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 绝对的正义
炮声隆隆，十艘军舰上的大型火炮依旧不停地炮击中着七水之都……这座以造船业闻名于世的岛屿。
十几处房屋被炸毁，焚烧，四处都是惊恐的惨叫声、
很快，一条又一条黑色的烟雾在岛上升起。
屠魔令是由世界政府授权海军总部组建，用来对发出信号的地区进行无差别毁灭性攻击，目标是完全清除对世界政府统治具有威胁的一片地区上的事物和人，是一种冷酷无情、惨无人道的军事行动。
不管是海军还是平民，从来没人想过，屠魔令的目标竟然会是七水之都。
当七水之都的各个厂房的老板来到卡雷拉公司总部，得知了这一消息之后，悲愤之余，决心率领公司的员工们一起抵抗海军的攻击。
想要凭借自家的货船与强大的海军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但现在的局面，他们没有其他选项，只能寄希望于血龙海贼团，寄希望于卡雷拉公司的蒸汽船。
血龙海贼团的干部们在林克的指挥下，接到了各自的任务，然后全都散去。
当其他人都离开后，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办公室，只剩下了林克与艾斯巴古。
艾斯巴古望着窗外飞过的火炮，神情凝重，眼睛里带着悲伤与愤慨，每一枚射到岛上的火炮都在他的心里引发巨大的爆炸。
这座由他守护的岛屿，竟然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他的心情无比沉重。
林克走到窗户前，注视着窗外不断燃烧着的黑烟，长叹一声，道：“非常抱歉，是我们引起了这场灾难，这些无辜的平民，都是血龙海贼团害的。”
“这不是你们的错，”艾斯巴古握紧拳头，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杀死他们的，是海军！”
……
七水之都外的海面上，十艘大型军舰将这座岛屿包围了起来。
这十艘武装到了牙齿的舰船，都出自七水之都的造船厂。
他们是无可匹敌的海上巨兽，毁灭了无数的海贼船，这一次，他们将漆黑的炮管对准了七水之都，朝着诞生他们的母体开炮。
“为什么炮火停了！”
一艘军舰上，留着黑色长须，头盖骨的长度远超其他人的斯托洛贝里中将来到主炮前，对呵斥着几名炮手。
一名炮手颤颤巍巍地道：“斯托洛贝里中将，这座岛上……都是平民啊……我们……我们是在屠杀……”
说着，炮手哭了出来，他们是为了保护家人，抵抗海贼才加入的海军，没想到今天竟然要攻击平民。
虽然他们中没有人来自七水之都，但依旧于心不忍。
斯托洛贝里中将对炮手的抗命极为愤慨。
“如果不是海贼，我们又怎么会攻击平民，你们记住，这座岛上的平民不是你们杀的，是海贼！”
“消灭海贼，这个世界才会恢复和平！这些平民，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贯彻绝对的正义，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
“杀死平民的是海军？”炮手被斯托洛贝里中将的话震惊到了，支支吾吾，“但是……但是……”
“嘭！”
枪声响起，炮手的额头被子弹击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很快地上就出现一片血泊，中间还混合着白色的脑浆……
其他炮手吓得满头大汗，直愣愣地盯着斯托洛贝里中将手中冒着烟的手枪，心里的惊骇难以言表。
斯托洛贝里扫了一圈，“战场抗命，就地处决！”
炮手们被这锐利的目光刺到，拖着颤抖的双腿，纷纷回到各自的岗位，很快，才熄灭了一会儿的火炮又重新发射。
“其他船只的情况怎么样？”
斯托洛贝里对着身后的副官问道。
他执行屠魔令的五名中将之一，由于有五名同等级的军官，按照惯例，他们通过抽签决定此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
这一次，中签的是斯托洛贝里。
他不仅要负责自己所在的这艘船，其他的船只也暂时归他挟制。
副官报告：“其他九艘船只中，有八艘以及执行命令，还有一艘日奈准将负责指挥的船因为火炮故障，还没有开火。”
“火炮故障？”斯托洛贝里一瞬间就觉得其中有问题，“给我接通日奈的电话。”
“是！”
……
新日奈公主号上，芬布迪在船上走来走去，忧心忡忡。
“怎么办？这可是战场抗命啊！会军法处置的！”
一头粉色长发的日奈将修长的双腿搭载办公桌上，嘴里叼着一根细烟，瞥了芬布迪一眼，非常烦躁。
她刚从总部出发，准备执行抓捕来自南海的基德海贼团，但半路上却被告知执行屠魔令。
加入海军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执行这种惨无人道的命令。
“你不要再走了！烦死了！”
“但是……但是……”
“布鲁……布鲁……布鲁……”
芬布迪还准备说什么，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立刻吓得双腿发软。
“来了，来了！肯定是斯托洛贝里中将的电话！”
“哼！”
日奈把手伸到电话虫面前，顿了一秒钟，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日奈，为什么不开炮？”
果然是斯托洛贝里中将的声音。
日奈咬着牙道：“火炮故障，还在抢修……”
“别给我撒谎！这艘船上个月才通过检修，怎么会发生火炮故障！”
“不……不清楚……”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开炮，第二，你暂时离开岗位，这艘船由你的副官接手，但是命令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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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奈的右手紧紧地抓着电话，关节处都已经发白。
“说话！选一个！”
“选一个！”
“选一个！”
斯托洛贝里中将的声音仿佛是催命符一样，日奈的脑袋嗡嗡作响，身体剧烈地抖动。
“日奈准将……我们……我们还是……还是执行命令吧。”
芬布迪望着日奈，很担心日奈一怒之下拒绝执行命令。
虽然斯托洛贝里只是说暂时调离岗位，但后续肯定会面临海军本部的调查，很可能会被投进监狱。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日奈在这种高压之下，只能屈服。
“知道了。”
日奈的短短一句话，让芬布迪松了口气，“虽然他们都是无辜的平民，但比其平民的命，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忽然，他觉察到凶恶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这一束目光来自日奈。
跟随日奈这么久，芬布迪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生气的样子，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我……我去……我去通知炮手开炮！”
说着，芬布迪飞快地离开日奈的办公室。
他刚把门关上，就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桌子被日奈砸烂了。
“海军都是混蛋！”
日奈准将愤怒的声音在整艘军舰上回荡。
……
卡雷拉公司，一号船坞。
“快！把这几箱弹药都抬到船上！”
“还有煤炭！快！”
船工们顶着火炮的威胁，将一箱箱弹药与燃料搬上一艘蒸汽船。
这是一艘海上巨兽，是卡雷拉公司有史以来建造的，最大的船只。
想要填满这只巨兽的胃口，需要大量的补给弹药。
虽然卡雷拉公司为这艘船的下水试航准备了一些弹药、燃料，但毕竟只是试航，还没有正式服役，卡雷拉公司准备的燃料只能够行驶几个小时，火炮也就十几发。
所以许多弹药补给都要从仓库运送到船坞。
由于这艘船才刚造好，船只的大部分都负载着防雨布，只能看到涂着黑色油漆的船舷。
毕普利·露露是几位工头中唯一没有受重伤的工头，他带领一号船坞的船工们正在对这艘船做最后的检修。
一名资深船工向他报告。
“螺旋桨检测开始！”
“蒸汽轮机检测也已开始。”
“只是，您也清楚，检修工作再怎么仔细，也不能确保不会发生故障，只有下水之后，才会发现真正的问题。”
“我知道，”毕普利·露露点点头，“但现在没有时间了，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这艘船。”
……
弗兰奇之家，家主弗兰奇站在演讲台上，手持话筒，对家族成员做总动员。
“小的们！我们这座赖以生存的岛屿遇到了重大危机！”
“你们应该已经听到了火炮声，这些火炮都是海军发射的！”
听到海军发射的火炮，弗兰奇家族的小弟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冷酷的、毫无人性的攻击，我决不接受这样的命令！所以我决定，跟随血龙海贼团一起，打败海军！”
“打败海军！”
“打败海军！”
小弟们一起高喊着，士气高涨。
他们以解体船只为生，但非常讲义气，听到弗兰奇的宣告，他们立即行动起来。
弗兰奇以前是传奇造船师汤姆的弟子，酷爱建造各式各样的战舰。
虽然在恩师似乎，决心不再建造军舰了，但平时也指点了小弟们一下，让他们建造了一些有趣的装备。
弗兰奇家族里，格式火炮一应俱全，还有一艘布鲁王拉着的小型战舰，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他们驾驶着布鲁王拉着的战舰，在弗兰奇的率领下，冲向了大海。
再经过水上电梯的时候，他们接连看到了其他商户的船只。
那些商户的船只虽然只是当作货船使用，因为大海上海盗众多，为了自卫，船上设置了不少火炮。
在他们之前，先行一步抵达的，是血龙海贼团的三艘军舰……白铁王号、日奈公主号，无畏战舰军刀号以及一艘外轮船。
……
新日奈公主号上，炮手们按照日奈准将的命令，开始装填炮弹。
大型火炮的装填比较麻烦，几分钟后，炮手们终于将一颗巨大的弹药塞进了炮管里。
船头上，芬布迪向日奈报告。
“日奈准将，火炮已经装填完毕！”
日奈望着远处不断冒着黑烟的岛屿，眉头紧锁，粉丝的长发随着海风飘荡。
芬布迪提醒道：“日奈准将……再不开炮，斯托洛贝里中将……”
听到这个名字，日奈回过神来，眼睛里既愤怒又无奈。
“我知道了，开炮吧！”
这是她有史以来最难以下达的命令。
简短的命令，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的确，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也要看什么命令啊！
日奈仅仅地握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这双手，再也洗不干净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拿着望远镜的航海士飞快地跑了过来。
“报告！我们发现血龙海贼团的船只！”
“血龙海贼团？”日奈从航海士手上抢过望远镜。
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四艘军舰，上面飘扬着三头喷火龙。
果然是血龙海贼团！
看到这面旗帜，她是如此的欣喜，一颗心剧烈的跳动。
“预备！”身后响起芬布迪的声音，“准备……”
日奈大声喊道：“等一下！”
芬布迪的手高高地扬起，正要迅速划下，忽然一只脚将他踹飞。
他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日奈，道：“怎……怎么了？”
日奈道：“暂时不要开火。”
芬布迪顿时急了起来，“不要开火，那……”
“我们的目标是血龙海贼团。”
“血龙海贼团？”芬布迪朝着海面上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血龙海贼团的船只，纳闷道：“奇怪，为什么他们要向我们冲过来？”
“难道他们就凭他们这几艘船，就想对付我们由五名中将率领的庞大舰队！？他们是疯了吧！”
日奈定定地道：“他们没有疯，疯的是我们。”
“嗯？”
“他们是为了拯救岛上的居民，才向我们从过来的。”
芬布迪喃喃道：“不是吧！海贼会拯救平民！拯救平民不是我们海军的任务吗……”
刚说完，他就知道说错话了，连忙闭上了嘴。
海军向平民开炮，海贼却为了拯救平民冲向了海军，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嘭！嘭！嘭！”
新日奈公主号上的三门主炮以及船舷一侧的火炮，全都对准了血龙海贼团的四艘战船，剧烈的火炮仿佛雨点一样射了出去。
日奈深吸了一口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海面，注视着血龙海贼船的战船。
“血龙海贼团，林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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