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节 还以为不在家

 今天半天的时间，黄麒麟除了带学生们出外吃饭外，没有答应带他们在上海转一转的要求。


 他说:“香港是路过，上海是你们以后工作的地方，还怕没时间看个够吗？再说上海的公园、游乐园又多，只一个公园便不是这小下午时间能够的。”


 说得这些学生点头同意，又心痒无比，恨不得马上就参加工作。


 到吃了晚饭，黄麒麟让学生们可以到一个房间一起聊会儿天、打打扑克，他要去拜会一个老朋友，很快就会回来的。


 离了旅馆。外面华灯绽放，远处几个大楼上的霓虹灯闪烁。黄麒麟站在门口，一时有些踌躇。


 他是准备去找郭显声的。这没有什么犹豫的，只是他想是初见显声家的“千金”，要给带个什么礼物才好。


 来的时候任务匆忙，就没有时间准备这方面的东西。这会儿天都黑了，要买件什么礼物送给显声的女儿呢？


 他想了一下，便迈步上了街。走了几十米，碰见一辆空的黄包车，叫住了，让拉到大马路宝成银楼。


 给小孩子的礼物，禳福的银饰一般是首选。黄麒麟想，只是时间太仓促，来不及定做了。


 车夫一路小跑，从法租界枫林桥处将他拉到了公租界南京路。


 南京路白日人流滚滚，夜晚闪烁的霓虹七彩灯下，依然是人来人往。晚上街上的男男女女都比白日的衣着光鲜。


 那当然，白日里许多人到南京路来是讨生活的，晚上来这里的多是有钱有闲玩乐的。


 到宝成银楼车夫停下了车子。


 黄麒麟付了车钱，嘱车夫稍等一下，就进了银楼。


 在银楼里，黄麒麟挑了一副银项圈。想了想，让银楼的工匠在项圈的两边，分别雕了“容显于表，慧秀于中”的字样。


 等的中间又出了门让车夫有生意就拉不要等他。因为他进门的时候还没想着要刻字，这会儿突然有了这想法，不能让人家车夫在那里等时间长。


 银楼按黄麒麟的要求，刻好了字，原放进那个木盒里。木盒为扁正方形，里面有一圆形木托，上面铺有红绒布，银色的项圈就轻卡在铺了绒布的木托上。


 ——


 黄麒麟带着木盒，重又坐黄包车回到了法租界，来到了赵主教路。


 来到郭显声家门前。


 他敲了门，半天无人答应；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无人回应。


 他想，难道显声不在家？


 又敲了一会儿，终是无人应声。


 他退后两步，准备离开。抬头却见楼顶露台上隐隐有灯光，似还有收音机的声音。


 黄麒麟忍不住试着叫了声:“显声！”


 等了几秒，又叫了下:“显声！”


 看来真是没有人在，要么就是都睡了。


 黄麒麟刚准备离开，却听楼顶露台上传来一声惊喜的叫“麒麟！”


 黄麒麟抬起头来，见露头栏杆上探出半个肩膀一个脑袋，虽看不清楚，听声就是郭显声。


 “是我，你在啊？搞什么空城计。”黄麒麟仰头笑着说:“开门！”


 “好！马上就来！”郭显声高兴地叫道。


 就听得露台上木拖鞋奔跑“吧嗒吧嗒”急促的声音由大渐无；过一会儿，又透过大门隐约听见渐传来。


 大门开来，穿着背心短裤的郭显声兴奋地站在门里，后面女佣小紫正慌忙从楼上跑下，一副吃惊的表情。


 黄麒麟微笑道:“显声，来得晚了，打扰你们了。”


 郭显声笑道:“快别说那些屁话了，赶紧进来吧！”


 扯了黄麒麟的胳膊，就同他进了屋。


 小紫在后面闭了门。她是正在二楼房间缝件小衣服，就听得一阵急促的“吧嗒”声从露台到楼梯而下，不知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她愣了一下，忙放下活计，开门从二楼跟在郭显声的后面跑了下来。


 郭显声拉黄麒麟到沙发上坐下，笑道:“你这家伙，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是想给我个惊喜啊？”


 黄麒麟将手里的木盒放到了茶几上，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回来一趟，在湖南那边，是明天要走当天才知道的。”


 郭显声不知道黄麒麟是不是执行得什么绝密任务，就没有打听，只问道:“那以后留在上海还是？”


 他站起来过去打开了电风扇，走过来时特意坐到了黄麒麟的另一边，将他让到了靠风扇的外面。


 黄麒麟将身子又转向这边，说:“还是要回湖南的。”


 郭显声很是失望，说道:“成了教书先生了，有什么意思呢。教学生一天也累，还不立什么功。”


 可又一想，麒麟当教官也好，是安全的；在这边打打杀杀立功是立功，那可是拿命在换的。


 黄麒麟微笑道:“不是我非要当教书先生，毕竟与余先生的师谊情分在那里，他要我帮忙当教官，怎么好意思负了他呢。”


 小紫这时泡了茶水端过来。


 郭显声吩咐道:“小紫，弄上几样凉菜、炒两盘热菜。”


 又对黄麒麟道:“麒麟，咱们一晃这又大半年没见面了，咱们一定要喝两杯，好好说说话。”


 黄麒麟不愿让这么麻烦的，刚想阻止；却见从楼梯上走下一个人来，原来是秀秀。


 黄麒麟忙站了起来，问候道:“秀嫂，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


 秀秀是那会儿刚和小紫将孩子哄睡没一会儿，让小紫回她房间，自己脱了衣服躺下。躺了没多久，就听外面郭显声的木拖鞋急促下楼的声音，吵得孩子闭着眼睛扁着嘴、有些烦躁地摇脑袋。


 秀秀忙轻拍着孩子，哄了一会儿孩子睡熟了，这才重穿了衣服，下楼来看。一见是黄麒麟，心说难怪忠义跑得那么急，原来是他最好的朋友来了。


 秀秀笑着说:“原来是黄先生，我就怪忠义跑得那样急，都吵着了孩子。”


 黄麒麟抱歉地道:“都怪我，来得晚了，打扰了秀嫂和孩子。”


 秀秀笑着说:“没有没有，你是自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郭显声摆手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快去把颖儿抱下来叫麒麟看一看。”


 秀秀有些为难地道:“孩子刚睡着了。”


 郭显声一瞪眼:“叫你抱你就抱！”


 秀秀不敢再犟，转身上楼去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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