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记忆的缺口
李风羽懒散的坐在一张桌子前，别看他如此模样，可其心中却一直在计算着关于宋凝之事。只是他灵力下意识查探这周围的时候，忽然发现在这酒楼之中竟然有着一个地方自己无法查探！
那个房间之外有着一层防护，这防护不是灵力构成，而是神力！
“半神？！”李风羽不觉心神一滞，这酒楼之中为什么会住着一名半神境之人？
“整个西域中半神境之人除了那个老东西便是罗仙了，那老东西很少出现，而罗仙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李风羽的气息收敛。
他心里清楚，半神境之人，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其所在，应该很容易可以做到，如今让自己知道他的存在，应该就是故意的，就在自己的灵力触碰在其神力之上时，对方便也应该感受到自己的所在。
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解，可对方没有来找他，他便也不会主动去找对方。
此时就在那被神力防护着的房间之中，有着一男一女两人，这两人神色淡然，那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坛子，坛子中装着骨灰。
“是李少主。”男子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的确是李少主，只是……”女子说话之时，低头看向了那骨灰坛。
坛子之中，缓缓道出几个字：“不管他，也不让他知道。”
这声音十分嘶哑，听起来就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说出，若是别人听到了，定然会觉得毛骨悚然，可这一男一女在听到这声音之后，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他们虽然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口中也再没有任何疑问，可实际上在他们的心中却是有着一些疑惑。
按理说不应该连李风羽都不知道，可如今为什么不通知李风羽，也不让她知道了呢？莫非是计划有变？
他们二人一直以来都是计划的下达者，可如今不知为何，就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计划是什么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感觉到有些不解，完全想不通那坛子里面之物想要做些什么。
可即便不懂，他们也不能问，也不能去说。
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个坛子。
此时，酒楼之中的李风羽一直没等到那神秘的半神境之人出现，他便也缓缓放下了心，对方不出面，就说明对方所做之事与自己无关，如此一来便不冲突。
店小二打了几壶酒来，恭敬地送到李风羽面前：“您、您的酒。”
李风羽拿起酒就喝了一口，扔下一个灵石转身便离开了酒楼。
店小二诚惶，接住灵石之后立刻跟李风羽道别：“您慢走！”
李风羽一直走开了很远，才回头朝着那酒楼看了一眼，心头忽然升起一丝莫名的感觉，刚才那神力他虽然感觉很陌生，可陌生之中还透着些许熟悉的感觉。
“对方为什么故意让我察觉到？”李风羽心神一动：“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感觉到那神力是我所不熟悉的？”
他有些拿不准自己心中的想法，毕竟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了。
“那一位也不知道如今在计划着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下达命令，接下来该怎么做？”李风羽神色之中迷茫乍现即逝。
夜空中，他快速朝着远处奔去，目标便是幻虚城。
幻虚城中，宋凝此时正在调息，他准备在天亮之前进行一次洗魂术的第三步，将自己记忆中有关那三色魂丹的记忆洗除，如此一来，便可以顺利炼化手中的六色魂丹了。
红灵天赋能够炼化一枚魂丹，紫灵天赋能够炼化两枚魂丹，银灵天赋能够炼化三枚魂丹，而金灵天赋能够炼化四枚魂丹。
如今宋凝体内炼化了三枚魂丹，洗掉一枚，再炼化一枚，仍然是三枚，待到体内的灵气全然化为金色之时，他便是彻底的金灵天赋，到时候便可以再炼化一枚魂丹。
“我之后还需要再丹炼一枚魂丹，而后炼化，这样实力便能够再一次得到提升。”宋凝心想。
他之前便听说过一些传闻，名叫“重丹”。
重丹的意思就是一个人炼化了两枚相同属性的魂丹，这两枚相同属性的魂丹在同一个体内能够使得其作用变得更强，甚至有可能两枚同样属性的四色魂丹在机缘巧合之下起到一枚五色魂丹的效果！
这虽然无从考究，但却令人振奋。
不过很少有人使用这般方法，因为若是魂丹品级太低，起不到什么效果，反而浪费了一个魂丹的位置，可若是魂丹品级太高，却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负担得起的。
宋凝在想，自己再炼化这一枚六色琴魔魂丹之后，体内便拥有了琴魔，剑魔，炎魔三种属性的魂丹，下一枚六色魂丹有着很大几率与这几种重复，若真是重复的话，自己到底要不要尝试一些重丹？
不过此时也就只是想想，因为他现在都还没有真正的将自己记忆之中那关于三色魂丹的记忆完全洗出去。
嘶，呼！
宋凝深呼吸之后，这才不再继续多想，合上双眼，准备着将记忆洗除。
灵气，开始被宋凝控制，分化成数不清的细小颗粒，附着在自己的每一个记忆的碎片之上。
这一切他进行的异常小心，因为事关自己的记忆，不可小觑。
故而这步骤的时间就显得尤为长，当宋凝将所有的记忆碎片之上都附着了灵气之后，已然过去了两个时辰。
天边微亮，已经拂晓，宋凝这才准备开始将那一部分记忆吸出。
阳光，落在幻虚城之中，带来了第一丝光芒。
宋凝的灵气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吸收着记忆。
这种感觉，宋凝似曾相识，他记得自己曾经给慕雪晗做过这些，那时候虽然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可更多的则是为了救慕雪晗。
记忆回溯至那一刻之时，宋凝体内的动作顿了一顿。
那时候自己还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那时候自己没什么太强的实力，若非在深水谭秘境之中有了奇遇，怕是也不会成长到现在这种程度。
如今想来，仿佛冥冥之中都有着定数，可实际上，这一切却全都是自己争取的。
然而，这一切真的都是自己争取的吗？
宋凝额头渗出汗，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世间，觉得这天地之间的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棋盘，而自己不过是这棋盘之上的一枚棋子，自己的一切早在冥冥之中就一定注定，无法改变。
可若是无法改变，自己几次礼敬生死危机，几次勉强活过来，若非自己的努力，怕是早就已经灰飞烟灭，道消神损，这一切难道也都是命运的安排？
若是自己不抵抗，也能活下来？
他不信！
所以他才会迷茫，才会不解，才会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多时候，他觉得想不通，那便不想，凡事终究都会有一个结束，都会真相大白，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走着走着，接触的就越来越多，遇到的事情便也更多，很多时候，他看不透。
就如同他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都要夺舍自己，那夺舍自己之人又是谁一样。
他的脑海中，时不时都会回现着在深水谭秘境之中龙子峰死前的那句话：“李家指使龙家，要将你们宋家之人斩尽杀绝！”
李家，真的是幕后黑手？
之前宋凝不信，李家对他有恩，对他更是超乎常人所能够想象，可他们所做的越多，宋凝便越觉得有种不切合实际之感。
“这酒葫芦，若真是李风羽留下的，那么在结合城主的表现，便能够确定李风羽绝对有问题。李风羽有问题的话，李家便也有问题！”宋凝想到这里，额上的汗珠更大。
蓦然间，他双眸一凝，心神震动，刚才这一刻，他想到了太多，若是平时，这种想法也会在宋凝心中升起，不过那时候并不要紧，因为不紧张，所以不会影响到自己，可如今不同，他现在正是在洗除记忆的重要时刻，在这种时候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宋凝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记忆无形的反抗！
即便是自己的记忆，在要被自己洗除之时也是不甘心的，它们不想被这样轻易的洗除，故而在刚才这一刻就给了自己一个误导，让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于此，自己的心神不宁，便极有可能失败。
“还真是有趣，我自己的记忆，竟然还要反抗与我？”宋凝目光沉静下来，心神也平息，之前脑海中所想的事情被他抛在脑后，经过现在这么一想，他也感觉自己那些猜测都是没有根据的。
下一刻，宋凝操控着早已准备好的灵气，将记忆抽离！
记忆被抽离的一瞬间，那些要被抽离的记忆就如同是发了疯一般想要抵抗，奈何它们是宋凝身体之中的一部分，它们想要抵抗，可却又不能够伤害到宋凝，就只能够与灵气对抗，不被抽离。
可宋凝对于灵气的控制何等精妙，岂是它们说抵抗就能抵抗的？
记忆开始不断被抽离，那些被抽离的记忆扭曲这，如同一根根白色的丝线一般，就好像是在哭泣。
而那些没有被抽离的记忆此时更是不断地躁动着，就如同风吹过了草原一般，起伏翩翩，好似在跃动一样。
宋凝感受到这一切，不禁心中升起了一丝悲哀。
这些都是自己的记忆，却有一天要被自己亲手灭掉，这种事情，还真是可笑，不过为了腊月十二，为了将来的一切，他必须要这么做！
“潇潇，腊月十二那一天，我会让你见识到最强的我！”
宋凝一咬牙，加快了抽离的速度。
脑中的记忆似乎感受到宋凝的决绝，便也不再挣扎，也不再发出任何悲伤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宋凝抽离。
时间，缓缓过去。
宋凝浑身已然湿透，天空之中艳阳高照，他这才完成了全部关于三色魂丹的记忆抽离。
此刻的他，除了记得自己如今的目的是要将那些有关三色魂丹的记忆排除之外，便对于那三色魂丹丝毫不知了，因为他关于三色魂丹的记忆已经全部被抽离。
蕴含了记忆的灵气在宋凝的控制之下离开身体，排除了体外。
至此，宋凝总算能够好好喘一口气。
他迅速掏出一枚回灵丹吞下，而后内视身体。
“洗魂术成了！”宋凝欣喜，可在这欣喜之余，他却总觉得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上令其多么忧伤，但却总是在其心头萦绕。
“或许是因为我的记忆被我亲自抹除，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吧，看来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平白无故的发生，也不会就那样甘心牺牲，即便是自己的一缕记忆……”宋凝感叹道。
其实宋凝并不知道这关于洗魂术之中的利弊，这怪不得罗峰，怪不得御道宗，要怪，就只能怪这时间的悠久，怪那些法术没有完整的流传下来。
若是宋凝体内的《仙灵秘典》还存在的话，他定然会从其中找到关于吸灵术的应用，关于洗魂术的施展，更是会知道洗魂术的利弊。
利处便是能够将体内那些不好的东西甚至记忆都给洗掉，可弊端却是会在人的记忆之中留下缺口。
这记忆的缺口虽然不会对人造成直接的影响，可却会随着时间的累积，变得越来越大，记忆出现了缺口，就好像是堤坝出现了漏洞一般，短时间之内可能只会有少量的水从中流出，可一旦时间久了，一旦汛期来了，就会发生大事。
当堤坝被冲垮的一刻，被其阻拦的水还不是倾泻而出？
所以，在宋凝还不知情之际，于其脑中留下了这样一个隐患，不知哪一天，若是当其记忆受到了冲击，亦或是时间太久了，他的记忆越来越多，那么这个缺口便会成为之命的伤害。
到了那个时候，记忆又会怎样？是冲垮宋凝的大脑，使得其丧失所有记忆，还是会直接令宋凝整个人迷失在记忆之中，变得疯狂？
这一切，没人知晓，除非在《仙灵秘典》之中，否则无从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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