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节 还受了一顿恐吓

 “草帽”和阿峰两人看见一愣，因为这是青帮同门的暗号。两人对看一眼，虽这会儿停下来聊天，也没主动招呼魏长亭，怕他是无意中做了这个举动。


 魏长亭又站起来，将袖口挽起的部分放下来，又折向里弯。“草帽”和阿峰这才相信魏长亭是青帮同门兄弟了，也站了起来。


 魏长亭伸出手来，食指弯曲，其余指头伸直，对“草帽”道:“船行三江不怕浪，兄弟齐心龙王让。”


 “草帽”也比了个这手势:“兄弟哪个堂上烧得香？”


 魏长亭:“顾门堂前一柱香，三头叩下身安放。”


 这是说他是顾嘉棠的门下。


 “草帽”又道:“桅干挂布三丈三，兄弟直挂几层帆？”


 魏长亭比了个手势，笑着说:“头上还有两重天。”


 “草帽”、阿峰两人就明白魏长亭是顾嘉棠门下三代弟子。


 你看他们说得这“切口”多是带船的，因为这青帮创立在雍正初年，徒众昔日都是以漕运为生，故又称粮船帮。到现在民国三十八年，青帮已整整257年了。


 都是青帮兄弟，这一下“草帽”热情多了，抱拳说:“没想到魏兄弟还是悟字辈的，还是我们师字辈的。”


 魏长亭沾了顾嘉棠辈份高的光，长这两人一辈。


 “草帽”接着又表示歉意:“刚才不知不为罪，


 他抱拳是拇指折起，表示对辈份大的同门尊重。现在青帮的规矩也不象老几辈人那样严了，早前魏长亭比他们在帮中长一辈，那是称呼礼数都要有规矩的；现在同帮不同门的年纪相差不大的，可以兄弟相称，礼数上尊敬就行了。


 阿峰也上前见礼；魏长亭忙给两人还礼。


 这下关系可一下拉近了，魏长亭主动掏出烟来，一看“草帽”也取出了烟，互相谦让一番，重新坐下；“草帽”又让阿峰去倒凉茶。


 这也是表面客气。要是李主任一句话说将这个魏长亭怎么样，那“草帽”是连犹豫都不犹豫的。


 这不一样也就是陪着魏长亭说话了，中午给他了一碗上面堆些菜的米饭。


 小平房的门窗都开着，魏长亭不时可以看见有人开门进出。


 吴四宝半下午回来了。他辈份与魏长亭相等，魏长亭闻过他的名、见过他，他可不认识魏长亭。


 吴四宝过来问了两句，魏长亭四宝哥长、四宝哥短的；吴四宝是淡淡的，问了两句也就走了。


 到傍晚魏长亭看见吴四宝带了两个人又出去了，那是晚上出去放松去了。


 到晚上十点多李士群才回来了。


 魏长亭已经坐了一天了。他也看出来了，这不是做客，是想走就能告辞走的。


 时间有些长，“草帽”和阿峰也是坐不住了，轮流“陪”着他。


 李士群是中午先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带了两个队员做保镖，去沪西华界，视察了一下训练班；中午在那儿吃了饭。下午如约坐车到虹口，与他的顶头上司晴气庆胤见面，商谈事情；到晚饭的时候，晴气请李士群喝酒看歌舞伎表演。


 日本这歌舞伎表演李士群实在欣赏不来，勉强打起精神陪着看完，喝了几杯清酒。


 回来后，李士群听“草帽”向他报告了魏长亭的情况。李士群听了见都不见魏长亭。


 他现在就没发展华界这边的关系，首先他们的工作重点是在租界里，再者华界是日本人的天下，有什么事情找日本人就可以了。更何况魏长亭只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小小中队长。


 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魏长亭是从谁那里知道的“叶公馆”，让“草帽”去问明白。放不放魏长亭关键在于这儿。


 “草帽”去询问魏长亭。翻不翻脸就看他回答的如何了，稍有支支唔唔说不清楚，就带他到“天字号”房好好招待了。


 好在魏长亭这时已和“草帽”称兄道弟了，亏他这脑子反应快，笑了一下说:那天到酒楼吃饭，碰到了帮里个兄弟，他说他也是听帮里另个兄弟说的，讲了李先生这里招兵买马，想进的可以找四宝哥；象我这样的，可以拿双薪。我一想在警察局那边干着，再在这里拿一份薪，这是好事嘛，所以就来找李先生来了。


 “草帽”问完上楼汇报给李士群。李士群一听信了。心想吴四宝手下这帮地痞流氓就是没有组织纪律性，已定强调多少遍了还是把不住口风。


 他能想象来那些人喝些酒难免个别人嘴把不严的样子。自己现在办得训练班很有必要，看来不但要进行特工训练，把他们的野路子变成正规军；更要加强思想强化，使他们变得有组织有纪律。


 他吩咐“草帽”:将人今晚住你们房间就可以了，明天查明了再说。


 晚上魏长亭就睡在小洋楼一间房内。这间房是队员们的一间宿舍，房里一个大立柜、三个木架子床。这房里是住六人，有两个正参加培训。当晚魏长亭就和四个队员睡在宿舍里。


 第二天中午李士群派人到南市，在警察局里查问了。李士群指示了吴四宝。吴四宝亲自与魏长亭“谈了话”，让他知道了回去后乱说话的后果；魏长亭点头如啄米。吴四宝这才放了他。


 ~


 离了“叶公馆”，魏长亭忙赶紧回华界警察局上班。


 他也没敢耽误，晚上到郭显声家里汇报情况。


 来后，喝了两口茶，郭显声就让秀秀和小紫抱孩子到楼上去了。


 魏长亭给郭显声说了他去忆定盘路95弄的情况。


 郭显声听完笑了:“他妈的，没想到那个李士群眼头那么高，看不上你；咱们想得有些简单了。”


 魏长亭说:“我也想得太简单了，宪兵队我也去过几回，日本人那里也不象他那里，来个客人还要盘查半天。”


 郭显声知道因料事有误魏长亭今天所受的风险，这魏长亭本人都不清楚。他说:“小魏，这件事也亏了你脑子反应快——”


 他伸手一指道:“去厨房拿酒陪哥喝两杯，东西你也都知道在哪儿放着。”


 魏长亭去拿花生米、蚕豆等物，郭显声盘腿坐在沙发上抽烟，想着。


 魏长亭来回两趟拿东西、摆好。


 他坐了下来，给郭显声和自己斟了酒，端起杯子说:“来，义哥，兄弟敬你。”


 郭显声这时心里也有了主意。


 他放下了腿，端了杯子。


 魏长亭一杯酒下肚，放下杯子说:“义哥，你为兄弟谋算的这件事，是兄弟办事不力，辜负了义哥的一片美意。有些事是命里有的，有些事是命里无的，要能想开。”


 “什么叫命里有没有的，你怎么还信这个。”郭显声说:“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刘备是个编草鞋的、关二爷卖过枣，杜月笙也是摆水果摊出身的。都象你这样信命一辈子都是跟人家后边拾鞋的。”


 这话魏长亭听着很有道理，杜月笙就是他的偶像。


 魏长亭笑着说:“义哥到底是有学问的，不象我没念过几年书。”


 他拿起筷子，递给郭显声:“义哥，我说得是这次机会，下次再有机会我一定不辜负义哥，做好。”


 郭显声哈哈大笑:“你以为这次就完了吗。这样的机会你以为以后能遇几回——”


 魏长亭捏筷子在空中，认真地听着。


 郭显声说:“这事儿你先放下些日子，别叫李士群那个家伙心里多想，过一阵子我给你一计，这事儿定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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