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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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家仆接过她的斗篷，看见后头还跟着白二爷，也不知是拦与不拦。
正思考着，白珏已经跨过了顾府门槛。
“将军。”
“你若跟过来，我还会再揍你一拳的。我的拳头可不含糊。”顾婉卿背对他警告着。
在青楼的厢房内，她毫不犹豫地甩了白珏一拳头，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理智告诉她，白珏该打，他轻薄了她，他戏弄了她，还想利用她好办公事，挨一拳头都是轻的！
但是心底又有一处不是滋味。
尤其是白珏没有反抗，转脸再看向她的神情。仿佛都在告诉着她，她这样做很不好。
她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疯了吗。
白珏步伐不减，“好。”
月色下，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顾府的花园里。
一个步履匆忙，一个脚下悠缓，惊飞了栖息的鸟儿和蝴蝶。
终究，顾婉卿还是停下来，面向他。
“我已经到家了，白二爷回去吧。”
白珏勾唇浅笑，眸色和湛蓝色的夜空相互映射，幽光点点。
“若我偏不走呢？”
顾婉卿压下心底的焦躁，忽而冷笑，“白二爷就是这么去俘获女人心，让女人为你做事的吗？你以为你是狐狸精吗？”
白珏微微张口，又被顾婉卿打断，“好，就算你是狐狸精，你是男妖精。但我也不是凡人。哪怕你……那样，我也无所谓。”
对啊，她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也不是随便一个靠近她的男子都会怦怦心跳。
她早就过了怦怦心跳的实际年纪了。
“无所谓？”
白珏双瞳如寒铁阴冷，想起自己今夜的意乱情迷，被她这样轻挑而过，微有怒意。
他步履像野兽扑食靠近猎物，顾婉卿不自主退后。
愈来愈快，顾婉卿只得掉头撒开腿跑。
该死，她还是第一次察觉到危险就逃跑，实在有些丢人！
白珏迅速准确地揪住她的广袂，两步之内便困住了她。
草丛压弯了一片，她倒在草地里。
天地倒转，她的视线是辽阔广袤的星空，银河光彩发亮。
而这一切如梦如幻的景色，都成了白珏冷峻脸庞的背景。
他双手将顾婉卿圈住，手掌和草地贴着，沙沙作响。
顾婉卿小脸因惊讶变得微红，一双透亮的眼眸装满了整片银河星空。
他全身燥热，脸色却冰冷发寒。
心里有个声音提醒着，他似乎不该亵渎，偏偏极力控制，却还是容易栽在这双漂亮的眼眸之下。
哪怕他知道这双眼里装着的全部故事。
“做自己不好吗？”白珏声音像被包裹在迷雾中，沉哑幽远。
她恍然间被这个声音禁锢住了，就像被施加了封印。
好像在很远的记忆中，这个语气似乎出现过。
顾婉卿没多想，回过神用力挣扎，“白二爷，我一直都在做自己，你又怎知……”
白珏抵住她乱动的双腿，铁腕箍住她的手，“我就是知道。”
这笃定的语气，让顾婉卿本人都没法反驳。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顾婉卿只哑口无言。
“婉卿，今后还有很长的路，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现在帮你只是为了若红，我想守着我一方天地就好，不想参与你们争储的斗争中。”
“可我知道，你心怀天下，你的抱负远远不止眼前。你从来就不甘心于现在，只是，在这个地方没人能真正理解你。”
白珏的一番话，如闪电雷击直达顾婉卿心中深处。
“还请白二爷不要随意揣测了。我是谁，我是什么样的，我非常清楚。”
顾婉卿使劲挣脱开白珏，跑向自己的房屋内，锁上门。脊背贴着屋门缓缓蹲下。
直到门外的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夜很静，她心底却乱得很。
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很可笑。
……
白珏回到白府后，没敢惊动父亲顾延盛。
他特意去后门绕了一圈，发现原本乘着太子的马车已经不在了，内侍也没有候在府内。
这样看来，太子大约是提前回去。
书房内烛影摇曳，白凌端正坐在书案旁，写下了今夜花魁秦兮雪所说的线索。
白珏看见他自己端正，想必也去后门查看，明白太子大概已经回宫，心里就会踏实一些。
“兄长，我回来了。”
“坐。”
二人秉烛详谈半个时辰，另一方面也是等待明日大理寺少丞陶明睿，
直到仆人轻轻叩门，进来禀告，“大少爷，东宫那边说，太子至今未归，内侍以为太子留宿白府了。未免引起骚动，我也就顺势说殿下在白府休息了。”
“什么……”
白凌站起身，衣袖带翻了茶水。
“我要回去看看。”
“兄长，陶明睿还未过来，现在返回花萼楼，恐怕会惹人注意。不如……”
面对白珏的规劝，白凌一句都听不下去。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无法安心留在府里，什么都不做。
刚拿起剑准备出门时，门外黑影掠过，落在屋内。
楚豪面色有些慌张道：“主子，出事了。”
“说！”
“我们在青楼里打探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太子殿下。有个鸨母说看到一个相似的人带着一个姑娘进了厢房。但是陶大人已经在青楼里盘查，所有的厢房都是空着的，太子殿下并不在其中。”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想着去花萼楼周遭查看，在西面的房檐上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地上有一滩血迹，还有……这个……”
楚豪拿出了一片紫色衣料，上面沾着半干的血液。
白凌夺过，放置手心仔细观察。
这个衣料确实是太子的没错，这样的衣料城中找不出来第二件。
且从切割面来看，这是被刀刃划伤。
白凌心中如被重击，咬牙问，“多少血？……”
“多也不太多……应该是皮肉伤……”楚豪不知道自己这样说能不能安慰到白凌。
太子殿下在白凌少爷的眼中有多重要，他们都知道。
而且现在也不仅仅是他，若是殿下真的遭遇到了不测，首当其冲就是白家遭难。
“有没有其他东西遗留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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