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节 只告诉我这事可做不可做

 见黄麒麟回来，戴笠放下笔笑着说：“你回来的刚是时候，我马上就要将这些汇总完毕了，你再迟回来些我就要‘泡澡’了。”


 他招呼黄麒麟先坐下，让生活秘书给黄麒麟倒水，说：“你先喝点水稍等一会儿，我把剩下这点处理完再听你的汇报。”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戴笠和文强将剩余的战地情报汇总完了，装入公文袋中封了口，封口处戴笠盖上了他的私印。


 他叫了人来，让贾副官马上乘车去南京，将战场情报呈送于委员长；又让人去叫醒王兆槐过来。


 王兆槐就睡在公寓楼上，很快被叫醒后洗了把脸就来了。


 戴笠让黄麒麟说观察的情况。


 黄麒麟第一句话就说：“我看照这种情况，派四十个精壮队员两个小时内也最多弄到装备千人的武器——”


 千人的哪里够啊！才五分之一，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戴笠便让黄麒麟说说原因。


 黄麒麟说：“两个小时，从开始干掉两名日本守兵到弄开仓库大门需要些时间，探照灯是十分钟一个扇形的扫过，弄库房大门时也要把探照灯照来时躲避的时间算上；然后从库房搬运武器，碰到探照灯时须及时伏地，待扫过后再爬起来继续搬运，对没干过搬运活儿的队员们来说，光这趴下再起来就要费好些时间的。”


 戴笠一听心情有些重，坐在那里皱眉思索沉默不语。


 王兆槐开口道：“够一千人就一千人，能弄多少就弄多少。”


 文强轻声道：“要考虑冒得风险，值是不值。”


 黄麒麟继续道：“再者仓库到江边的距离不能按六十米算，那样接应的船就停在了探照的范围内了，按一百米算才合适。”


 文强说：“四十条木船，不可能挤在一处，一字排开沿江边停处，一条船按五米算，这又是200米的距离啊！”


 王兆槐说道：“文处长，哪能那样算啊，不会最前面那条船装满就走，后面的补上，这样不就每条船都是100米的距离吗。”


 文强脑子也不慢，说道：“装满一船就走，那就少了两个搬运的；这后面人越来越少，不是更难完成了吗？”


 王兆槐说：“文处长，这个现在不多做讨论，应该能想办法解决的。”


 黄麒麟也是这样想的，他道：“王队长说得是。”


 他其实心内已有了主意，只是因为碰到了另外的问题，所以此时犹豫不决。


 虽然证明了还是一百米，但这不是关键问题，就是象前面六十米又怎样。所以戴笠未开口，仍在那里在内心思索着。


 黄麒麟说：“不过我倒有个办法——”


 戴笠一听抬头扬眉道：“噢，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黄麒麟说：“我前面说了，我认识一帮做码头工人的山东老乡，如果能说服这些专门的码头搬运工来做这事情，再精心安排好，我想是在两个小时内能弄到五千人的武器的。”


 戴笠问道：“可有把握？”


 黄麒麟说：“戴先生，这问题我回来的路上想过了，咱们队员抬箱子需两个人抬一个，那些搬运工一人便可背一箱，这样就等于多了一倍的运力；而且在倒地起来的时候所费的时间也要比咱们队员的短——”


 他笑了一下说：“而且我敢说咱们队员两人抬一个大箱子，都比不上他们一人背一个大箱子走得快。”


 戴笠一听喜上眉梢，面露微笑：“那这么说，这件事就可以做？”


 黄麒麟道：“本可以做，但因为一件事就难做了。”


 “什么事？”


 “那两名站岗的日本兵应是胸前挂了电筒，隔一会儿就有一人打开乱照一气。”


 有规律的事情好把握，象这种随心没有规律的事情就不好把握了。黄麒麟所困扰的也就在于此。


 戴笠不管这些，问道：“黄组长，你只告诉我，这件事可做不可做？”


 黄麒麟被将了一军。


 在心里想了一会儿。虽说这两个日本兵每次只有一人摁亮电筒，但这没规律的事情谁敢打保票可做不可做；忽然黄麒麟想到了一点，似在这无规律中找到了一点规律。


 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戴先生，可以做。”


 戴笠眼露欣慰：“那这件事情就交给黄组长你了，你一定想办法说服你那些码头工人的老乡来做这件事，半晚的事情，我给他们每人二百元的酬劳。”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杀日本兵偷日军的东西，这是拿性命说话的事儿。


 虽然与正泰码头的山东老乡们关系好，可黄麒麟也没有把握，说道：“戴先生，这是用性命在做事，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说服他们，我会尽力一试的。”


 戴笠高兴地道：“好，一定要想办法说服成功，钱上面你有一倍的上浮权。”


 黄麒麟点点头。


 戴笠对他说：“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好了，你现在就去休息，明天一早我让人叫你起来，你便去办这件事情。”


 ．．．．．．


 .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黄麒麟被叫醒，起来洗漱完吃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他开了停在公寓门前总处的一辆车子。


 路上黄麒麟想，自己都回上海近两个月了，还没有回自己组里看一眼，也不知道那些年轻组员这段时间怎么样。今天要不要借机过去看一看？一想还是算了，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都很重要，等手头没有事情时再回去看吧。


 到了十六铺正泰码头，黄麒麟将车子直接驶到了码头上。昔日人来人往繁忙的码头上，如今冷冷清清不见人；只见一堆一堆的堆积了好些货物在那些用油布苫着。


 黄麒麟已经远远看见了二哥。初秋早晨淡淡的阳光中，李二哥坐在铁皮房外的椅子上，一手端着茶壶、一只脚还耽在椅子上；旁边椅子上有个人举着报纸在那里坐着。


 黄麒麟下了车，快步向过走去，还离着有十几米远黄麒麟就笑着叫道：“二哥，好清闲啊！”


 李二哥见是黄麒麟，笑着站了起来；将茶壶放在了椅子上，迎上了两步笑道：“麒麟，我还以为你把二哥和弟兄们忘了，这都有半年的时间没见你了。”


 也是，从黄麒麟“出事”被关禁闭到现在可不有半年了。


 黄麒麟到了跟前，笑道：“哪能，我这一段时间也没在上海，要不是有事哪会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二哥、三哥你们呢。”


 李二哥扭头对拿着报纸站了起来的那人说：“张先生，你先休息去吧，我和我这个小兄弟两人说说话。”


 那人道：“那李管事我就先走了。”


 他放下报纸冲黄麒麟点点头，就离开了；黄麒麟也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二哥招呼黄麒麟坐下说话。黄麒麟过来拿起另张椅子上的报纸，坐了下来。


 二哥端起茶壶坐下后，打量了一下黄麒麟，开玩笑地说：“怎么麒麟，现在又落魂了？原先潇洒的帅小伙怎么变邋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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