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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证实


 李金绫走过去,拉着宋源明的手,说:“明明哥,别哭了,你看山山哥的爸爸都回来了,你爸爸也会回来的。”


 李金绫不说还好,听了李金绫的话,宋源明越是心里悲痛,忍不住跑出海神庙,看着大海嚎啕大哭。


 元达梓看了李尚书一眼,说:“如果二哥抱着桅杆,他或许就会回来。”


 李尚书说:“三弟,你说这话干什么?继棠把桅杆给你,就是让你活下来。不管你是不是菩萨救的,继棠这份情,不能忘。”


 元达梓说:“大哥说得对,二哥是我的大恩人,绝不能忘记,当时我漂流在海上的时候,就想着要活下去,我要照顾明明和他妈妈。”


 李尚书皱了皱眉头,说:“她已经死了。”


 “是啊。——我心里好痛——明明还这么小,妈妈又死了,这该怎么办?”元达梓说。


 李尚书说:“明明你不用担心,我把他带回京城,我抚养他成人。”


 元达梓一把紧握着李尚书的手,说:“谢谢大哥,我替二哥谢谢你。”


 李尚书说:“又说见外的话,是不是?你不记得我们兄弟三人当时结拜时,发过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继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抚养他难道不是应该的?”


 元达梓激动地说:“记得,大哥,还是你有肚量,我我还曾经怪过你呢。”


 元达梓说罢,不禁脸红起来。


 李尚书说:“我知道,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做的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们。”


 元达梓说:“不,大哥,我们不是怪你没有照顾我们,是怪你没有照顾好金绫娘俩。”


 李尚书看了李金绫一眼,叹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是我疏忽她们了,我欠她们的,这一辈子还不清呀。”


 李尚书说罢,长叹一声。


 元达梓见了,连忙说:“大哥,别伤心了,嫂子不在 孩子还在呀,只要你以后多关心金绫,嫂子也会欣慰的。”


 李尚书说:“你说得对,兄弟,是我对不起她们,现在,金绫的妈妈,已经找不到了,怎不叫我心痛?你说我如果把她们接进京城,何至如此?”


 李尚书说完,看了看李金绫,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元达梓说:“大哥,我知道,这不能怪你,是嫂子不想离开望海村。”


 李尚书说:“虽说如此,也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做得不好啊。”


 元达梓说:“大哥,你不要责备自己,嫂子的性情我知道,是她自己不愿意去的。”


 李尚书看了一眼元达梓,说:“我不在的这几年,多亏了你和继棠照顾她们娘俩,我非常感激,我这次回京,把山山一起带着,你看怎么样?”


 元达梓看了看李尚书,又看了看儿子,说:“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带上明明就可以了,山山还是留在我的身边。”


 李尚书说:“怎么?你怕我照顾不好山山?”


 元达梓说:“不是,我知道大哥对山山好,把他带到京城,会有更好的前程,但我爷俩在一起相处惯了,我舍不得他。”


 李尚书叹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我听说你把山山送去学道士了,这不好,要想孩子有个好前程,还是读书科举才是正理。”


 元达梓看了看李尚书,本想像对宋继棠那样反驳几句,但他忍住了,说:“大哥说得对,山山学道士,也只是玩玩,练一练把子,把身子骨练强壮些。”


 李尚书抬头看了看元敏清,点头道:“这倒是不假,山山的身体确实比明明强壮多了,山山,你在黄崖都练些什么功夫?”


 元敏清说:“我还没有入门,平时师父就教一些打坐运气,打拳舞剑之类的东西。”


 李尚书说:“练习这些倒是可以,千万不要走旁门左道。”


 元敏清说:“我师父说这些只是基本功,若是除妖捉怪,修仙驱魔还差得远呢。”


 李尚书板起脸,说:“趁早不要学那些玩意儿。”


 元敏清吓了一跳,立刻闭了嘴,愣愣地看着李尚书。


 元达梓见李尚书恼火,连忙说:“大哥说的是,山山不学那些。”


 李尚书说:“简直是无稽之谈,就像你说观世音菩萨救你一样,都是无稽之谈。”


 元达梓说:“大哥,我真没有说谎,我确确实实是菩萨救起来的,虽然说我都快要昏过去了,但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菩萨,是她一阵风把我送到岸上的。”


 李尚书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既然你不要山山跟我去京城,我也不勉强,我带明明去。”


 元达梓说:“我听大哥的。”


 李尚书走出海神庙,说:“明明,金绫,上车,我们走。”


 宋源明哭着说:“不,我不走,我要等我爸爸回来。”


 元达梓走到宋源明身边,说:“明明,跟大伯去吧,去跟金绫做个伴儿。”


 宋源明说:“我爸还没回来,我要等他。”


 元达梓说:“明明,你先跟大伯到京城去,三叔在这里等你爸,你爸回来了,我们就去京城接你,好不好?”


 李金绫拉着宋源明的手,说:“明明哥,跟我一起去京城吧,我不想你离开我。”


 宋源明不说话了,望着海面只是哭。


 李尚书令人将宋源明和李金绫扶进马车里,正要吩咐出发,只见一人骑马飞奔而来,高喊:“等一等。”


 李尚书问:“你是干什么的?”


 来人说:“回大人,小的是知县大人的亲随。”


 李尚书说:“你来干什么?”


 来人说:“回大人,我家老爷请李大人到县衙去。”


 “我不是说过,我这次来是视察灾情的,不去县衙,你们知县到底想干什么?”


 “大人,你误会我家老爷了,我家老爷请大人去县衙没有别的意思。”


 “他想干什么?”


 “县里这两天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怪事,想请大人去看看。”


 “怪事,什么怪事?”


 来人说:“县衙里忽然来了好些渔民,把县城闹得人心惶惶的。”


 李尚书皱眉道:“来了一些渔民就把县城闹得人心惶惶的,你们县城不允许渔民进去吗?”


 “不,不是,是这些渔民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怎么妖言惑众?”


 “那些渔民说他们是被观世音菩萨从海里救起来的,吵着要为观世音菩萨立庙,闹得我家老爷甚是不安。”


 李尚书看了元达梓一眼,说:“真有这事?”


 元达梓说:“真的,我没有说假话。”


 李尚书说:“那我们快去县城,兴许继棠也在那儿。”


 元达梓,元敏清也上了马车,一路奔县城而来。


 赶到县城,只见几十个渔民围在县衙门口,窃窃私语,看见李尚书到来,立刻围了上去,其中有人认得李尚书,便叫起来:“李大人,官府这回要出这笔银子呀,我们这些人能活着回来全靠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们要为他修庙塑像,好好供奉她。”


 知县连忙把李尚书接进衙门里,不等奉茶,李尚书说:“这是怎么回事?”


 知县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县城里忽然来了这么多渔民,都说自己是被观世音菩萨救的,要为菩萨修庙塑像,李大人,这事听着甚是怪诞,再说,这刚刚经历过这么大的灾害,抚恤人民都抚恤不过来,哪有钱修庙?”


 李尚书说:“真是怪了,怎么可能?真是菩萨救了他们?”


 知县说:“是啊,这不是荒诞吗?不过他们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叫人不能不信。”


 李尚书说:“这些人是不是受到什么人迷惑?故意假托菩萨之名以达到什么目的?”


 知县说:“不知道呀,但是为什么会有人假托菩萨之名?目的何在?而且下官看他们说的一致,不像有假。”


 李尚书说:“这世界真的有鬼神存在?”


 知县说:“下官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这些人都说的头头是道,把菩萨如何施救说得十分真切,把下官也搞糊涂了。”


 李尚书说:“是啊,我也糊涂了,我的三弟也说他也是被观世音菩萨救起来的。”


 知县惊奇道:“大人,这看来是实了,令弟说的岂能有假?”


 李尚书又叫了几个渔民来问,所说的几乎跟元达梓说的一模一样,都一副十分虔诚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尚书真的糊涂了,他一直不相信这世间有鬼神的,觉得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但这么多人异口同声地说自己是菩萨救起来的,难道这么多人都商量好了,一起说谎?这些人都是天南地北的人,互相之间都不认识,怎么会商量好一起说谎?


 那么,他们是不是眼花 ,迷幻了?这也不可能,总不会全部都迷幻了吧,而且,他们都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当时很清醒,还能描绘菩萨是怎么救起他们的。


 真是令人不得不相信,他们真是菩萨救的。


 但令李尚书想不通的是,菩萨为什么要就他们?


 渔民说:“观世音大士本来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好菩萨,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但是,菩萨为什么要以真面目示人,据说菩萨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哪怕救人也是暗施援手,依照民间传说,菩萨法力无边,救起受难的渔民只需要一阵清风,何别要亲手把渔民送上岸?”


 “这有什么话?难道菩萨做事一定好躲着藏着,是做见不到人的事吗?”


 李尚书无话可说,只好安抚渔民,说:“既然菩萨救了大家,这是莫大的恩情,我回朝廷后,一定会禀奏皇上,要为菩萨修建寺庙,广扬佛法,不负大家期望。”


 众人听了,都感激不尽。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这话说得不对,真正的好事也传得很快,传得很广。菩萨救难的消息很快传播开来,越传越广,越传越神奇。有人说菩萨救了几万人,有人说,某个县城没有被淹,是菩萨扔下一个手巾在县城边筑了一道墙,挡住了潮水,有人反驳道,菩萨哪里还用手巾,只在那里划了一下,水就进不来了。总之,菩萨救人的消息很快深入人心,沿海之人家家供奉观世音菩萨,日日礼拜,祈祷保佑平安富贵,万事如意。


 忽有一日,瘟疫流行,肆虐沿海,越传越烈,大有不可阻挡之势,官府束手无策,人们惶惶不可终日。荒村野魂,凄凉之至。


 这一日,观世音大士又送来药物,患者饮用之后立刻见效,康复如初。


 瘟疫很快被消灭,天下太平,人们安居乐业。


 这份功德,天高海深,天下之人,无不感恩戴德,纷纷给菩萨建庙立寺,烧香进贡,虔男信女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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