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节 欢颜

 在香港。中午黄麒麟与罗曼去骆克道李先生家去代课，给一个五岁的幼童上启蒙课。


 快十二点钟离开李先生家。黄麒麟让罗曼给童先生家打个电话，说明今天傍晚有事不能去教音乐课、告一天假。


 在街上找了公用电话，罗曼打过去说了。


 午餐黄麒麟请罗曼在外面吃广东菜，专点的是她喜欢吃的。


 饭后又带罗曼到山脚下赏春、玩耍；到五点多又去了游乐园玩，直玩到八点半华灯放亮。


 离了游乐园，黄麒麟问罗曼晚餐想吃什么。


 罗曼的脸儿还红扑扑的，开心地笑着说，你呀是知道我的，要是平时饭量是不减的，偏是玩耍累了倒是只要喝许多水、却不想吃东西的。


 黄麒麟揪揪她的耳垂，笑着说，我知道呀，你啊就是与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费了体力才胃口大开的。这样吧，少吃一点儿东西，要不然就没力气了。说，想吃什么？


 罗曼偏头想想，说，嗯，牛排吧。


 再来一瓶葡萄酒。黄麒麟微笑道。


 这个不反对。罗曼说，虽然我刚喝了汽水，可是你知道，我是很能喝的噢。


 晚餐后，黄麒麟要带罗曼去跳舞。说，这下明白为什么要让你吃点儿东西，要不然哪有力气跳舞啊。


 谁知爱跳舞的罗曼竟破开荒的拒绝了。说，太累了，你当我是你呀，哪有那么好的体力——


 她双手环了黄麒麟的胳膊，抬头看着他说，麒麟，咱们回家休息吧。


 回了家，两人分别去水房冲了凉。


 躺到了床上，黄麒麟搂罗曼在怀。


 罗曼幸福满足地道:“麒麟，我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不要再过这种一个人的生活——”


 又略带埋怨委屈的口气说:“你上次回来只呆了半晚，到现在都半年的时间了。”


 黄麒麟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温柔地说:“我也想天天陪你在身边。不是我要过这种分离的日子，而是因为工作的原故——”


 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有时候要比较而知足。抗战期间多少人因工作而不得结婚，我们能结婚、有机会相聚，比起别人来已是很幸运了。”


 罗曼翻身趴在了黄麒麟的身上:“我不管，你的工作有多重要的，我看许多人也是有工作，该结婚还是结婚啊。我要与你在一起。你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里。”


 黄麒麟抚着罗曼的背:“这不行啊。上海是敌占区，虽说租界相对安全，可我是为政府工作的，是很危险的。”


 “我不管，危险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等抗战胜利了，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我不要听这话！”罗曼用手指在黄麒麟的鼻梁上划着:“原先我要结婚时你说这话，现在要在一起又说这话。谁知道抗战要几十年才会结束啊？要是日本人占了全中国呢？”


 黄麒麟没办法与罗曼讨论这些政治问题。说:“曼儿，你既使不怕危险跟我到了上海，我也会因经常有工作任务要到外地去，你还是多要一个人留在上海的。”


 罗曼说:“我不是都说了吗，你到哪里我便去哪里，你到外地去我跟了也去啊！”


 “这怎么能行。”黄麒麟失笑道:“到外地跋山涉水的、且都是很危险的工作。”


 “能有多危险？只骗我。“


 “嗯~”黄麒麟想了一下说:“比如说我要去杀一名日本军官，你也要跟我去吗？”


 “啊，杀人啊？”罗曼捂上了耳朵:“我不要听！”


 随即又松了手，很勇敢的样子:“我不怕！你杀人我给你递刀子！”


 她也知道自己说得是傻话，头落下在黄麒麟的胸上，委屈地道:“麒麟，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香港过得有多孤单。所以童先生推荐我，给他朋友李先生的小孩子做国文启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并不是为了钱，一个人能花多少钱，你留给我的已经够用。常常一个人孤单的逛街，除了买衣服、买唱片，再看什么都没意思。”


 黄麒麟爱怜地轻轻抚摸她的发。


 罗曼:“每一天我都是靠想你、幻想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过活；特别是听着留声机都不能排遣的晚上。我不让自己晚上出去玩，因为我知道自己要是玩开就收不住了——”


 “曼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黄麒麟说。安慰的话已说了许多了，去哪里都带上她那是笑话，就是常留她在上海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会让人知道了他们结婚。他决定先跟罗曼说说眼前的事情。他说:“曼儿，我会尽最大的可能使咱们能在一起，如果后面我还能稳定在上海，你就回上海，不过咱们不能住在一起，也只能不时见一面——”


 “嘻，这样很好啊！夫妻还要偷偷见面，很刺激的，嘻！”罗曼抬起头来高兴地笑着说。她已不顾忌胡令行在不在上海了。


 黄麒麟笑着轻摇了一下头:“如果只是这样，我早就想到这样做了。问题是说能稳定在上海也是只能看到暂时的，说不定随时就会被调到重庆或天津武汉工作，那是绝对带不成你了。留你一人在上海，还不如香港安全。”


 罗曼的头又落在了黄麒麟的肩处:“抗战胜利那样遥远的事情我是不想了，我只想现实的，你这样说，总之我是有个盼头了。”


 “哎，曼儿，给你说一件就在眼前的事情。”黄麒麟说:“曼儿，你想家吗？”


 “嗯，除了想你就是想我娘想家了。”罗曼说:“现在音信断绝的，也不知爹娘他们好不好。”


 黄麒麟心情激动地说:“我向总部请假，明天就知道结果了，如果保佑能够批准，就会有一个月的假期。”


 “是吗？”罗曼也兴奋地支起了身子:“那可太好了，你可以好好陪我一个月了！”


 黄麒麟捏捏罗曼的鼻子:“傻丫头！”


 他心情怅惘复杂:“我请假是想回咱们老家一趟，这也有很大的可能不被批准呢；要是想着休假，那是想也不用想不会被准的。”


 “那也好啊！”罗曼叫道:“咱们一起回家，我看了爹娘，刚好给我娘透露一下咱们俩的事情。”


 黄麒麟想，到底是小女子，虽然学历高，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他忧心地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敌军占了咱们家乡，咱们家中爹娘的生死都不知，哪里还有心情还想别的事情。”


 “有那么危险吗？”罗曼惊讶道:“他们是军队打仗占地盘，关老百姓的什么事儿啊？”


 “南京屠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罗曼说:“我在上海的时候，日本兵和中国兵打仗我也在，没听说乱杀老百姓的事情啊？南京的事情香港的报纸也登了，有的说是日本兵多残忍，做了那样灭绝人性的事情；也有的报纸说是国民政府故意放假消息，是要博取国际社会的同情。”


 “不是那样的。”黄麒麟摇摇头:“那是真实的事情。所以如果幸运得到假，我是不会带你回去的。”


 “啊——还留我一人在香港啊？”罗曼懊丧地说。但也知道黄麒麟是为了她好。


 “现在还说不到那里。只保佑假会被准。”黄麒麟忧心地说:“只要家人平安，咱们俩的事情就按你说的，等以后有机会了你先说给你家里。”


 “嗯，我先替你保佑，保佑你的假能够被批准。”


 黄麒麟将罗曼抱紧在胸前，脸颊摩擦着她的头发，望着台灯光影投射的墙壁眼神迷茫，神思已飘到了远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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