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变故1
“正因为是官河，我家老爷才没有太防范，让那伪装成商船的贼船钻了空子，把我们的船都劫走了。”
“你家老爷人呢？！”
“当时情况特别混乱，我家老爷跳河才得以保命，但不幸伤到脚现留在通州养伤并特意派小的来通知太夫人，希望太夫人能告知漕运总督，尽快把米追回来。”
太夫人摆摆手让人先带那家丁退下，自己则一下子无力地跌回椅子上。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整个大堂，谁也不敢说话，过了很久才听太夫人有气无力地问了句：“这事你们看要如何是好？”
大太太和三位姨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大太太站起来说，“娘，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通知漕运总督，让他们尽快把这些贼子捉拿归案，把我们的米追回来。”
“好。”太夫人认可了大太太的办法，“谁去呢？”
大太太很自然地看向二姨太，此刻府里的少爷就只剩下二少爷秦天歌可以出面了，秦天黎病着，秦天漠又出征去了。
“回太夫人，歌儿昨日不小心掉进湖里，今日身子也有些不适，所以儿媳就让他在院子里养着。”二姨太柳氏站起来答。
“这二少爷的身子一向好的很，上次据说淋了一天一夜的雨都没事，怎么掉了下湖就卧床不起了？”
三姨太云氏又开始挖苦着二姨太，她和二姨太都是府里的妾室，云氏虽进门比柳氏晚但在府里的地位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自从二姨太柳氏负责打理秦府的生意后，她三姨太就整日里被下人们议论。这火啊不知道忍了多久呢。
“云氏，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的歌儿在装病吗？！”柳氏立马不乐意了。
“我可没说他在装病，我只是听下人们说，昨儿这天歌可是又出去喝花酒了呢。难不成这身子是喝完花酒才不适的？莫不是纵欲过度吧？”
“你”
“西院的注意你的言辞！这大堂内还有未出阁的四丫头！”太夫人训斥着云氏。
“是，儿媳知道了。”
云氏虽嘴上服软但心里却嘀咕说，那四丫头虽没有出阁但她懂得未必比我们这些做了娘的人要少，看她那一副狐媚的样子！
“既然天歌的身子不好，那这事由谁去？”太夫人继续问，“如此大事，总不能就派个下人去见漕运总督吧？”
三位姨太和大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谁也不想去。
“回娘的话，不如让儿媳去走一趟吧。”四姨太成氏这个时候站起来说。
秦天漠出征后碧落就一直没有见过成氏，听青儿说这成氏一直在北院养病，碧落此番看见成氏觉得她确实消瘦很多，原本圆润的脸现在都有些凹陷下去。
“你身子最近一直不太好，能行吗？”
“儿媳的身子无碍，坐府里的马车去漕运总督府上也不会辛苦。”
“那好，既然这样就由你去走一趟吧。”
太夫人允下了成氏的请求并叫来喜管家让他用马车送成氏去漕运总督府上，顺便从账房支了不少银子用于打点。
成氏离开后，太夫人继续问剩下的人：“除了向官府报案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可以帮米铺度过这次危机？要知道今早我们宏盛米铺才刚刚挂了御用大米采购商的牌匾，这批新米，有一大部分是要运进宫里的，此番出了问题，若皇上追究下来，我们秦府怕是都要遭殃。”
“御用大米采购商？娘，这牌匾我们不能要啊，赶快还回去吧！”三姨太云氏紧张地站起来说。
“你以为那牌匾是墙上的画，想挂就挂，想摘就摘吗？这可是户部亲自定下的，改不了！”二姨太柳氏站起来说。
“这是谁出的主意啊？！这不摆明了要陷害我们吗？！好好的生意做着，干嘛要去跟管家扯上关系？”
还不清楚内情的云氏抱怨着，太夫人当下就不高兴了。
“这主意虽是四丫头提的，但是我亲口允下的。怎么，你是不是也想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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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责问着，云氏立马慌张地解释：“不是的，儿媳没有那个意思。儿媳只是不知道米铺今早被挂牌一事，所以才会觉得有些突然。”
“你啊，平日里少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就会知道府里每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儿媳知道了。”云氏蔫蔫地退了回去。
“南院的，这米铺现在是你在打理，这事你有什么法子？”太夫人问柳氏。
“回太夫人的话，按照儿媳知道的消息，下个月十五号我们才要向宫里运送第一批大米，今儿才九月初三，离下个月还有段时间。如果这段时间内总督大人将贼子劫走的大米追回，那我们宏盛米铺就能安全地度过这次危机。”
“如果追不回来呢？”太夫人问。
“这个”柳氏也面有难色，如果追不回来到时候交不了米可是会影响皇上的饮食，这要是饿到了皇上可是欺君大罪要砍头的啊。
“若到了时间追不回来，儿媳认为我们可以暂时暗地里向其他米铺悄悄购买一批米送进宫去，以解燃眉之急。”
“你可知道要送进宫里的大米是多少担？”太夫人问。
“这大米每三个月供应一次，一次在五万担。”
“五万担大米若从他处购买的话，要花多少银子？”
“如果一担大米4两银子来算的话，五万担就是二十万两银子。”柳氏答。
“二十万两？你认为府里的账房上还剩下多少银子？”太夫人这问题一问，柳氏最先明白里面的含义。
之前赎老爷用了一千两白银已经让府里的开支很紧张，后来又迎娶公主花费不少银子，最近又投资建造那个天上人间，再加上原本盈利的米铺出事后就一直没有进账，这段时间整个秦府就靠布庄的生意在一直扛着。
现在让太夫人从府里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去买米，那就是从牙缝里挤，它也挤不出来啊！
“娘，不如让儿媳去我娘家走一趟，让我那侄子将牌匾拿回去，御用大米采购一事就此作罢？”柳氏建议着，这也是她目前为止所想到的最好的能帮秦府度过危机的办法。
“刚挂上的牌匾再摘下去，那老百姓们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我们米铺有问题，试问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宏盛买米？再者说，今日我们已经跟御香楼在内的十几家酒楼签下了合同，还收了对方的订钱，若此事泄露出去，对方来找我们索赔的话，单是这些合同内的违约款项，我们就承受不起啊！”
太夫人沮丧地说着将今日签下的合同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大太太姚氏走了上去将那些合同都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番，最后她将合同放下说，“娘，这合同一事，儿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直说！”
“合同是何等重要，何以签署人不是天歌，而是四丫头？”
“让我看看。”
三姨太云氏也凑热闹地走上来，在看过合同后立马附和起大太太的话，嫌恶地看着碧落说：“我说这倒霉的事怎么都赶在一起了，和着是因为这个灾星插手啊！”
“太夫人，儿媳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以往看着您老人家开心就没有说此事，但今日事关重大，儿媳的这些话就不得不说。”
云氏向着太夫人和府里的众人开始数落起碧落的不是，“我们秦府原本家业兴旺，自从那病入膏肓的四丫头突然病好后，府里就总是怪事连连。
先是老爷被山贼掳走，之后天黎坠崖，天漠又伤了腿，再然后四姨太成氏在内的小姐和下人们又都得了怪病，还有桃杏和小鱼那两个丫头的死，还有太夫人那未曾蒙面的小曾孙我们秦府的风水简直是急转直下，祸不单行啊！
另外，除了人丁方面的损失外，我们秦府的生意原本也是顺风顺水，可自从让那四丫头插手后就总是事事不顺。之前闹出了中毒的事情，现在又出现米粮被劫这样的大事。儿媳认为就不该让那灾星继续留在秦府，应该将她也赶出府去！”
“儿媳也认为三妹的话有道理，上次道长来府里时就曾提过，这四丫头的命格跟府里的风水相冲。儿媳原本也不信的，但现在府里一连串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媳也不得不怀疑那外面流传的谣言是真的。”大太太站起来支持三姨太的话，“所以，当下之计，还是暂时将四丫头送出去府去，莫让这件事继续恶化。”
碧落这时才终于明白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担心究竟是为什么了。
这一次真是老天都在帮大太太，让碧落认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一切事情都已经平息的时候，老天爷帮了大太太一把，让那原本应该平安无事的运米船中途出了意外。
碧落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计谋到这一刻竟成了自掘坟墓？米铺的生意好起来又怎样，成为御用大米的采购商又怎样？没有米运送到宫里，那就是欺君之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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