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是因为年轻犯下的错
接下来两节课都是他们班主任老徐的，虽然教的东西林颂已经烂熟于胸，但他并不敢像刚才那样呼呼大睡。
毕竟无视时间地点随机刷新的班主任，早已成为他心中面积最大的阴影。
眼看着最后一节课还剩下几分钟，老徐看了一眼手表，说出那句可怕的台词。
“还有最后几分钟，有个事情跟你们简单说一下。”
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下意识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老徐无视他们幽怨的眼神，清了清嗓子。
“刚刚接到通知，晚上九点至凌晨一点间，学校有可能会发生次元重叠灾害。”
“出于安全考虑，暂定今天下午到明天中午前全校停工放假，是否延长假期视具体情况而定。”
“对了！寄宿的同学中午到操场集合统一安排。下课吧！”
老徐说完夹着教案离开教室，他前脚刚走，教室立即闹腾起来。
有人露出惊惧的神色，有人因为不用上课而窃喜，更多的人则是对此感到好奇。
虽然次元重叠现象时有发生，新闻里看得也不少，但绝大多数次元重叠发生前，都会提前将附近的人口疏散，因此不少人至今都没有机会去亲眼目睹全过程。
现在次元重叠就发生在学校里，难免会让这群作死能力爆表的少年兴奋起来。
与身边的热闹相比，林颂安静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现在思考的，是晚上怎么找到老白所说的那个黑市，然后把昨天搞到的管制刀具脱手。
装着雷光断罪者的吉他琴盒就靠在墙角处，所有路过的人都不会知道，他们距离传说中的驱动武装曾经如此接近。
简单收拾完课桌，林颂抓起琴盒甩到背上，埋头朝门外走去。
“林颂。”
耳边传来女生婉转清脆的嗓音，人还没见着，倒是先闻到一阵发香。
林颂不看也知道来的是谁，心头为之一沉。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隔壁班班长龙天香，全校男生票选唯一指定校花。
此女不仅长相堪称红颜祸水的级别，家庭背景也不容小觑。
她的父亲是上市公司老总，母亲据说出身豪门。
可以说她的条件，满足普通男子高中生对富家千金的一切幻想。
林颂本以为自己不会跟她有交集，偏偏高一的校庆晚会上，他因为会弹吉他，被临时拉去为龙天香伴奏。
当年林颂少不经事，只觉得她冲自己微笑的样子特别深情，甚至产生自己是天选之子的错觉，于是脑袋一热就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摆蜡烛表白。
结局自然是惨不忍睹，龙天香当众拒绝了他，表示自己以学业为重。
然而不到两天，龙天香就跟学生会长走到了一起。
林颂因为这件事被嘲笑了三年，每次龙天香身边出现交往甚密的男生，他都要被拉出来鞭尸。
她是林颂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因此这半个月以来，林颂一直想办法躲着她。
现在龙天香忽然出现，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小姑娘什么来头？”老白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你的血压和心跳忽然飙升，前几天差点被荒兽干掉也没见你怎么紧张。”
“我的黑历史。”
林颂很想捂脸，但他只能故作镇定，抬头直面惨淡的人生。
龙天香的容颜一如记忆中那般美好，眉目间不经意流转的妩媚，依然让林颂心神微荡。
“找我有事？”
林颂面带微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点。
然而龙天香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笑容渐渐凝固。
她取出一只粉色信封扬了扬：“这封情书是你写的吧！我来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承认因为当年的事对你造成一些困扰，不过你也不能自暴自弃，直到现在还对我纠缠不休……”
“不是！你等会儿！”林颂满头问号，“什么情书？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龙天香随即皱起双眉：“事到如今你装什么傻？我认得你的字迹，况且这底下还写着你的名字呢！”
“可我真的没写过什么情书给你。”林颂苦着脸，“会不会是其他人模仿我的字迹写的？”
龙天香顿了顿，忽然轻叹一声：“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之所以选择当众说，就是不想再给你留有任何幻想。如果我的行为让你难堪，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她的语气令人动容，旁边不少围观者连连点头，似乎已经在达成共识，林颂这个失败者只是为了面子而强撑着不承认。
林颂气极反笑：“我说龙大小姐，你会不会太自我意识过剩了一点？难道这个世界的设定是我必须喜欢你？”
龙天香用怜悯的眼神望着他：“林颂你别这样，我本来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拒绝你一次，但你的行为实在让我感到害怕……”
她说这番话时声音有些发颤，眼眶有泪光在打转，仿佛遭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林颂忽然想起，那天她拒绝自己时，就是摆出这种神情。
这是龙大小姐最擅长的一招，明明是被针对的不是她，却总是摆出受害者的嘴脸。
回想起高中三年所受的羞辱，林颂最后一丝理智消失。
“我说了！我没有写什么破情书给你！”
他包含愤怒地大喊着，猛地踏步上前，吓得龙天香全身一抖连退几步。
“林颂你想干什么！”
愤怒的暴喝忽然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挤到两人中间，抬脚将林颂当场踹飞。
“郑虎别这样！”龙天香拦住那人，“他也是一时冲动。”
林颂撞倒了两张课桌才停下，随后第一时间挣扎起身，手忙脚乱地扑向吉他琴盒。
他虽然没什么事，但琴盒的卡扣却被压坏了，此时周围全是人，万一雷光断罪者掉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在旁人看来，他的举动实在有些狼狈，不少人甚至流露出一丝同情。
林颂确认琴盒盖子关好之后，抬头看向那名护在龙天香身前的男生。
郑虎，校篮球队的队长，据说还练过跆拳道，所以特别喜欢踹人。
“看什么看！还想再吃一脚吗？”郑虎怒目圆睁，微微抬起下巴满脸桀骜。
林颂稍作沉默，然后自嘲般轻哼一声：“我不知道谁在跟我开这种玩笑，不过你踹我这一脚，我记下了。”
他这句话已经算是赤裸裸的挑衅，郑虎自然不会选择无视，当即冲过来又是一脚。
只是这次的结局却有些不一样，林颂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反而是郑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怀疑人生的郑虎，表情和他一样迷茫。
“这脚我也记下了。”林颂抬手掸了掸胸口，“龙大小姐，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要用这种方式来践踏我对你的好感。不过我再向你申明一次，我没有写过什么破情书给你，一个字也没写过！以前我确实喜欢过你，但那纯属是我眼瞎了。”
龙天香从惊愕中冷静下来，看着眼前满眼愤怒的林颂，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之所以选择来这所普通学校读书，纯粹只是为了逃离过去的圈子。
因为在这里，她拥有绝对的优势，任何人都没资格成为她的竞争对手。
林颂不过是她小试身手的试验品，她根本不需要顾及林颂的感受，毕竟在其他人眼中，林颂根本配不上她。
正因如此，当她发现这封信时，一下就来了兴致。
她有些得意，因为林颂直到现在依然对自己念念不忘。
同时她又觉得有点恶心，毕竟林颂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所以她决定将林颂彻底踩进泥坑里，就像当初当众拒绝他再让他事后难堪那样。
只是眼前的林颂却让她觉得害怕，让她回忆起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漠视。
“没人可以这么看着我，没人能够对我摆出这种表情！”
龙天香暗自咬牙，眼神渐渐失去了温柔的伪装。
“既然你说这封信不是你写的，那就不是吧！”龙天香眼眶微微发红，“不过我还是郑重地请求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害怕。”
从龙天香露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开始，其他人看林颂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刚才他还只是个死要面子的失败者，那么从此刻开始，他已经彻底沦为不停骚扰龙天香的变态。
林颂对此目瞪口呆，嘴巴张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
他是真的低估了龙大小姐的能耐，这种将身份优势发挥到极致操作，就算他想到也根本不会去做。
毕竟他十分清楚，一旦自己的行为被定性为恶意骚扰，那就不是被鄙视这么简单了。
这女人，是真的想把他毁掉啊！
林颂记忆中仅存的一点好感彻底熄灭，渐渐被冰冷的恶意填满。
“要不我们告诉老师吧！”
“你是小学生吗？”
“不！我觉得很有必要，不过最好偷偷去，被他发现的话……”
“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周围开始响起议论声，林颂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对此无能为力，所谓三人成虎，就算事后证明那封信不是自己写的，也无法洗脱骚扰龙天香的罪名。
然而龙天香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补刀：“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你当众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写这种信来骚扰我，我会向老师解释清楚的。”
胜利的天平彻底倾斜，这一刻，龙天香完全占据了上风。
林颂拳头紧握，虽然万分不甘，却也无计可施。
龙天香静静地看着林颂，眼底满是得意，似乎在等待林颂向她低头认输。
“谁说那封信是写给你的？”
一个清亮的嗓音突兀地响起，直接盖过了所有议论声。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龙天香的身后。
一名绑着单马尾的少女靠在护栏边，身上穿着的运动服有些宽松，让她本就稚嫩的身形更加娇小。
跟她比起来，龙天香的容貌自动降低三分，仅仅是看她一眼，便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林颂歪头看了她几秒，渐渐露出惊悚的表情。
“哟！我来找你了。”
少女冲他甜甜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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