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又要去打鬼了

 燕京城近日茶余饭后的笑料一则是刚从大梁回来的质子珩王殿下与燕京城的新贵齐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别说从哪儿的小道消息，珩王殿下昨夜里深更半夜还留在齐家大宅，第二日方才神清气爽的出来。


 捕风捉影得多了，三人成虎，流言蜚语将二人的关系猜测得透透的。


 二则便是一品诰命夫人怀了孩子，珩王殿下多番查探之下，竟然将燕京城中所有可能的男子全部抓到了大殿之上，天威在上，众纨绔子弟哪里还有半分隐瞒，尽皆说出个中秘辛。


 大底不过是秦半雪如何引诱果断自己，其中如何如何艰难，但是抵挡不住诱惑，等到了秋端，早就吓得晕乎乎了，倒是旁边的大内总管在旁边煽风点火道：“父皇，秋公子那日可是从火中英雄救美，救了祝夫人啊，只是当时衣衫不整。”


 秋端差点儿没吓晕过去，这话说的可不是将他往死路上推么？


 谁知皇帝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方才缓缓道：“如此这般，便替你与祝夫人赐婚吧。”


 秦半雪在家中接到圣旨的时候腿脚一软，两眼一翻竟然也是晕了过去，原来是既然嫁作了秋家为媳妇，便得剥夺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此后与秋端相亲相爱。


 说起来，此事皇帝还是念在最后祝家的颜面上，面上虽未默然大怒，可这圣旨一下，所有的荣宠便被剥夺。


 秦半雪就当真成了燕京城中不要脸的小寡妇，四处勾三搭四，这番还搭上了秋家的船，没了诰命夫人这层皮，秦家家主一气之下差点儿没将秦半雪扫地出门。


 秋端这头也不好受，坊间传闻，打了几十板子躺在床上下不来，那悍妻姚金云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抄家伙便要去劈了秋端，要不是一群人拉着，秋端估计都等不到秦半雪进门了。


 因着是圣旨，大底皇帝也觉得拖得越久变故越多，便令三天之内将匆匆让其完婚。


 秦半雪出了家门，算是直接被家中人撵出来的，秋端倒是撑着身体当了个新郎官，若是别人被这般赐婚大底高兴得要哭出来了。


 可轮到这种情况，他倒是要哭出来了，可惜不是喜悦，是因为惊吓。


 秦半雪也算是八抬大轿抬来的，只是整个秋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带着几分嫌弃，那姚金云接过那杯敬茶，冷笑道：“日防夜防，到底是没防住，既然进了家门，那便叫我一声姐姐。”


 秦半雪跪着，没被叫起来，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顺带喊了一声姐姐。


 秋端也不顾屁股疼，将人扶了起来，拜了堂，就匆匆将秦半雪送入了洞房。


 可惜秦半雪在房间里等了一夜，秋端都没来，反而是跪在姚金云的房间里请罪。


 当真算的上燕京城中名副其实的悍妻一名。


 祝萋萋捻了一块糕点啃了一口，拿起册子上的人名看了两眼，却听坐在旁边递过一杯茶的燕蘅殷勤道：“萋萋，这里面的人有三个是姚家的，有三个是秦家的，我将人抓来你审审？”


 这话带着些许商量的意思。


 祝萋萋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斜唇道：“这还用审么？姚家和秦家联合之下将祝家给血屠了，转眼这事儿姚家就扛在肩上调查，这调查了多少年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亏得当年祝家强盛时，那姚家家主还与祝家交好，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后悔救姚井繁了？”


 “职责所在，即便是没有他们，在显扬城为了其余的女子，你我还不是得上去救人。”祝萋萋敛了敛眉，端是未曾想过此事竟然与姚家有这么大的关联。


 酒色财气，当真乱花渐欲迷人眼。


 “大梁皇帝派遣了使者前来我大燕，最近可能你要看不到我了……”


 祝萋萋下意识便要去看燕蘅，见他脸上微微含笑，伸手过来揉她的头发，她本是要躲开，可见他眸子里温柔似水竟顿住了，良久方才道：“是龙九卿对吧？”


 “你倒是聪明，龙九卿被我关在珩王府三日，趁着你我去万象阁的时候，跑了。转身就拿着令牌扮成使者堂而皇之拜访大燕。”燕蘅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可我总是想不通，你是祝家的女儿，即便是入了神机门，也未曾见过龙九卿几面，怎么就那么讨厌他呢？”


 燕蘅到底还是看出来了。


 祝萋萋摩挲着茶杯边沿，瞟了两眼里面悬浮的茶叶，其上氤氲着几丝热气，恍惚道：“大概是在梦里看到他要杀我，有些不安罢了。”


 其实与大寒已经是千里之遥，自离开大梁，她已许久不再想起大寒的事情，也不太想去想起上辈子与龙九卿的种种。


 她甚至有些怕想起来龙九卿，因为她晓得的，岁月磨灭的是坏的故事，存留的却是美好的记忆。


 而越是美好，越是让人难过。


 “别怕，有我在。”燕蘅伸手要去握祝萋萋的手，祝萋萋手一抽，甩了甩，站起身来岔开话题道：“秦非凡昨日又来寻我了，好像是城中又出了些怪事，得我前去协助调查调查！”


 “秦非凡？”燕蘅眸子里寒光一闪，似乎有些不悦，抿了抿唇道：“你能不能不去？”


 祝萋萋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说也是当过捕快的人，秦非凡跟我大致说了一下案情，大底是城中精壮的男子这一个月来陆陆续续失踪，无迹可寻，而且近来燕京城也有一股很大的妖气。这事儿，我还是得去看看。”


 昨日秦非凡来的时候，照例带了十两银子，露华浓站在旁边一甩膀子扔了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她，眼见露华浓那威胁的眼神便要下来，祝萋萋梗着脖子不能不答应。


 当然，祝萋萋不会告诉燕蘅，这失踪的壮丁，在秦非凡多番查探之下，似乎都是在九堀山的乱葬岗上失去的踪迹，而且那地方，似乎还经常闹鬼。


 根据前面几次的经验，祝萋萋觉得还是引来涤荡一下怨气和煞气，将黑白无常引来干活好得多。


 反正现在身上也有洗魂曲，她后来细细一想，那洗魂曲一般凡人是无法驱动的，到了龙九卿手上，算起来他也算是个武林高手，那秦非凡到时候拿着洗魂曲弹一弹，唱一唱，她想那乱葬岗上的鬼魂也该退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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