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霸府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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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大丞相府，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华灯初上，放在平常，已是各自回家休息的时辰。
但霸府之内，却异常肃穆，大丞相府中人头攒动，来来往往，各位重臣分别从各自府中赶到位于霸府中间的议事厅。
帅气的高欢正坐在桌案之后，他的面前是高隆之、狗儿和骁骑营陈校尉。孙腾、斛律金、侯景等人在两边站立。
傍晚时分，高隆之一行人从京师一路狂奔而来，原本五天的路程，四天不到就赶到了晋阳，入城后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洗尘便直奔霸府而来。
几天下来，高隆之脸上的淤青轻了一些，但面目的浮肿仍清晰可见。
高隆之将前几日在京师所遇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告给高欢，把元修在拉拢朝廷重臣以及京师军队的事情重点做了禀告。
并把元宝炬在家设宴拉拢朝中之人，自己因为不屑而被打的事情也说的一清二楚。
高欢一听非常恼火，说一定给高隆之讨回公道！
高隆之还提到永宁寺大火，本是雷电之祸，但元修似乎要用其大做文章，非说尔朱皇后和狗儿是人为纵火。
矛头直指高欢，说大丞相毁塔乃是刨了大魏的根基，目的也是败坏大丞相在众臣及百姓中的名声。
狗儿也一五一十的讲了自己与母亲和尔朱皇后当天在永宁寺佛塔所遭遇之事。一路上，高隆之已经将母亲好友的身份告诉了狗儿。
毕竟佛教现在快成了北魏的国教了，大丞相竟然敢差人毁塔，实乃罪大恶极。
高欢的脸上时阴时晴，元修、元宝炬、斛斯椿的举动，无疑都在说明，京师方面暗流涌动，元修正在想打破这表面上的平静。
上次洛阳之行，高欢镇住了各方的力量，元修也表现的唯唯诺诺，这才半年的时间下来，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世事无常。
作为北魏第一权臣，高欢知道跟元氏朝廷终有这么一天，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做好跟元修翻脸的准备。
毕竟周围强敌环伺，西边的宇文泰迅速崛起，贺拔胜在荆州独霸一方，京师中斛斯椿王思政已经报团。
虽然这些势力各怀鬼胎，但无一不是高欢的心腹大患，高欢原打算各个击破，特别是贺拔胜和宇文泰，若能拔下其中一个钉子，与元修彻底翻脸底气更足一些。
但名不正言不顺，高欢并不好冒然对他们用兵，前些时候，高欢剿灭纥豆陵伊利，就惹得元修发了一通脾气。
“%……&@！#￥￥！”高欢突然嘴里嘟囔着什么。
“￥￥%#￥……”孙腾一旁也回答着。
狗儿一脸的疑惑，这两人说的什么？他不禁抬头看向身边的陈校尉；
“他们说的是鲜卑话。”陈校尉低身小声地对狗儿说到，“军中大都是六镇边民，大丞相在军中一般用鲜卑话与众将军交谈。”
“哦”高战这下反应过来了，高欢所依仗的是当年他收编的六镇边军，也是他后来能够摆脱尔朱荣，成为一方霸主的关键所在。
而六镇边军多以鲜卑人居多，特别是将领中，很多不愿接受汉化，加上被汉化后的鲜卑皇宗抛弃，这才有了六镇之乱。
这里与洛阳不同，洛阳的鲜卑人早已完成了汉化，一些年纪不大的宗室子弟都已经不会说鲜卑话了。
高欢与孙腾、斛律金用鲜卑语说了半天，似乎没有形成什么统一的意见。
陈校尉悄悄地告诉狗儿：“孙大人前几日从洛阳回来，也是察觉斛斯椿欲图摸不轨，他提议大丞相即可发兵洛阳，斛律将军说师出无名，西边的宇文泰威胁更大，若强行出兵，反而让皇上得到了笼络各部的机会。若不能一击而中，容易陷入各方势力的包围之中。”……
陈校尉悄悄地告诉狗儿：“孙大人前几日从洛阳回来，也是察觉斛斯椿欲图摸不轨，他提议大丞相即可发兵洛阳，斛律将军说师出无名，西边的宇文泰威胁更大，若强行出兵，反而让皇上得到了笼络各部的机会。若不能一击而中，容易陷入各方势力的包围之中。”
两边的意见各有各的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孙腾、高隆之等在京师之中回来的大臣，力主在对方军队还没有完成整合，西边宇文泰刚刚接手关中尚无力东援之时，大军南下，一举拿下洛阳，至于元修，听话就用，不听话就换。
晋阳的文臣武将有些顾虑，毕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兵洛阳，跟上次韩陵之战并不相同。
众人似乎并不太在意尔朱英娥和狗儿母亲的安危，高战叹了口气，乱世风云中，两个女人显得无足轻重。
尽管他对着狗儿母亲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是狗儿的母亲，想来还是有些感慨。
高欢看两边争执不下，便岔开了话题，开始安抚高隆之。
元宝炬怒打高隆之，实际打的是高欢的脸面，高欢自然知道，但作为一代枭雄，自然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这个面子还是要找回来的，当即命孙腾以大丞相府的名义上奏皇上，讨要说法。
高隆之对大丞相的安抚很受用，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开始侃侃而谈，与霸府众臣谈笑风生。
他对狗儿一通夸奖：“大丞相，仁英小小年纪，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若再长几岁，必然是大丞相的左膀右臂，能力不再洪略之下！”
“仁英聪慧过人，上次在洛阳一见便知道他非常人，前几日卢辩弟子来霸府送信，也曾提到仁英在小学出类拔萃，特别是精通算学，与太学的贾博士成忘年之交。”高氏儿郎人才辈出，高欢当然非常高兴，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高字。
“前几日有人给我推荐了一个人，精通算学，叫做信都芳，说是师从祖冲之之子祖暅，仁英若是有意，可以找他探讨算学。”高欢虽出身行伍，但对各类人才都来者不拒。
“大丞相过奖了，贾博士才是真正的奇才，将来必是大丞相所倚重之人！”狗儿自然也要谦虚两句，“贾博士正在的编纂农桑之书，可保百姓的耕作，实乃社稷之本。”
对于北齐时期的科学水平之高，高战很是惊讶，在他的印象中，中国古代历来尊儒，把科学归于“技”的种类，但与贾思勰多日交流，发现自己显然小看了这个时代的科学水平。
“还有这等事情？若攻下洛阳，本相一定要见见这位奇才。”高欢的心情好了一些，话锋一转，“仁英，洛阳之事你怎么看？”
众人颇为错愕，军国大事，大丞相竟然去问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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