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发生变化

撒旦又带他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对他说：“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

——《马太福音》

“什么？你说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写书？当作家？你能写出什么名堂来？我不允许！”。叶新看着自己的父亲咆哮着，他很不理解——难道写书也是不光彩的事情吗？叶新觉得很不解，也很生气，但是他并没有反驳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因为不敢反驳，而是早就反驳过很多次。

这时，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叶新的耳边诱惑着：“只要你愿意，我便让你的父亲从此对你言听计从。”叶新很轻易地做出了选择，在心里回答着那个声音：“我拒绝，如果你改变了他，那我也就失去了我父亲的灵魂。”

梦境消散无踪，叶新的意识又沉沦了。

“分手吧，你早已不再爱我了。”消息闪动着。叶新忍受着心如刀绞的痛苦。打字道：“好，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在你身旁好好照顾你的男朋友。”然后放下手机，强忍着泪水。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你可以彻底改变她的人生，让她和你就读于同一所大学。”叶新陷入了挣扎，他不知道要不要做出选择，许久，他做出了决定：“不行，人，生来是属于自己的，如果我改变了她的人生，我们得到的只是我能想到的幸福，而不是一起得到彼此的幸福。”

叶新的意识再次沉沦。

“没错，我就是不服你，同样是外乡人，你上尖子班，我上普通班，你拿乒乓球冠军，我拿亚军，我就不信，我混都混不过你！”曾经的一个兄弟在叶新的面前歇斯底里着，靠着他身后的狐朋狗友肆无忌惮地威胁着叶新。

一个天使在叶新的眼前出现了，开口对他说道：“我将赐予你无上的伟力，让你从容地复仇，而不用像他们一样成为混混，步入歧途。”

这回叶新原本的意识已经逐渐在梦境中苏醒，他不屑地说道：“说谁混混呢，他的兄弟是混混，我的兄弟是人上人！懂吗？路是自己走的，他们也是我的兄弟！”。

天使似乎恼羞成怒——给了叶新的意识重重地一击。

叶新的意识枯萎了，但是没有再次沉沦。

像是被死死裹在一块漆黑的雨布里，窒息感和无力感阵阵袭来，叶新的意识却孱弱得不能改变他梦境中的任何东西。叶新不再尝试着改变，而是一直使得他的意识保持清醒，任凭那窒息、无力与失重纷至沓来，对所有寒冷、灼热乃至切割都来者不拒。叶新就那样在梦境中清醒着，慢慢的，痛苦消失了，只剩下黏稠的孤独与缥缈的空虚。

它们像是淤泥和污水一般包裹着叶新的意识，叶新的意识将在这无穷无尽的孤独和空虚中彻底湮灭。

像是种子被注入了养分，叶新的意识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热流，在那漆黑的孤独和空虚中，突然放起了无数的烟花。

叶新的意识再次壮大了，他说：“要有光。”于是梦境中的黑暗退散，只剩下白日的焰火在歌唱。正当叶新想要让自己的意识跳出梦境，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人。他幽幽道：

“请追随我的脚步，找到你真实的自我。”

叶新此时很不解，刚刚他已然是掌控了自己的梦境，怎么会突然出现个这么奇怪的人。

“不用奇怪，在你的理解中，你可以叫我撒旦或者潘多拉。”黑袍人似乎知道叶新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

“那你就是导致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吧！”叶新愤怒地说道。

“不不不，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人类自己犯的错，为什么总喜欢推到我的身上？更何况，我只属于你”。

在这几句话的时间里，撒旦已然把他带到了锦城最繁华的大街上空，还是末日之前的景象，衣装亮丽的人们人来人往，各种灯光照射着建筑和人群，更显得热闹非凡。

黑袍人手指轻轻地指过这一片片景象，舒缓地道：“很漂亮，很昂贵，很吸引人吧！你若愿意遵循我的道路，你将得到所有，荣誉、金钱、女人、权力、凡是欲望之所到之处，你将无所不有！我知道，你没有信仰的，你不必说些什么耶稣基督的圣言，也不用跟我扯什么清心寡欲，接受这所有的一切，仅仅只需要献出你的愤怒。”

叶新没有回话，他正在梦中努力构想出他的匕首，那所谓的撒旦有点意思，居然让他的意识在他自己的梦里都不能占上风。不过他还是做到了，在撒旦发表完他自认为极具诱惑的演讲后，他一匕首从背后捅进他的腰部。

撒旦并没有很意外，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他的身形在很慢地消散着。叶新松开匕首走到撒旦面前，将他的帽子掀开，这才发现他长的居然和叶新一模一样！

“为什么？我作为你的另一面，却好像根本不了解你。”撒旦有点不解。

“因为我不受任何摆布，只想忠于自己的灵魂。”叶新冷冷地答道。

“如此来看，我便没有输。你不可能成为他，一个令人恶心的圣人。”撒旦笑了笑，消散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莫名其妙。”

叶新从梦中醒了过来。但是他根本睁不开眼睛！意识上所谓的交锋可能是赢了，但是他的身体还在打着凡尔赛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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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痛苦是每毫米每微米都在的，每个细胞都在发生着破碎和重组，血液感觉已经不再是血液，而像是在血管里奔腾的蚂蚁，四处搞着破坏和重建。叶新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现在的意识仿佛能看见他自己的每一处血管和肌肉，每一个组织和细胞。

他看见了很多透明的细胞，它们非常活跃，仿佛是各种普通细胞的将军，在体内的大多数地方都占据统治地位，而此时他们已经快要聚集了大部分在血液中冲向大脑。叶新尝试着阻止这一切，他像是守卫着自己皇朝的皇帝，在都城中进行着最后的动员。

在叶新所看见的世界里，他的大脑细胞发出的微光陡然间炽烈无比，那些透明的细胞靠近大脑的被击碎逼到了发丝中，而绝大部分其他的透明细胞则纷纷和正常的细胞开始和平地相处。

似乎是意识用力过猛，叶新又昏了过去。

阳光洒落，叶新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梨子坐在他床边的小板凳上，把头埋在他旁边的被子里，原本秀丽的头发显得很枯黄，看起来是累坏了。叶新直起身来，发现嘴边的胶带已经被扯掉扔在了地上，床头柜上是各种各样的药瓶。叶新走到另一个卧室，为梨子铺了个床铺，回到他的房间，特别轻松地抱起梨子，轻轻地把她抱到那床铺上。仔细地为她盖好被子。

“叶新，你醒了啊。”梨子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伸手抓住了叶新的胳膊。叶新正要说点什么，却看见梨子还是闭着眼睛，憔悴的小脸上还是熟睡的神色。叶新无声地笑了笑，原来梨子做梦都希望他醒过来。叶新把梨子的小手放回被子里。走出门看了看手机，还有百分之六十的电量，而时间已经是过去了三天，小狸出事的时间是10月16日，而今天已经是10月19日早上10点了。

叶新跑到小狸房间，门是开着的，他发现小狸已经变了副模样，体积稍微变大了一点，原来的一丢丢肥肉都看不见了，身材开始更具野性，毛色也从黑色和灰色的条纹相间变成了纯白色。它的头套已经取了下来，但是链子还在，看来是梨子担心它乱跑所以没有取下。小狸除了毛色之外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甚至头型还是那么憨憨的，背上的伤已经是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了。叶新抚摸着小狸的毛发，让它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喵喵喵，小狸高兴极了，不停地用头蹭着叶新的手。

“以前是我不小心，以后你可不要乱跑了。”“喵喵！”叶新叮嘱完小狸，把链子给它解开了，又给它倒了半碗猫粮，然后去厨房做起饭来。这回叶新可以说是怎么美味怎么来，怎么繁杂怎么来，把本来就不多的蔬菜和鸡蛋折腾了大半。毕竟自己劫后余生，更重要的是，梨子为了守着他都没有怎么休息，让叶新心里很过意不去，要给梨子做点好吃的。

在炒菜的过程中叶新也发现自己的速度力量和对身体的掌控能力都有极大地提升，大概有各领域专业运动员的两倍水平。当然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异功能，毕竟病毒始终只是病毒，不可能超越自然的。不过有一个算不上特异功能的能力，就是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块被丧尸咬下来的肉，因为那丧尸在那药房的冷库里，所以被咬在尸体嘴上的那块肉好像并没有腐烂。叶新没有在意那么多，继续用心地做着末世之中的“大餐”。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大餐做好了，叶新把它们在餐桌上摆好，然后准备去叫梨子，但是小狸又跳到了餐桌准备抢食，这个毛病它可是很久没犯过了。叶新了然，这家伙体型变大了食量也变大了，于是把小狸抱下餐桌，又去给它倒了整整一碗猫粮。

然后他去到梨子的房间，轻轻地撩开梨子额头的发丝，在她耳边呢喃道：“吃饭了小安璃。”

梨子眼皮动了动，快要醒过来了。

在末世之中，坚定地陪伴与信任，是比爱情更加可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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