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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普拉德




 久违地好好睡了一觉,或许称之为睡眠有些不大合适,毕竟意识没有中断过,这个过程大概要算作闭目养神。


 想得越多,越容易混乱,有时候真不妨放空一切,好好休息。如果可以的话。


 多亏有这段安静的时间,有些混乱的想法得到了统一。


 我知道,我不得不离开了。


 又是一天日常,自己心里有什么在被逐渐侵蚀。


 在这里越是感受到幸福,我的内心就越是煎熬。


 汉诺一定懂。


 所以我没去找他。


 “米特拉,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谢谢你教我识字。”


 找到了坐在帐篷外淘洗衣物的米特拉。


 “给我的?是什么?”


 米特拉有些兴趣,甩了甩手上的水,慢慢站起身来。


 两人逐渐靠近。


 一步的距离。


 我缓缓伸出右手,手心里是几个U形发簪,或者该叫它们老式发卡,一排好几个那种。


 米特拉看到后,对眼前从未见过的小物件感到十分好奇,前进半步,伸出手来,想要拿起细细端详。


 就在她的手伸过来时,我却合上了右手,不待米特拉再多有疑问,又把左手举在胸前,展示了我手中空无一物后,合上手心。


 两个浅浅握住的拳,就这样举在胸前,米特拉露出笑容,期待地看着我下一步的动作。


 双拳于胸前轻轻一碰,再张开时,右手上的发卡凭空转移到了左手,这回右手变成空无一物的状态。


 当然,发卡都是我用沙显形生成的,尽我所能地模仿着所谓的香槟色,看起来真的很配米特拉那淡黄色的头发。


 我把发卡放在她的手中,仔细观察她思考着的样子。


 微皱的眉头,微微颤动的睫毛,轻柔的呼吸……


 我拿起一根发夹,为米特拉别在头发上。


 真的很适合她。


 就在我为米特拉别上发卡之后,她抬起头来,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我,像是在等着什么……


 我向着她迈出那剩下的半步,将眼前的女孩拥入怀中。


 告别了米特拉之后,我去找了我的小教练吉迪。


 我为她准备的是跳绳。


 手上的握把是我用沙显形造的,绳体本身是在木之领域帕瑟南偷偷薅下来的。


 在帕勒斯大迷宫找到通往帕瑟南的传送门,大胆踏进去,那里树啊,藤蔓啊什么的贼多,薅了就跑,刺激的很。


 能用很长时间,就算磨损后断掉了,汉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做的,他肯定能解决。


 手腕摇动,跳绳在空中画着圈,有节奏的跳跃。


 这是单跳。


 吉迪的运动神经真的很好,不一会就抓住了诀窍,跟随着绳的节奏,灵动地跳跃起来。


 接下来是单脚左右切换。


 再接下来是双跳。


 学得真快……


 想必不久之后,吉迪就能领悟出怎么跳花绳吧,我是不会跳的,所以这个教不了。


 吉迪甜甜地道了声:“谢谢。”


 “我才要谢谢你呢,这么活泼可爱……”


 “对了,我这还有个东西要给汉诺,你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对了,我这还有个东西要给汉诺,你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好呀。”


 吉迪高兴应下。


 我朝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你要走了吗,波鲁斯?”


 这给我问愣了一瞬间,女人的直觉真准,想来米特拉也一定是意识到了吧。


 我回头答道:


 “嗯。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很快。”


 身后的少女攥着手中的跳绳,望着我离开的方向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一步又一步,我正在用我的双足丈量脚下这片大地。


 换句话说,就是我得走着去。


 看着脚下的蜥蜴迅速地爬行,逐渐超过我,不禁感叹,我这速度也太慢了。


 晚上走,白天也走。


 这下真成不眠不休的怪物了。


 稍微掀起用沙显形生成的斗笠,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


 心里想着:“不行,该转换转换情绪了。”


 就在原地安营吧,暂且歇息一下。


 家人间的晚餐,现在似乎缺失了些什么。


 “那小子走了?”


 一阵沉默,姐妹俩无声地点了点头。


 “不也挺好,不过我可告诉你们,别太期待那小子能回来。”


 无人应答,又是一阵沉默。


 吉迪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走向了自己的床铺附近,拿起一个雕塑。


 转身走回来,把手中的雕塑放在汉诺的面前。


 “这是波鲁斯要我转交给您的。”


 看到这雕塑时,汉诺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这臭小子,走也不走得干净利落点。”


 他看着眼前的雕像,看得出神,那是一个擂台,位于布尼兹的一个擂台。


 擂台上有两个人,一个有着稍长些的寸头,左眼戴眼罩,健壮的身体上布满伤痕,气势如虹。


 另一个则平平无奇,五官也只有较模糊的刻画,或许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知道那是谁吧。


 两人前倾着上身,正握住互相伸出的右手,视线交错,对峙着,立于擂台中央。


 已经几天没有说过话了呢?


 之前一直还在止不住地想,到底想了什么呢?


 现在已经懒得动脑了。


 沉醉于寂静,荒凉的大漠,在夜空的照耀下,短暂地忘记干渴的感觉。


 虽然我超脱于五谷轮回,但渴的感觉并没有完全消失,不能说很痛苦,只不过是有些难受。


 放眼望去,除了沙,还是沙,阴影之中,有些沙丘的轮廓变得不那么明显,看着眼前沙丘的起伏,我的内心却归于平静。


 都说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地再会嘛。


 对,我没问题的,我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就是从温暖如家的地方到了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已嘛,无所谓的。


 现在的我仿佛……不,不是仿佛,而是真正获得了新生,我不会再驻足不前。


 我会继续走下去。


 无论怎样,在这里有些只有我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我的第一站,就近在眼前。


 沙幔之城-凯特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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