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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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跑这么快你干嘛去啊？”他见同营弟兄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我去看看其他弟兄们说的那个考核，不是五天一考，十天一验，今天刚好第五天去凑凑热闹。”边回头边跑。
“你回来！我刚打听到他们今天休假，你别白跑一趟。”
那人失落道：“啊都听说了一个月，好不容易有机会看一看。”
他宽慰地说：“只有你还想去凑热闹，整个大营的弟兄都想打他们一顿。他们天不亮就搁大营外跑，晚上都睡下了还在跑，闹得鸡犬不灵。”
“我倒有点想跟他们一样。”被一掌拍到后脑勺。他恐吓说：“你不想活了？大营里的校尉都尉都不喜欢那个队正，要让上头听到铁定扒了你的皮。”
那人心虚地扫眼四周做嘘声手势。
罗劭站在帐后听他们说完话，回头就去了赢烨处告状。
“将军这个人简直目无军纪，他把这当戏台了，隔三岔五让将士互相比试，还有彩头？用银两作赏就罢了，他前几天搬来了几坛酒牵来一头猪，军营又不是过家家。早晨曹平校尉来，说辛三把他手下的几十个弟兄放外面去了，将军你看这像什么话。”他皱眉焦虑道。
赢烨雷打不动地翻看桌上的军报，罗劭依旧喋喋不休说：“这一个月来大大小小的校尉都尉都来找我抱怨，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听他说了快一炷香还不见停，第一次知道罗劭这么啰嗦。赢烨丢下军报，白他一眼说：“你让那些人去找正主，你注意两边别闹出人命就行。”
既能摆脱校尉都尉的牢骚，还能治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罗劭觉得一箭双雕，不亏是将军，欢欢喜喜地走了。
赢烨思量片刻，召来张故都尉和麾下的几个校尉。端坐帅位问话：“叫来你们来是问问这两个月操练如何了？”
张故看了看手下几个校尉，实话说：“总觉着差些火候，毕竟没有真正打过。肯定是比不上将军的玄甲军。”
赢烨微笑，看不出喜怒，语气平和说：“既然如此，那拉出来溜溜。曹平，听说你手下那个队正一直不安分？”
曹平抱拳说：“那人虽然听命令，但总没个正形，他手下那些人这一个月还算有点长进。”
旁的校尉听得牙痒痒，那几十人长进的代价是全营睡不好觉。其实也说不上全营，只是以校尉都尉们居多，毕竟晨昏锻炼时，大半士兵已经醒了。
赢烨不吃这套，冷哼道：“长进不是嘴上说的，本将军后日计划去跑马。曹平和张故各带三百人，就这样，先散了吧。”
跑马一词出自赢家，赢氏镇守大熙边境多年，北疆骑兵迅猛且彪悍，深知一味固守城池非明智之选。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赢氏便另辟蹊径，每隔段时间，率百人千人不等，骑马入侵北疆，意在掠人夺马。开始几年跑马之法颇有成效，后来大熙皇帝们保守，不愿冒险锐意进取，不允此法，便被停止。直到十年前长公主镇守漠南城，赢氏得到准许再用此法。
准了兄弟们半天假的凰域，回去提了两坛酒去赢府后门。刚爬上墙头，就看见底下一群家丁警惕地盯着她。
暗暗咋舌，不亏是将军府，家丁警觉性这么高。冲底下的人招手：“啊，又是我，我来找老将军的。”
半月前凰域来拜访赢老爷子，被管家关在门外，任凭她怎么说都不听，没办法就从后门翻进去，不料当场被拿住。幸而老爷子在旁边院子打拳，听见动静找过来，这才解救凰域再进牢狱之灾。
凰域借着他们搭的梯子，一边纳闷，我记得上次老爷子从这个院子出现的。赢单姗姗来迟，对她苦口婆心说：“公子来拜见老爷走正门，老奴给您开门，怎么又翻墙，家丁险些拿弓箭。”……
凰域借着他们搭的梯子，一边纳闷，我记得上次老爷子从这个院子出现的。赢单姗姗来迟，对她苦口婆心说：“公子来拜见老爷走正门，老奴给您开门，怎么又翻墙，家丁险些拿弓箭。”
她笑说：“将军府的大门很多人看着，后边翻墙来得方便。”扬起手中的酒。
在凰域被发现的时候就有人去报老爷子了，赢世放笑着摸胡子说：“上次白吃白喝的小子又来了？”
她拍拍酒坛反驳：“我这次可带了好酒，从帝京的杜馆取的，上好的花雕，您尝尝。”
老爷子撇嘴说：“两坛酒就想打发我，不能够！”赢单很有眼力地示意仆人摆放碗筷，也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凰域狡黠一笑，凑近轻声说：“一坛是花雕，一坛是从公主府上取的玉浆。来的时候就听母亲说老将军爱喝酒，我偷摸取了一坛，这次特地给您送来。”玉浆，大熙御酒，仅作国宴待客。
登时老爷子眼光发亮，满意地点头说：“哎呀还是那丫头懂我。你更不错，知道为我这个老头子着想。”
看着凰域实打实地满意，赢烨那小子大她五岁，刚刚好。笑颜挑眉问她：“我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赢单布置好一桌菜肴，让一众仆人退下，自己也站几步以外。
凰域头疼道：“不用考虑，不怎么样。”
老爷子依旧不死心地说：“嫁进我赢家，不用学那些繁文缛节，你想喝酒揍人都可以，哪个敢说你，我带着三千玄甲军打上门去！”
她不可置信地呆住，这还是大熙人人敬仰，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吗？好心提醒说：“老爷子，你别忘了，您可是大熙定国公，这样枉法，不太好吧。”
赢世放抿嘴心虚地四处张望，嘀咕，什么国公将军都比不上儿子终身大事。转念一想说：“不然我让那小子入赘吧，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这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凰。”
“停停，打住打住。这事儿八字还没影的事。”打断他，说罢凰域起身要走。
“欸，回来回来，我不说了不说了。来。”老爷子朝她招手。
凰域半信半疑坐下看他，一个空杯推到她面前，狐疑地倒酒。
“你来了有一个月了，我估摸着要跑马，你指定跑不掉。”老爷子一饮而尽美滋滋道。
她立马来了精神，殷勤地倒酒一边问：“什么跑马？”
这厢刚回家的赢烨没看见管家，也不见父帅人影，一问才知道父帅有客至。上次有客人，客走后父帅在他耳边念叨半天成家子嗣；为避免此类再次发生，他索性径直回院子。
“老爷，有人找来了。”赢单来说。
老爷子眼都不抬地说：“不见，让他走。”
他转向凰域说：“来找这位公子的，一个月前送礼那个。”老将军已经几杯下肚，眼神开始迷离说：“来找你啊，成，带来呗。”
贺兰跟着管家疾步走过来，行了礼后，犹豫地看了眼老爷子和赢单，凰域咽下酒，朝他抬下巴：“说，什么事？”
他面色凝重道：“家里遭贼了，请公子回去清点丢失物。”
凰域顿时灵台清醒几分，重复道：“遭贼了？丢了什么东西？人抓到了吗？”
贺兰见凰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心下有些焦虑起来说：“一些贵重东西还等公子您回去看。”
赢老爷子看破不说破，抱着酒坛冲对面笑：“你啊还是回去瞅眼，这酒留着下次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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