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见方正

 一车子上的人围绕在你身旁你能不害怕？更何况，这还都不是人——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记得以前看过电视剧电影啥的，我记得说是鬼怪是依靠人喘气还辨别是活人还是死人的。


 想到这里，我更是屏住了呼吸，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离得我最近并且对我很有想法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的体格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中年男子。她很壮，又很肥。


 一身肥肉。


 肚子里全都是油水。


 我这么说自然是有根据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拖着自己的肠子在我的身边嗅着味道，我的心已经是流了半截。


 这个中年妇女离得我不过十厘米。


 她只要是再往前一点点，就是能和我脸对脸了——当然更恶心的说法是她的肠子绝对会耷拉在我的身上。


 这种情景，光是想一想，就让我觉得遍体发凉。更别提是我现在是已经是独自面对着这番情景了！


 所以说，我很是惊惧。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但没过多久，我又是睁开了眼睛里。


 因为闭上眼睛的全然未知，更是让我害怕。


 我觉得我待在这里三分钟，比我活了十几年的光阴更来得漫长！


 睁开双眼以后，他们照旧是相同的位置，相同的表情，就连动作也丝毫未变。


 我微微一怔，他们不会就这样子不走了吧！


 想到这里，别提我是多烦躁了！这个可能性不仅有，就我看来，也是极大的。虽然我说不出个原因123，但是光这么想着，就很让人心生恐惧了。


 中年妇女的鼻子可能是被当成了自己的宝贝，这会儿仍旧在我面前嗅着，不过让我略微感到庆幸的是，现如今已经三分钟过去了，他们竟然还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不过当时我上车的时候，他们应该也没有发现吧。


 怎么现在这时候，我却是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一般，竟然是被当成了食物！


 心中哀伤不已，更让我有些绝望的是——我憋气已经快到了极限了！


 一个人正常的憋气大概也就只能撑到五分钟左右吧。


 我数着秒数，现在已经过去了应该有将近四分钟的样子。脸已经憋得很是通红。我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完全是能体会的出来。


 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忍不住想要呼吸了！这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嘟嘟嘟。


 司机不知道为何竟然按起来喇叭，紧接着便是一个急刹车，车上的“人”便是开始东倒西歪。


 “找死啊！”


 司机骂道。


 他探出头，问道，“你是干嘛的！”


 “我要上车！”


 那声音的主人年龄不大，听上去年纪也就和我差不多大小。不过让我诧异的是，这人的声音竟是和我的老同学方正很像。


 几乎是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不过，我却是没有细想。


 这憋气憋得我都有点神经跟不上思维了！


 那些鬼们见是来了新人，这回热也都从我的身边离开了。


 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没有人监视你，没有人明目张胆地对你为非作歹。想来也应该算是安全了吧！


 我这么想着，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我差点忘记了我不能呼吸的！不然的话——那十几个死人已经全都站了起来，看向了我，朝着我走来。


 我心想我还真的是够笨的，真是够可以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该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哗啦。


 那司机叫嚷了一句，“要上车就快点。”


 门，开了！


 后门，也开了！


 看到这个机会，我又怎么能不争取！


 “李辉。快点出来！”


 我这会儿听着是真真的，这声音的主人确实就是那个失踪了的方正。


 虽然不知道方正是怎么来找到我的——但既然他给我创造了机会，我又怎么能放过呢！


 我朝着那后门赶紧跑去，“方正！”我叫了一声，正想着下车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的时候。


 我的后背却是猛然一紧，我回头看去，只见那个枯槁老人却是抓住了我，他笑呵呵地说道，“小伙子，还是不要走了吧？”


 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看起来并没有要和我商量的意思。


 我忙是摇头，“爷爷你就放了我吧。”


 “我就没有你这样的孙子。千万别乱认亲戚。”


 由于枯槁老人的双脚没有了，所以站在那里像是跪在那里一般。但哪怕是这样，我仍旧是觉得心里一麻，紧张感瞬间是将全身上下给封锁住了。


 我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我突然想到先前那老太太与枯槁老人的争吵——这次，看起来，只有那个老太太是真心帮我的吧！


 “呼呼呼。”


 沉重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


 那原本已经离开我视线的一群野鬼们，这会儿也都是围了上来。


 “还是放了他吧。他也就是误上了这车。放了，放了吧。”果不其然，我猜的没错，都到了这个时候，那老太太却是还为我求了求情。


 我心里大为感动，忙是喊道，“奶奶快救我啊。我回去以后肯定供着您的牌位，早晚都磕头上香！”


 “好。”


 那老太太答应地痛快。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她竟然是把后面的野鬼全都推倒了车上。


 现在，却是只剩下了枯槁老人。


 枯槁老人抓着我的肩膀，我虽然使劲挣扎并且拼命砸着他的身体，但也是无济于事。


 他说道，“你都有了一个躯体。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新人。我要他的身体，这一点儿都不过分吧。”


 “怎么不过分！太过分了！”我胆战心惊地说道。


 那枯槁老人略微停了停，手指竟然是指向了车下面的那个方正，他说道，“看，又来了一个活人。那个你用吧。”


 那意思像是他这样说，我们就得跟他说的一样欣然去死一般。


 “呵呵。”


 “我不需要这样。”


 “我也很讨厌这样。”


 那老太太平淡地说道，“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她说话轻飘飘的，声音虽然还是五六岁孩童，不过这会儿让人听起来确实异常地空灵。


 就像是你面对着的压根不是一个老太太，而是一个能够抉择你生死的神王一般——不过这样的比喻倒是也恰当。


 我的性命，可不就是取决于老太太的身上吗？


 车下的方正一直没有说话，我以为他是害怕了，但转念一想这人的胆子就像是铁胆的一样，应该也不至于吧？


 我瞪大眼睛瞧着他，他在拿着一个饮料瓶子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但正在老太太上前一步似乎要帮助我逃脱困境的时候，方正举起饮料瓶喊了一句，“看招！”


 随即，那饮料瓶是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枯槁老人的身上。


 我微微一愣，便是看着他倒在了车上，还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啊”的声音。


 “快下来啊！”


 方正见我发呆，忙是叫了一声，又走过来伸手拉了我一把。


 说也奇怪，我刚一下车，那车门便是关上，随即，那公交车便是又开了起来。慢慢地，驶向了远方。


 只不过，那老太太走向了后座位上，透过那窗户跟我摆了摆手。


 我也跟她摆摆手，大声喊道，“谢谢您。”


 要不是因为有这个老奶奶，我估摸着我等不到方正来我就得死翘翘了。


 对了，看向方正，我忙是问了一句，“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方正摇摇头，他说，“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先回我师父家。”


 这个时候，我才是有机会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儿漆黑一片，正如同我在透过车玻璃看到的那般，恐怕还算是更加荒凉。


 “这是哪儿？”


 “黑石村。”


 方正轻声说道。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车上的？”


 “你师父又是谁？”


 我接连问了三个问题，方正一边往前走一边回答我说道，“你在车上是我师父告诉我的。至于我师父是谁，我师父他叫赵无机。是个道士。”


 我点点头，心里登时浮现出了《一眉道长》，我问道，“就像是林正英那样的道士吗？”


 方正停了一会，轻声说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还别说，我这心里一放松，又被方正的言语给勾搭起来了好奇心，我对他的师父有浓厚的兴趣。


 因为我开始意识到，如果方正的一身本事是他师父所教的话，那他师父应该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吧。


 “还有一个问题。”


 我冷不丁一拍额头，差点就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给遗漏了，方正却是指了指前面的小木屋，“我们到了。”


 可能是我见识短小的原因吧，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小木屋——看起来只有是在森林里才会有这样的小木屋吧。


 推门走了进去，我一边问方正刚才那饮料瓶里装的是什么，一边又四下打量着这小木屋。


 进来以后，这里面是比外面亮了许多。


 可是从外面往里看，却是看不到一丝的灯光。


 我有些好奇，这黑石村真得是名如其村，绝对是黑得一塌糊涂。让我忍不住心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里面装的是血。”


 冷冷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师父。”方正恭敬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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