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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国王




 从格里尔那里离开后,已是深夜,看着疲惫的三人,我提议道: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明天我会去教会找你们的。”


 霍尔斯与普拉德相继告辞,现在还剩下两个无处可去的人留在原地。


 我向着站在旁边的海因丝问道:


 “你有住处可去吗?”


 红色的偏马尾来回摇摆,回答自然是:


 “没有。你呢?”


 本来也想说没有的,不过看着她身上还没换的囚服,我突然有了些想法。


 “好不容易才出去的,居然又回来了。”


 海因丝嘟着嘴略显沮丧。


 “这地方不也挺好,有吃有住的。”


 本以为会迎来一阵子抱怨的,此刻却安静得异常。


 海因丝双手环抱膝盖,蜷缩在墙角,微微侧头,搭在了墙壁上。


 这个喋喋不休的开朗女孩睡着了。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


 不过睡得这么安稳,还没有梦话,看来是真的累了。


 我摇了摇头,找到另一个墙角,也准备进入休息状态。


 “你不吃吗?”


 海因丝伸手递出半块面包。


 “不吃。”


 一段细嚼慢咽之后,海因丝又说道:


 “昨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们密希尔人脾气也这么暴的啊。”


 “昨天那是特殊情况,一般不会的。”


 “嗯……你还挺关心平民的,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呢?”


 有什么意义?


 我回答不上来,只能摇头道:


 “不知道。”


 我,是不是被火控制了?


 汉诺说过:“不加制约的火终将吞噬自己。”


 假如远离这世间纷扰,再到那沙漠之中的桃花源去,我是不是就能够彻底回归平静了呢?


 但现在还不行,至少在我还留在凯特贝的这段时间,还不行。


 我还有未竟之事。


 我再次看向正在嚼着面包的海因丝,心中忍不住地想道:


 “虽然看上去有些脱线,但她似乎比想象之中要靠谱的多。”


 于是,我问她:


 “你为什么会离开布尼兹,来这密希尔?”


 把手中剩下的面包全部吃完,海因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被父亲赶出来了,说家里面不养闲人,想把兴趣继续下去,就离开那里……”


 “你想家吗?”


 “还好吧,不过现在我也不可能回得去……”


 “你的兴趣,跟你把房子炸了有关?”


 说到这里,海因丝犹豫了许久,似乎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这事我跟你说,你可要为我保密啊。”


 “嗯,我答应你。”


 “来,拉勾。”


 “这么古早的吗?”


 “快点!”


 我递上了右手,伸出小指,弯成勾状,钩住海因丝的手指。


 海因丝满足地笑了笑,继续道:……

 


 海因丝满足地笑了笑,继续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姑娘确实是有些脱线,脱线的有些可爱。


 两人收回伸出的手之后,不知道海因丝从哪里掏出个鸡蛋大小的红黑色圆球。


 “这就是我苦心研发的熔岩爆弹——第三代!”


 “浓缩火山喷发般的能量,在瞬间释放,是我的最高杰作。”


 “如何,有没有被惊艳到?”


 与兴高采烈的海因丝不同,我的表情苦涩,心里想着:


 “这下子不得不把她送回布尼兹了,留在这的话指不定哪天就把凯特贝给掀个底朝天……”


 时间到了傍晚,我们一行四人齐聚教会,准备出发前往王宫。


 目的地:谒见之间。


 ……


 依旧是艰难跋涉,到达了这里,凯特贝最核心的区域。


 偌大的王宫,却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前进的道路也都畅通无阻。


 深邃的空间仿佛具有吞噬精神的能力,不由得让人紧张起来。


 四个人面面相觑,似乎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展开。


 由主教霍尔斯带路,我们到达了谒见之间。


 与格里尔的家完全不同,这里没有什么华贵装饰,没有黄金,没有白银,没有钻石。


 有的只是一个沙盘,放置在我们与国王中间的地方。


 国王坐在王座之上,似乎对一切早有准备。


 “余乃此密希尔之王,赛特斯。”


 “神明大人啊,余早已听说您的活跃,请问您此行意欲何为?”


 赛特斯稳稳地坐着,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来这里有三件事。”


 “第一,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多为你的子民们考虑。”


 “第二,给我看看你们国家的史书。”


 “第三,我要你在密希尔发展一项新技术。”


 听到我提出的近乎强制的要求,眼前的赛特斯却露出了笑容。


 他脸上耷拉着的肉被挤出更多的皱纹,缓缓站起,瘦削的身体拖着步伐,逐渐接近这里。


 “余有注意到,您似乎对‘卢比’的事情耿耿于怀。”


 “如果说,余向迷宫内投放卢比,就是为了余的子民们着想,您能理解吗?”


 双目对视。


 “看来不能啊。”


 赛特斯朝我们招手,待我们靠近后,指着沙盘说道:


 “这密希尔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沙和土,几乎所有事物都要依赖于贸易。”


 “在先王统治的时代,我们发现了丰富的矿产资源,那是最鼎盛的时期。”


 说着,赛特斯在沙盘上用手画出一道很长的弧线。


 几乎占据整个沙盘的一半。


 “然而,突如其来的财富让所有人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样的改变根深蒂固,有些人没能挺的过失去它的痛苦。”


 赛特斯又在沙盘上画出了一道弧线,这道弧线被之前的囊括,围起的区域也小了不少。


 “一些人凭借着坚强的毅力,从那段艰苦的时间里挺了过来,但密希尔资源匮乏的现状并没有得到改变。”


 “每天都有人得不到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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