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合作愉快（2）
突兀的敲门声将房间内的沉默打破，站在门边的林颂猛地回过神来，转头向陶老爷子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陶老爷子微微摇头，转身对门外问了句：“什么事？”
“董事长，拍卖会筹备委员让您过去一趟，商量援助款项是否延期的事。”
“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我没意见。”
“是。”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看到这一幕，奥丁干笑两声：“既然想跟我继续聊天，就赶紧坐下来吧！仰着头跟你说话怪累的。”
陶老爷子倒是没有拒绝，信步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
虽然林颂并不想参与这种会谈，但对方毕竟是幽影的前任指挥官，把陶老爷子扔在这里多少有点不合适。
带着几分无奈，林颂也凑了过去，在陶老爷子旁边的位子坐下，留意着奥丁的一举一动。
“有什么事就说吧！”陶老爷子将茶杯翻转，提起茶壶朝里面缓缓倒茶，“我不觉得你这时候出现，是来跟我叙旧的。况且我儿子死后，你就跟我彻底决裂……”
“你没资格提他！”奥丁忽然激动地打断他的话，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所罗门基地的惨剧，根本就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陶老爷子提着茶壶的手颤抖了一下，茶水偏离杯沿洒在桌上。
“索德斯……不，应该叫你奥丁才对。”陶老爷子缓缓抬头盯着他，“你说这句话前，是不是忘了在所罗门基地大火的前一年，你们幽影亲手将一座城市覆灭。如果没有那场导致百万人死亡的灾难，英灵殿计划二期根本不会重启。”
奥丁仿佛被戳中痛处，鬼面下的独眼瞪大了一圈。
林颂见状悄悄把深红冲击摘下，有意无意地往前挪了一点。
这个距离下，他虽然没信心一击必杀，但至少能抢在奥丁动手前，帮陶老爷子挡下一击。
然而陶老爷子却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将茶壶放下后继续说：“你从以前开始，就喜欢把过错都怪罪到别人头上。当年你决意要加入幽影，我就劝告过你要小心那群人。他们表面上打着先驱者至上的旗号，实际上只把你们当成工具……”
“够了！”奥丁一拳砸在桌上，将茶杯打翻，“我没工夫跟你讨论这种话题，我来找你是要向你要一样东西。”
陶老爷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脸平静地收拾着茶杯：“能让你不惜绑架我也要得到的东西，我猜价值应该不会太低吧？是当年用来对付四大龙的灭龙弩炮？还是为众神羽翼S级先驱者打造的超阶驱动武装？”
奥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些东西哪配我亲自找你？我想要的东西，是粒子传导带的前驱体。”
陶老爷子猛地愣住，抬头看向奥丁，一副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旁边的林颂隐约猜到什么，试探着问：“你说的这个粒子传导带前驱体，是不是清单上那个特别标注的A级荒兽提取物？”
“你倒是不笨。”奥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猜到你搞不定这东西，就打算提前准备一下。倒是没想到，你跟着老鬼也有一腿。”
“什么叫有一腿！你别乱说好吧！”林颂气急败坏地大喊，“我就算要出柜，起码也找擎天之剑总会长那样的吧！看不起谁呢！”
陶老爷子猛地咳了一声，用幽怨的眼神看向他：“老夫年轻的时候也不差……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粒子传导带的前驱体？难道全覆式驱动装甲的蓝图在你们手上？”
林颂转眼看向奥丁，将这个问题扔给他来解释。
“我既然来找你，就不怕被你知道。”奥丁抬起右臂的义肢，将蓝图的全息投影弹出，“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拜芬里尔所赐，全覆式驱动装甲，是我向他复仇的唯一机会，为了能够完成这个目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奥丁的独眼中，倒映着全息投影的蓝光，仿佛深处藏着一只被仇恨缠绕的幽魂、
陶老爷子则紧盯着那张设计图，眼神先是流露出一丝激动，随后又闪过些许疑虑，最后越发坚定起来。
林颂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开始摸不清他们到底想干嘛了。
三人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就在林颂以为这笔交易即将告吹，犹豫着要不要先帮奥丁绑架陶老爷子时，陶老爷子忽然开口了。
“我可以提供原材料给你。”陶老爷子伸出一根手指，“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可以说，但我不一定答应。”奥丁别过脸去，并不买账。
“放心，你会答应的。”陶老爷子靠在沙发上，“当年驱动装甲项目被终止，粒子传导带的技术也被封存，再加上所罗门基地大火，现在还掌握这项提取技术的人，就只剩下我了。”
“一套驱动装甲用不了多少原料。”奥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当年的库存就足够……”
“爱丽丝，最高授权启动，立即销毁北欧分部第九仓库SR05号物品。”
陶老爷子冷不丁说了句，手腕上的通讯器发出一声清响，接着便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授权成功，即时生效。”
“现在没有了。”
陶老爷子摊开双手微微一笑，慈眉善目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奥丁，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奥丁豁然起身，抓住陶老爷子的衣领，将他直接提起，动作快得林颂都来不及反应。
“老鬼！你在玩火！”
奥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想而知他此时的愤怒有多强烈。
陶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么现在可以谈谈我的条件了吗？”
面对他稳操胜券的神情，奥丁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两人僵持几秒之后，奥丁泄气般松手，颓然地跌坐回去。
“看来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奥丁残缺的眼皮耷拉下来，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狠劲，加上他高度残疾的身体，倒是透出那么一股可怜劲。
陶老爷子叹了口气：“放心吧！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全程参与这套装甲的开发就行。”
他的话让奥丁面露迟疑：“你应该清楚，就算你把设计图背下来，没有关键零件也不可能将它还原出来。”
“我没指望能够将它还原。”
陶老爷子重新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需要的，是它的内部循环结构。只要摸清楚这个，就能让现在驱动武装实现质的飞跃。”
陶老爷子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那样的未来，眼底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奥丁静静地望着他，随即冷笑：“你这样算是跟我合作了吧？不怕我事成之后将你灭口？况且三大组织也不会同意的吧？”
“龙渊重工是我毕生心血。”陶老爷子悠悠说道，“你为了复仇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我为了龙渊重工也会抓住任何机会。想要他生存下去，就必须抛弃所有幻想。”
“我明白了。”
奥丁伸手将一只翻倒的茶杯拿起，然后将杯中残留的茶水倒入口中。
“合作愉快。”
陶老爷子将茶杯举起，朝他做了个邀请碰杯的姿势。
“合作愉快。”
奥丁将茶杯捏碎，任由碎片从义肢的指缝间掉落。
林颂望着他们，眼神异常平静，像一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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