断的奔跑和呼喊，她的小脸已经涨的通红，嗓子也有些嘶哑。


 “绯羽，你看到我爹地了嘛？”凤赖邪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捂着自己有些刺痛的嗓子问道。


 “看到了。”绯羽老实的点点头。


 眼中的火焰一瞬间被点燃，凤赖邪紧张的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在哪？他在哪？”


 爹地没有走？他真的没有走？


 绯羽被她激动的摸样吓到，迟疑的说道：“在你来之前，他刚刚才在海上卷起风暴然后就消失了。”


 说来也巧合，凤赖前脚刚走，凤赖邪后脚就来到了沙滩上，相差不过几秒的时间。


 然而，绯羽又哪里知道，凤赖之所以在海上盘旋不肯离去，为的不过是多看看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然而就在凤赖邪即将冲出水面的瞬间，他则算准时间，在她看到之前彻底消失。


 留给她的，只有这一望无际的大海。


 “什……么…”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人一瞬间抽干一般，凤赖邪赫然跌坐在地上，绯羽想要扶住她跌下的身子，却只来得及握住她的一只手。


 而凤赖邪，只是呆呆的坐在沙滩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任由自己的一只手被绯羽拉着。


 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


 没有一丝一毫回转的余地。


 爹地真的走了，没有一句话，没有一句叮咛，就这样离开。


 睁大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


 “他……真的…走了……”沙哑的嗓音沉痛的复述着这句话，一颗紫色的泪珠就这样，静静的从她的眼眶滑落，悄无声息，仿佛不惊动任何人一般。


 绯羽彻底的呆住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什么凤赖邪会在知道凤赖离开之后忽然哭了，手足无措的绯羽，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才好。


 “你…你别哭啊。”


 “爹地…真的不要我了。”眯着眼睛，奔涌的眼泪几乎灌满了她的眼眶，看是她却没有闭上眼睛，依旧看着凤赖离去的方向，久久的注视，她在祈祷，祈祷奇迹的发生，爹地会回心转意，回到这里，把她接回去。


 然而，奇迹永远都只存在幻想之中。


 即使她的眼泪流干了，凤赖依旧不会回来。


 心，宛如被人掏空了一般，凤赖邪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呆呆的望着海平面。


 一双紫色的大眼睛中，仿佛被人抽空了所有的灵性，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娃娃，呆呆的坐在细软的金沙之上，一动不动。


 只有那紫色的泪水，一滴一滴，不断的滚落，划过她白皙的脸颊，滴在沙子上。


 那双温柔的紫眸，那隐藏在冷库之下的温暖，那一个直属于她一个人的怀抱。


 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任何的提示，就这样，彻底的失去了。


 “小邪？”


 “小邪？？”


 不知是谁在她的耳旁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其中却没有她最熟悉的那个声音，她像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一半，那些声音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彻底的消失。


 她的意识，彻底的沉入冰冷的汗水之中。


 “###第二国师，你看这怎么办才好？”看着宛如失去灵魂的凤赖邪，跟着###第二一起赶到金色沙滩上的凤栖压抑着眼底的心疼，将凤赖邪从沙子上抱起来，一脸担忧的问向一脸无奈的###第二。


 “先把她抱回去吧，是以至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了。”###第二悠悠的叹了口气，事实上，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他都已经预料到了，好在没有发生，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现在的情况就很好。


 但是，无论怎么说，凤赖已经走了。


 “内个！”看着两个人准备离开，绯羽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


 “我可以问一下，小邪她怎么了么？”虽然并不想表现的很明显，但是他确实有些担心她，尤其是看到她现在这副全然失魂的摸样，满是泪痕的小脸格外的让人心疼。


 凤栖低头看着怀中的凤赖邪，她的大眼睛依旧睁着，只是毫无交互的望着天空，眼泪依旧流淌不停。


 他的心中一阵剧痛，伸手把她的双眼阖上，如果在看着她那双空洞的大眼睛，他将会是###第一个疯掉的人。


 “没什么，谢谢你照顾小邪，打扰你散心了。“然而###第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敷衍的将话题打住随即跟凤栖一起将凤赖邪带回水底王宫，独留下绯羽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想多问些什么，都没有机会开口。


 真的是没什么嘛？


 绯羽很清楚，###第二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却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


 心中的疑惑依旧，可是他却知道，他只能继续疑惑下去，因为###第二已经很清楚的摆出态度，这件事情和他无关，他只要继续散心就好。


 看着走入海水中的三人，绯羽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


 心理想要通过契约兽和契约主之间的心灵联系获得些什么，却无奈的发现，凤赖邪的心，竟然是完全的封闭，宛如一座巨大的石门，横挡在他和她之间，彻底的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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